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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无息,那柔柔破空之意击至,触及龙牙,忽地一滞,只是一瞬的恍惚,那撕裂的斩意,突地一变,转为一抽,倏地扫过。
“噗!”李飞白只觉得胸腹俱碎,被这白气随意一抽之下,凌空倒射,投入身后的柔光之中,一闪而逝。空中,留下一道喷出的血迹。
此子身上,居然那么多有趣的东西!怎么这剑的气息,似乎也有一点熟悉的感觉?阁楼之中,美妇怔然,又自落入了追忆,这气息,是何时见过?
任菁菁拥着李飞白,泪如泉涌。你,要醒过来啊,不能丢下我在这儿,你还要带我出去
二人所处之地,正是首次落入的大厅之中。只是不同的,此时,身后的侧墙处,多了一道石阶,直通天顶。天顶之上,赫然破出一个露天的大洞,透过这洞,天上,流云飞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少年与小狐()
这里,就是真的神乐了吗?李飞白,我们真的到了,你,起来看看啊
任菁菁席地而坐,身旁,是犹自昏迷不醒的李飞白。身后,是那密室天顶的露天大洞。除了每日给李飞白灌入丹药化去,就是这样,静静地坐着。
暖风袭袭,没有了飘渺之音,没有了南风之意,依然是,莺****长。空中,流云似幻,舒舒卷卷。不远处,一座青山。山下,也有一亭,亭外,流水淙淙,鱼跃之音,依稀可闻。
夜静之时,四籁俱寂,偶有鹿鸣鹤呖,声传悠远。
我等你,咱们重登一次神乐。
任菁菁伸手,一只飞蝶轻轻落下,扑闪着,又自翻飞而去。风过,花香隐隐,心旷神怡。
二人身下,一张硕大无比的古琴,静静躺着,苍穹之下,六百丈长的琴身,横亘无声。两个小小身影,正在岳山之上。
不必有音,不必张扬,恍若时空此境静止,都不在。不辨而清,不辨而明。
山上阁楼,隐于袅烟。美妇倚案而立,案上,几片飞红。
明眸偶尔一扫,跃出窗外,落在琴上。两个小小身影,还在那里。
倒是有些意动了呢。一只小狐,守着一个少年,呵呵。这样的场景,有多久未曾见过了?自己竟然留下了这两个?是这小狐的无邪烂漫,还是这书生身上那许多的有趣东西,或者都不是
转而,又是面容一肃。来此,欲破此处意境,妄图神竹?哼,神帝之所,也是你可染的!
心中一动,四方变。风乱了云烟。
此地无有时光,只有静。岳山之上,小狐伴着昏睡不醒的少年,沐晨风,染夕霞。仿若静止,恍惚千年。
每日,小狐在耳边给少年轻轻讲述自己所见。
你看,这只蝴蝶又来了。今天的云,特别淡。咦,我发现了一颗新的星星
这一日,小狐正在逗着空中的飞鸟,突地,身边的少年一声轻呃。
竟然会有这样的神异之境!李飞白坐起,立时被这眼下所见憾得入了定去。
四野之景,除了这身下的琴,竟然与先前所登的神乐无甚不同。还是这山,这亭。
这一次,没有了南风,没有了瑞兽,却是尤感真切。
“我觉得,这就是真的神乐了呢。”任菁菁坐下,轻轻靠着李飞白,安安静静地等着他,看了许久,“只等着你起来,咱们,再去登一次。”
李飞白觉到身侧的体温,轻轻一动,心底一叹,只是未动,顿了片刻,答应一声,“好。”
肺腑被那白气所伤,而今,也只是将将能起活动而已,距离恢复,还需日久。那一击,根本就不是而今自己所能承受。只是末了,不知为何,那白气收势,未落斩,转斩为抽,轻轻扫了自己一下而已。否则,那里还会有现在的自己?早已魂散。
只是那样,自己都承受不住,幸得丹田未毁。胸腹之创,碎裂错乱,经脉尽毁。无论运法,而今,自己根本就是连个常人都不如。
望望眼前的青山,扭头看看身侧的任菁菁,轻轻一笑,“只怕我现在,身弱体虚,却是比上次更难呢。”
“不怕,有我呢。”
“走?”
“嗯!”
两道身影立起,缓缓向山行去。足下琴身,恍惚一步一鸣。
行不多远,停下歇歇,再走,再停
这一次,比上次更慢。只是,经了这一场,两人心中都没了那种得遇奇缘的欣喜迫切。歇息之时,观观戏蝶,偶尔,身边异动,循声去,几只野雉低翔。
只是远处,再不见田耕,只余些许林木掩映。忍不住心叹。
又至小亭,再踏通山小径。山行。飞鹤犹在,鹿鸣依旧,不见那樵夫身影。
两日后,两个又立在了楼阁之前。只是,扫一眼那竹林,不由都是心底一黯。青翠不见,只一片枯黄。风过萧瑟。
楼阁之内,依旧无人。两个缓缓探查之际,却是看出了一些不同,不由心底诧异。
一模一样的楼阁,虽不见人,却是隐约感觉,犹有人居的迹象?
思及此地的神异,两人相视笑笑,只是无奈。既然暗中有人又不愿相见,只怕自己再如何,也是难窥真容了。却不知,而今这楼阁之中所居的,又是何方神圣?只能空想。
再无什么稀罕。楼阁亭台,一应所有,全是普通的俗物,看来流烟袅绕,却是无有一丝灵力波动,更无论什么经卷宝贝。
室内有案,案上有琴,自有琴谱。李飞白略懂一些,取过看了,正是那南风畅。犹在这室内琴上弹了一曲,却是和原先红儿所奏一样,空有其声罢了。
最终,两个又转入竹林。
而今这里,应该就是真正的神乐无疑了,似乎也有人在,四下里,都是葱翠滴绿,偏偏这竹林,只剩了枯黄怎该如是?
转入林中,只见那一模一样的石案古琴,来回探查几遍,唯余枯死的竹子,风过呜咽,一点生机也无。更别说那两株,曾在流彩幻境中所见的神竹身影,见也未见。
两个不由惘然,回至石案边,不得其解。是与这些竹子一样,也死去了,还是,被挪至了他处,或者,根本就是人心中臆想?
臆想?李飞白摇了摇头,若是他人来此,见了这景象,恐怕会真就破了那传说。只是,有感而生,缘情而成。这样的东西,自己可是真的见过,还取来吃了!那洞中所遇的幽游之花,不就是这样生成的?
若说是真有,那样神物,为何现今会不见了影迹?
“恐怕是知道人来,挪走了呢”
挪走了李飞白又摇了摇头。自己两个在人家眼里,蝼蚁不如,会惧怕自己见了神竹这其中,必然另有蹊跷。
抬眼,复看这一派景象,脑中又自回想起头次登山和流彩之境的情形,突地心中一动。
若是自己想的不错,恐怕,这暗中隐去之人,也未能弄清神竹生死的玄机所在吧?转首,看看四下里的枯竹,脑中突地泛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还未动,惊得自己先出了一身冷汗。
如此,可行吗?本就未曾恢复的身体,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掂量许久,李飞白长长舒一口气,召了龙牙在握,抬步上前,挥剑,就朝旁侧的枯竹砍去。
“飞白!”任菁菁瞪大了眼,骇得面色煞白。(。)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神山有应()
手起剑落,青黑的龙牙在空中划出一道暗光,无声地,斩向身侧。平平一剑,无有什么法力波动,根本就如常人挥砍无异。
任菁菁的喊声,李飞白听见了,那内中的惊讶,一丝恐惧,都听在心里。只是,手里的剑,并未有停下的意思。
恐惧,自己的心底也有背后隐没不见的可怕人物,曾随手一挥,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如此不见,却让自己两个最终还是行到了这里,就这样黯然离去吗?
我欲以命赌一把。
自己心里,那想法一经迸出,挥之不去,虽然自己也被骇得发抖,不知道这后面,究竟会引出什么。或许一死?心底笑笑,即便如此,我也想试试。
无有一点征兆,突地,一股冷冷的法力如风,倏地凭空而来,扫了李飞白。“呼”宛如风中的一片落叶,李飞白斜斜飞出,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在飞出的那一刻,李飞白笑了。
“飞白!”任菁菁“嗖”地御起,拖着残影,扑向空中的身影。相拥而落。
“饶你一次,莫非,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一道愠怒之声响起,须臾,两个身旁,一恍,一道身影自虚空里缓缓步出。
两个立时循声望去,这一看,再挪不开眼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