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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气质不凡的少女在城前驻足，望了许久，感慨着说道。
素言身怀三万里紫气，对于察物望气也有些心得。此刻，在她眼中，这座薄暮的古城，依然绽放着璀璨的紫气，只是内里大部分是灰黑之气。
等到素言入城厚，才明白，这座城只是外表光鲜，内里已经腐朽不堪。荒废的街道上，尸骨曝露在外，无人收取掩埋，空旷的街道渺无人烟，听不到鸡鸣狗叫的声音。城中的百姓十室九空，一卷卷白布简单包裹着尸体，原来每隔十几户的住所剩下不到一个人丁。
水灾旱灾过后，邪祟横生，府城又经历了战祸兵灾。街道的尸体陈积，引发了大规模的疫病，导致民不聊生。不舍故土的百姓一次次惨遭蹂躏，清忧王的铁骑下，一片片的焦土。看到这里，素言极度哀伤。
守城的将士大多是异类的妖魔伪装而成，赤面獠牙，还有掩饰不住的尖角戳破了头盔。烈日曝晒下，饱受煎熬的百姓发出虚弱的哀嚎，聚拢在城门口，希望离开这座吃人的城池。
“娘嘞，热死老子了。把这些猪猡刚回去，让他们跑了，我们吃什么。上头的命令，许进不许出！”一个头领模样的矮胖守卫，拿着一把硕大的蒲扇，一边扇着，一边踢骂着聚拢的百姓。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素言既然来了，就不会不管。此行，她没带任何的下属，两位太上长老要坐镇后方，中层战力又太弱，来了无济于事。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帮手。从一家破落的小店买了些香烛纸笔，在门前空旷的土地上，摆了一张八角桌子，一个铜制的香炉。
缓缓展开泛黄的宣纸，轻提皓腕，左手挽着右手的袖角，落笔如云烟，行云流水。很快，一篇秀气的请神篇一挥而就，字体端正大方，带着女子的娟婉。幸好她没落下习练书法的习惯，字迹即便比不上当世的一些书法大师，也算不错了。
想了想，她又将一滴自己的鲜血混入墨中，末端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吩咐店家洒扫街道后，素言特意沐浴更衣，然后焚香祭祀，点燃了请神篇。
迎着夕阳薄辉，少女身穿祭祀服，清越的声音一遍遍地念着：“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谬锵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缜，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莫桂酒兮椒浆；扬包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正常来说，香火点燃后，烟雾会四散在周围，然而请神篇焚烧后，化作一股青烟，直冲天际，没入了云端之上。
第一次请神，素言也没有多少信心。这些方法大多是从古籍中看到的，换了其他人也许请不到神灵，但是圣人的面子，多少还是会给的。
只要有神灵愿意接受她供奉的香火，会自发下凡显灵。这香火是圣人的馈赠，纯净无暇，不染杂念，与百姓供奉的香火不同。
条件有些简陋，打扫的还算干净，所用祭祀之物都是最普通常见的瓜果，三牲也不是太牢级别的：羊头、猪头、牛头，而是民间常用的鸡头、鱼头、兔头。
一袭青色祭祀服的少女，十指交扣于胸前。只是驻足而立，却带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飘渺，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她望着天际，仙资遗世出尘，清冷而又高贵，尘世在她脚下。哪一刻，她肯低下头看看人间的疾苦，必是上苍最好的眷顾与恩惠。
第19章 神明荡邪（）
“店家，这女娃子在作甚咧，俺咋感觉平时供奉祖先也没有这么隆重？”
“嘘，都小声点。这位小姐说了，她要请动天上的神明，下凡诛杀妖邪，这些妖魔猖狂不了多久了。”
“哈哈，这你也信，多半是糊弄人的。哪有什么真正的神明，就是期盼你们这些愚昧的百姓？”一位士子模样的读书人嗤笑出声，眼睛却游离在素言窈窕的身段上。
“这样的乱世，神明早就避世不出了。真不知道，我们平时虔心供奉他们，有什么用？”话语里带着忿恨。
“若有神明，早该荡除世间的邪祟，而不是看着我们受苦受难。”
“当心，慎言啊，亵渎神明，要遭雷劈的”一位长者这样劝道。
街道过往的人群不自觉地被少女吸引，大多是质疑声，但看着少女严肃的神情，也不禁期待着她会完成怎样的壮举？
素言皱了皱眉头，没想到，人们对于神明连基本的信任都没了。
此地，有人请神明的事，一传十，十传百，街道上，很快聚集了大批的人。或是看热闹，或是还心怀期待。
“快躲躲，要下雨了。”突然一个路人惊呼着。
原本一碧如洗的天际，飘来两朵厚厚的乌云，云层遮蔽了灼热的阳光。一时间，阴凉的街道，让人舒适了不少。
“云上有人，快看，是金甲天神，神明下凡除妖了。”
一个百姓看到有神明下凡惊喜地欢呼，虔诚地跪在地上祈祷着。
“太好了，神明显灵了。”
“请神明为我们诛杀妖邪，守护苍生。”
“神明降世，有救了，我们都有救了。”
“恳请神明怜悯世人，救苦救难！”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下，哪怕对神明颇有怨气，这一刻，也纷纷祈求着，要紧握这颗救命稻草。
“小神乃巡夜天神，见过人间圣人，此番下凡，愿为圣人荡除妖邪！”
“小神乃巡日天神，见过人间圣人，此番下凡，愿为圣人扫清尘寰！”
两位天神姿态放得极低，这一刻，不是素言请神，而是神明听候差遣。素言不知道的是，这在天界，相当于两尊神明表明心意，向她效忠。
“明明上天，灿烂星辰；日月光辉，宏于一人。”神明感慨着，不愧是圣人，钟天地之灵秀，夺日月之光辉！
被召唤下来，两尊神明当即意识到，这是一个机遇，圣人请神的机会难得，今日伴上这尊圣人，前途无量。
“如此，有劳两位尊神了。清忧王勾结妖魔，以人族为血食，其罪当诛！”素言语音清冽，不卑不亢地说道，令两神更加满意。
“谨遵圣人法旨！”
日游神和夜游神只是下位神明，依然掌控着数百天兵，云层中，黑压压一片，战旗旌鼓时隐时现，刀兵剑戟的铿锵之声，如在耳畔回荡。
“今日奉圣人法旨，荡除妖邪，众军听令，随我杀。”两尊神明当先带队，天兵开拔，向城中的妖魔邪祟杀去。
一时间，城内喊杀声四起，妖魔还未反应过来，就遭到天兵围剿。
“这位小姐，真是九天下凡的神女。我刚才听到，神明都尊她为圣人。”
“这是有真本事的活菩萨，神女肯定是看到我们受苦受难，下凡救世的。”
人群围拢着素言，又是磕头，又是作揖，表达着真挚的感谢。士子原本不好意思的心思也收起，生怕冒犯冲突了佳人。
“诸位请起，我不是什么神女，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只是看不惯那妖邪作乱，希望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幸好天神恰巧经过，为我们下凡除妖，拯救苍生于苦海。”素言简单解释道，只是他们信不信，就是另外的事了。
城中混乱不堪，人群堵在街道上。周围不时有妖魔的头颅飞起，或是鲜血四溅，素言劝道，“现在，城中动乱一片，有神明在除恶妖。大家且听我一言，先进旁边的院落中等待消息。”
“生在战乱年代是我们的不幸，但我保证，会尽己所能，让你们重新过上安定平稳的生活。”
“这边走，注意脚下，别踩到人。”
“老爷爷，慢点，我扶你过去。”
素言的话，很有说服力，在她的指挥下，百姓们有序的躲入民居内避祸。
天兵来袭的动静很快惊动了清忧府的人，一个身披重甲的中年男子走出王府，身后跟着一大批身披甲胄的妖魔，它们一把撕开身上妨碍行动的衣物，妖魔的身躯是最好的防护。
原本一个个伪装成人类样子的妖鬼，长出了三头六臂，头上有长长的犄角，背上长满了骨刺，邪恶非常。
这样的外形让素言想起了，古籍中，关于云族外貌的描写。看来，清忧王，不只是勾结普通的妖魔，居然联系上了人族的死敌——中位种族云族。这消息如果传出去，不只是除魔卫道的人要杀他，所有人族的疆域都无他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