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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娘子,用餐了。”
青女呈了食物放到案上摆好,轻声唤到。
案上摆了一碟金乳酥、一碟胡辣饼、一碗米粥和一盆飘着几片菜叶子的菜汤。
与荤素面米的上顿餐食简直大相径庭。
荆词无奈地撇撇嘴,感觉昨日还是宠妃,今日便成了弃妃。
“真可恶!”芳年看着食案上的惨状,一脸愤恨,“难不成连厨娘都欺负我们。”
“倒也不是,厨娘还算老实。今日厨娘去总务领肉和蔬菜,被总务的人搪塞了回来,故而厨娘才用筎院余存的粮食做了这些食物。”青女为厨娘说话。
荆词闻言,一笑置之,“无妨。”
既然没领到蔬菜还做出了菜汤,想必是昨日剩余的一些蔬菜,至少厨娘没直接塞两盘面食过来,而是变着法子做出四道菜,已经很顾及她的面子了。
想来进杨府的头一日还觉得在杨府只要是个主子都会锦衣玉食、婢仆成群,给了她即便再不得宠,世族杨府亦不会少了她那份的错觉。
世态炎凉,终究是她天真了。
“来。”荆词招呼芳年和青女,“一起吃吧,趁今日还有四道菜。”
她的餐食尚且如此,就别提芳年和青女的了。
芳年看着主子稚嫩却坚定的脸庞,莫名辛酸,想着四娘子曾经何尝不是王阿郎的掌上明珠,在徐刺史府上何尝不是贵客,自从踏上回长安的路,便一路艰辛。
芳年眼眶颇红,“奴婢不饿。”
“怎么了?”荆词察觉到芳年的异样,无所谓地笑问,“觉得我可怜?”
芳年红着眼赶忙摇头,“没、没,不是……”
荆词放下筷子,若有所思,“你是未见过难民区的老弱妇孺,那些人流离失所,衣不蔽体,病痛缠身,半只饼于她们而言就是盛宴。”她永远忘不了在逃往潭州的路上看到的世间总总,忘不了在尼姑庵赠饼给她的小女孩。
一席话,芳年与青女听得都沉默了。其实,那何尝不是她们的曾经?如若她们家庭境况好也不会被卖来杨府了。
接下来几日,荆词的处境自然一日不如一日。
幸而她生性乐观,对此毫无所谓。
庭院。
几个粗使丫鬟围在一起聊天,讨论着胭脂在哪个铺买的,质地如何,价格怎样,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旁边的水盆里浸泡着昨日荆词换的衣裳,竹竿上晾晒的襦裙墨迹斑斑。
青女徐徐走了过来,众人瞥见这抹秀丽的身影,依旧嬉笑,视而不见,并未像以往那般停止扯话赶忙散开。
“四娘子那条紫色襦裙洗好了吗?”青女面无表情对她们道。
其中一个丫鬟头也不回,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竹竿。
青女走过去将紫色襦裙收了下来,发现墨迹仍在,瞟了眼旁边聊得热火朝天的丫鬟们,未出声斥骂,转身离开。
“你们瞧,她就这么走了。”一个丫鬟盯着青女走远的背影,向众人道。
“既然近侍奴婢都没说什么,我看……咱们以后就这么办吧。”另一个丫鬟笑着出主意。
“就是!反正青女默认了,怪不着我们,哈哈。”想着以后的衣物随便泡泡就成,众丫鬟无不欢喜。
屋内。
空中飘着极淡的残香。
青女将襦裙呈给荆词,荆词随意翻了翻,看见那日沾染到的墨迹仍在,不由皱眉。
“简直欺人太甚!我找她们算账去!”一旁的芳年见状一把夺过襦裙,愤而快步走出去。
荆词根本来不及阻止,看着芳年离开的身影颇为无奈。
“四娘子,”依然杵着的青女轻声唤到,“恕奴婢多嘴……您为何不去莞院向大娘子说明此事?请大娘子主持公道。”
“我性子那么莽撞,哪做得到对她们言听计从?”荆词轻笑,青女是聪明人,荆词相信她听得懂她的话。
她在王家长大,又时常跑去萧家玩耍,她知道凡是行“主母”之职的人对全家各个角落之事都了如指掌。要说长姐到现在还不知她的境遇,那才是大大的失职。
此时一丫鬟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道:“二娘子来了四娘子见客。”
杨钰沛?
她来做甚?的,、、,,、、
第三十章 邀约()
杨钰沛秉着素来高调的作风,身后跟着四五名侍女,自走进筎院起就左瞧瞧、右望望,待瞟到懒懒散散的奴婢们,奴婢们慌了,她倒一笑了之。
“二姐。”荆词面无表情按礼节行礼,远远就看见冰清玉骨的美人这瞧那望,不时意味不明地笑,想来是看好戏来了。
“今日无事,来探望探望四娘你,看看你近来过得如何。”杨钰沛轻轻笑道。
容颜固然倾城,却无法令人舒服。
“自然比不过二姐。”
“你怎么可能比得过我?莫说你为杨府贡献过什么,单凭你野马似的性子,杨府就不会浪费粮食养不可用之人。”
听闻如此直白的言论,荆词皱眉。
“嫡女尚且如长姐般劳碌,何况你娘还是卑微的妾室,为人冷漠,性情凉薄。”
“再怎么说她也是二姐的长辈,二姐这般评论长辈还真有大家风范。”纵使阿娘对她冷淡,但她仍旧不允许他人贬低她的生身母亲。
“呵,”杨钰沛一副不可置信,“没搞错吧?我看你阿娘对你不闻不问,根本没你这个女儿,你竟这般维护她?”
“小妹这只有残羹剩饭,招待不了二姐。”阿娘对她如何,与旁人何关?荆词撇开头,若她今日是来看笑话的,那也看够了。
“下逐客令?”杨钰沛盯着她蔑笑,“果真倔强,二姐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越是执拗,杨府越有征服欲,吃的苦头便越多。”
此话再明显不过,杨府有人正等着她服软。
荆词索性福了福身,转身走回屋内,不再理会身后之人。杨钰沛乃主母所出,应当是自小骄傲到大的,因而才会瞧不起妾室吧,连带着觉得妾室生的孩子也该觉得自身卑微,因此那日在娓院才对杨薇娍出言不逊。
荆词蓦然联想起,她还有一个同胞姐姐杨薇娍。她回来有几日了,她竟然忘了去拜访她。可是……看看如今自身处境……罢了,那位胞姐看着也是任人拿捏之人,还是不要去给她添麻烦了。
…………
荆词接下来几个,每日上文漱斋读书。李谌病了,好些日子没来文漱斋,没了他的扰乱,荆词反倒能专注起来。以前在家时她没有贴身婢仆,不照样活得自在,如今只是吃用差了些,于她算不了什么。
是日,又到用餐时辰。
青女脚步犹豫,慢吞吞地将呈来的一叠馒头放下,这回连菜汤都没了。
芳年与青女杵在一旁,脸上神色皆不好。
荆词拿着筷子冲她们道:“幸好筎院空地多,我还有几个闲钱,明日去东市买些菜籽拨下去,咱们自给自足。”
“咦,这主意好!”芳年闻言眼前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
荆词点点头,一本正经,“买些雏鸡,放在院子里养。”
“啊?会不会……有点脏?”芳年转眼变得一脸为难,试探性地发问。
“再买几头乳猪,放你屋里,到了冬天当枕头,抱着舒服又能取暖,连暖炉都省了。”荆词忍不住笑。
芳年又气又急,“四、四娘子你逗我!”
“哈哈哈哈……”
芳年赌气嘟嘴,主子可真会苦中作乐。
青女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的俩人,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啧啧啧,你就吃这个啊?”
一道男子的声音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李谌刚踏进屋一眼看到食案的东西,颇为讶异,尔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不行吗?”杨府人还真不闲着,当筎院是戏台子不成?对李谌,荆词更是没好脸色。
“干吗一副欠你钱的样子?我又得罪了你不成?”
“你要是来看好戏的呢,看完赶紧走,别妨碍我用餐。”虽然这几日在文漱斋没见着他,不过她记性好得很,可没忘记那日在娓院他是如何骄傲的。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好歹咱们现在也算同窗啊,”李谌一脸无辜,“我今日是专程来探望你的。”
荆词白了他一眼,又是这句。
“现在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又不是我害你这样的,对我甩脸色做什么,”李谌撇嘴,觉得甚是委屈,不一会儿,转念道,“要不,我请你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