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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被迫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无非是生下男丁。阿娘是将阿爹爱到骨子里的,她将杨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杨家,把自己的堂妹王婠也接进府为杨家传后咱们的祖父临终之言,托付阿娘料理好杨家。阿娘未辜负祖父所托,将毕生心血都放在了杨家,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阿娘去世时,我答应她,会替她看好杨家,不会叫杨家就此没落阿娘终究还是带着愧疚离开的,毕竟阿爹她,除了王婠外,未让一个女人诞下杨家的骨肉。”
因着祖母的性子,杨家无论是哪个姨娘,若诞下子嗣杨府绝对再无阿娘的立足之处。
一直未出声的杨钰沛似被当头一棒,她转过头,满是不可思议地望着平静的长姐,“你是说其他姨娘之所以没生孩子,是因着父亲对母亲”
杨寿雁点点头,叹了口气,“若不是婼姨娘笑起来有几分像咱们母亲,你当阿爹凭何宠她?”
原来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可以深情至此。
纵使那个男子如杨知庆冷漠。
祖母再厉害,眼神再犀利,也阻断不了父亲母亲心里的情谊。
呵!祖母当年斗赢了多少祖父的女人啊,却唯独败给了母亲,纵使她使过离间计、塞了无数女人给父亲父亲对母亲是深爱,一颗真心又岂是离间计与女人能轻易撼动?
“父亲从塌上摔下来,怕是要瘫了。”杨寿雁淡淡道。
最终,杨钰沛缓缓地转过身,脸上的神色颇为复杂
杨寿雁道,“此事的前因后果只有我一人知道。不怨你,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父亲的错。怪命吧,谁让我们都生在杨家。”
杨寿雁顿了顿,低头看了看她,“我们的命运与家族相关,与李唐江山息息相关。朝堂动荡,你我皆是受其害之人,二娘,我看咱们就不要让下一代再经受这些了吧。我的李谌、胡胡,还有你肚子里太子的血脉,他们只能依附杨家了孩子,你必须振作起来啊。”她的言辞颇为恳切。
良久。
杨钰沛静静地点头。
杨寿雁凝视了她片刻,说了那么多,希望她听进去了。
“你好好休养,父亲的事我会处理,长姐是过来人,你所经历的,长姐都经历过。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这段日子,你且安心养胎。”
随着杨寿雁的身影消失在内室,杨钰沛的手紧紧拽住了盖在身上的被单。
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见长姐卸下伪装,掏心窝子地说话。她只知长姐嫁过一次人,长姐大她二十三岁,如同长辈一般,她一直觉得她是八面玲珑之人,精明厉害,既能工心计,又有能力霸气,却不想她曾是一名柔弱娇贵、一心相夫教子的女子。
杨知庆这一瘫,说话和行动能力都丧失了。
杨寿雁对众人宣称此乃杨知庆起身时不小心摔倒,将杨钰沛去宵院那一段抹去。
老太太闻之大怒,将两个贴身伺候杨知庆的丫鬟生生杖毙,另把婼娘派去宵院端屎端尿贴身照料将永远卧病的杨知庆。后院的众妾室像个没事人一样,瘫与不瘫对她们来说没差,那么多年了,她们早知道杨府妾室于她们而言只是一个虚名。
近来时常去珏院走动的,乃荆词和杨薇娍。
杨薇娍每次来都不会久坐,只说来看下杨钰沛的身体状况,偶尔为她配一些药膳,给身子作微调理。毕竟如今她有孕在身,不适合喝正儿八经的药。杨钰沛信得过她,任她调理。
事情终于渐渐稳定下来。
“芳年,备马。”
是日,荆词不管做什么都觉得不舒坦,想来是在杨府呆太久的缘故。
“您又要出门?”芳年一脸嫌弃,主子再这么随心所欲下去,一定会被大娘子责怪的。而且四娘子总是着男装骑马上街,连她一个丫鬟都知道这样对杨府的影响不好。
“备马车总行了吧。”荆词让步。
她今日,便以娘子的身份出门好了。
“是。”芳年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荆词理了理衣裳,打算出门,许久未见钱之语,不知她近来过得如何。这些日子杨府太压抑,荆词也为二姐难过,整日呆在杨府,她实在想出去散散心。
如今在长安的好友,她愿意袒露心扉,同时能让她卸下负担的,只有钱之语了。请:
第一百二十六章 阿逸()
马车在钱府门口停下。
“不巧了,我们家小娘子家。”门房垂首道。
荆词闻声略为失望,看来是白出门一趟。
“谁来了?”屋内一道声音响起,随后一位妇人探出身,见着来人道:“原来是杨四娘。”
此人荆词见过,钱府代主母管家的姨娘,阿逸的生母。
“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坐。”
“之语,我还是改日再登门吧。”
“别呀,阿逸那孩子挺喜欢你的,若见着了你肯定高兴,进来坐坐吧。”那姨娘甚是热情。
“好吧。”说起阿逸,荆词的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
宫姨娘一边带她走向后花园,一边道:“之语回潭州探亲了,估摸着她祖母活不长了,正快马加鞭赶回去见最后一面。”
“原来如此。”
后花园,亭内。
一少年盘腿静坐在软垫上,身前是一盘棋子。他很神色静谧,微微垂首,注意力全在棋局上。
阳光映到他白皙的脸庞,好似一个会发光的精灵。
“阿逸。”
少年回头,看见亭外站着一个穿精致襦裙的娉婷女子,嘴角微微上扬,少年起身上前相迎,直接拉过女子地胳膊,将其牵进去。
“你在下棋吗?”
阿逸比划了几下她陪他下棋。
“虽然我棋艺不精,不过应付你应当不成问题。”荆词颇为自信。
哪知半局下来,她就开始步步落后,被缠得越来越紧,不觉吃力。
结果显而易见,阿逸一点儿水也没放,荆词输了。
“不行,再来一局。”她既然放出话了,哪肯轻易认命。
莫说再来一局,一连来了三局,荆词仍旧是输。
“得了得了,我认了。”
阿逸比划道:“荆词姐姐的棋艺比姐姐好多了。”
“之语会有耐心陪你下棋?”荆词怀疑到,“与你这样水平的人下棋,盘盘皆输,她那么好胜的人会有这个耐性嘛。”
“没有。”阿逸很老实。
故而他只能自己和自己玩耍。
“我认识一个下棋高手,如果她还在的话,你们一定很聊得来。”荆词淡笑着道,言语间不乏感伤失落。
可惜没有这个缘分。
阿逸望着荆词眨巴了几下澄澈无邪的眼睛,乖乖地保持沉默。末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荆词的手背,他的手很柔软温暖,跟孩子的手似的。
荆词的嘴角不觉翘了翘,他虽不能像平常人一样说话,但他的世界很纯粹干净,就连手都这般柔和舒服。
“今日有微风,酷热退了几分,你想出府玩吗?”
阿逸望着荆词,愣了一会儿,对她的提议颇为迷茫,似乎是在尽力理解荆词的意思。
“我带你去曲江,那里有滔滔江水,绿油油的草地,甚是辽阔壮观。旁边呢,还有王公贵子们兴建的豪宅,你常年呆在钱府,去看看外边的模样也挺好的。”她讲着讲着,倒是勾起了自己的兴致。
一旁的芳年赶忙扯了扯主子,朝她挤眼,示意不要如此行事。
“怎么了,为什么?”荆词问出声,颇为不解。
芳年支支吾吾,“那个四娘,这样不好吧,他可是钱府娇贵的郎君,要是出点儿什么意外咱们担待不起啊还是不要了”
“阿逸跟着你,我放心。”
阿逸的生母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缓缓走向亭内,待进来,道:“阿逸多年未出过府门,杨四娘便带他出去见见世面吧,不然这孩子真该闷坏了。”
“行,你放心,阿逸就交给我了。”荆词笑着一口应下。
身后的芳年咬了咬下唇,她自己的孩子自己随时带出去不就好了,干吗非得四娘带啊?四娘闹腾,带着阿逸郎君没出事还好,出了事可怎么办?
毕竟她们两个今日是女子装束,阿逸郎君又与常人不同
最终,荆词带阿逸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路向南而去。
不多时。
曲江。
波光粼粼的江水,江边绿荫遍野,文人铺了件披风便席地而坐,不知争论些什么说得面红耳赤。
阿逸透过窗户,不住打量四周,明亮的眼眸里满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