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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还是张启义打破沉默。
“我,我有剑。”
他看着季清,精神有些萎靡:“师妹与我同为剑修,应当知晓这剑法神韵是无人能模仿。”
天下这么多的剑,没有一把重样。
世上这么多的剑意,没有完全相同。
想要模仿剑修的剑,绝无可能。
只是,这极好的办法却对季清并不合适。
且不说这儿不方便施展剑法,季清并没有看过张启义的剑,唯一一次张启义在她面前用剑,还是在三树镇外那一团乱战,怎会有那闲心观察张启义的剑道。
她开口,颇有些为难:“我并未见识过师兄的剑。”
张启义原先还能看在季清的面上,忍住心中怒火,现在却是不再约束自己。
少年剑修的脸涨得通红,拔出配剑,银白见过闪过,直指苦归。
他高声道:“魔修魔气不是甚好分辨,大师就不能分辨我是真是假!”
幸而守卫已经走远,听不到张启义的声音,不然可要遭了。
苦归心中发苦,露出一苦涩笑容:“魔修诡谲,还真不能。”
张启义会信吗?自然不会。世人皆知佛修专克剑修,若不是有佛修在,说不得正道修士还会在魔修手下吃个大亏。
是以,张启义一听苦归说这话便急了。
“我看你才是假的,师妹别信这个秃驴。”
秃驴都出来了,还有别的什么不敢做的,张启义拔剑,青蓝相间的灵气在剑锋之上泛起。
“魔修莫要害我!”
这边三人闹的不可开交,那边走远的魔修,几乎在张启义使用灵气的瞬间便觉胸口一烫。
粗狂魔修沉着脸,拿出藏在胸前对的黄色符咒,心底激动不已,却强忍着,摆出一副大哥模样。
“灵符发烫,两千米之内定有道修!”
这符咒可是魔道巡逻魔修的宝贝,能感应两千米内的道修灵力,只要是道修动用灵力就别想逃过这个符咒,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一个道修躲过魔咒搜寻。
男人想到此处,更是兴奋不已,若得了这功劳,定是了不得的事。
一旁的阴柔魔修可不是如男人一样兴奋地失了判断,能进入这地方的道修能是什么善茬,刚刚的动静大抵是那道修弄出来的,然而他们去了却寻不到。
他看着兴奋地男人,赶忙道:“前方情况不明,不如去请鬼大人来?说不得还能攀上鬼大人这层关系。”
男人转念一想也是这个理,这功劳说不定凭他还吃不下,不如给鬼大人一个人情。
他粗声道:“你们在这小心看守,我去请鬼大人。”
说着,把符咒给了那阴柔魔修,急匆匆的走了。
被一众魔修惦记着的三人并不知晓此事,还在那儿纠结不已。
苦归平静面对张启义的怒火,他说道:“张道友莫急,万不可因此引来别的魔修。”
季清也劝道:“张师兄不可冲动。”
冲动,遇到这事张启义怎么忍得了不冲动。若不是顾忌在魔道据点,他早就要和苦归干上一架。
他红着眼睛,委屈极了:“我真不是魔修,要是魔修救你们作甚。”
黑色甬道里响起张启义着急委屈的声音,季清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在幻阵中出现,说要帮他们的元起。
真真假假,谁又能分辨。感受着丹田内不断跳动的蓝色光芒,季清疲惫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神识中三人针锋相对,完全无了盟友同门的模样。
而神识外,在季清不知道的地方,正发生着更为棘手的事情。
巡逻魔修走在前面,态度谦卑,声音露出讨好:“鬼大人,这边请。”
昏暗的空间内,黑色衣服隐约不可见,暗黄的灯光打在来人脸上,添了一份阴沉。
鬼右的声音低沉:“符咒。”
只两个字,心思玲珑的阴柔魔修却极快的递上符咒。
男人暗暗地瞪了那魔修一样,转而对鬼右更加卑谦。
鬼右放开神识,庞大的神识一会儿便到达季清那处,感受着比自己弱小却有金丹后期的神识,鬼右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笑容。
还有一个不错的小崽子。
鬼右兴味升起,不再计较巡逻守卫打扰他的过失。
他神识内,那群正道修士还在计较什么。
只听一女子说道“便让我们问张师兄几个问题,辨别真伪如何。”
张启义哪能不同意,赶忙点头说是。
季清旋即问道:“师兄可知刚下剑宗时遇到什么人,在玉舟上我们说了什么话。”
魔修应当不会在他们刚下山时便尾随而行,若张启义能答出这些,大抵不是魔修假扮。
然而季清还是担忧,丹田内的蓝光跳动的愈发剧烈,她头皮有些发麻,总觉得忽略了什么或者将要发生什么。
不安愈发强烈。
突兀的,空荡的涌动内响起一个不属于三人的声音。
“诸位可有兴趣换个地方讨论。”
这个声音稍显柔和,似女子的低吟,又像是男子说着情话时的温柔响声。
季清只觉蓝光愈发急躁,手心都沁出冷汗。
张启义喝到:“哪来的无能小人!可敢光明正大的出来。”
苦归却比张启义冷静许多,他浑身肌肉紧绷,道:“戒备。”
阴暗的空间,修为最高的苦归只能看见持剑的两位剑修,其余什么都寻不到。
倒是季清看到了,那是一个男人,一个即使只能通过轮廓判断的季清,也可直接感叹的美丽男人。
黑色的衣艳丽的颜,在季清紧张之余,也不免感叹男人的容颜。
第六十二章 玉言枝()
静谧的空间连呼吸都变得茫然。
直白甬道一通到底,季清持剑,13无神的墨绿眼睛对着唯一的入口。
风好像动了,卷起了不知什么颜色的衣角。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极为巧合的与心脏的跳动声诡异重复,每一下都好像踏在心上。
温和的男声传来:“无能小人?说的在下吗。”
鬼右的脸露了出来,和季清神识内的那张漂亮脸庞别无二致。
惊得张启义嘴巴微张,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人竟比师妹还要好看。
他低下头这样泛红的脸颊,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唾弃自己对魔修的惊艳之情。张启义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亏的对面的人没有直接打过来。
他道:“你,魔道妖人莫要迷惑他人。”
先不说鬼右的反应,苦归听此差些没维持住僧人应有的淡然,心中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才勉强能看向张启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季清,只见她依旧那副表情。苦归心中叹息,同是剑宗门人,怎么一个这般冷静,一个这般善良纯真!还真是不可说不可说。
季清却没苦归所想那般平静。可以说他是极为戒备的,恐惧在鬼右出现的那一刻便深入骨骸。丹田内的蓝光不住叫嚣着危险,就连头皮都有些发毛。
鬼右凝视季清,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无能小人,说的是在下吗?”
嘴里说着这般话,眼里也是一片温和,只是不知这话说的是自己,还是对面三个剑宗小辈。
那温和的声音传到季清耳里,她只觉背后冷汗直冒,恨不得即刻便走,连打斗的勇气都失了去。
不对!不对!
灵台里隐隐传出飘忽的声音。
不对,有什么不对。
季清倔强抬起头看着鬼右,墨绿眼睛里是沉沉的死气和几乎是错觉的不屈光芒。
鬼右见了,微勾起唇角,季清只觉心中恐惧更甚,双腿好似不是自己的,竟往后退了一步。
恐惧笼罩神魂,蓝光愈发暗淡,季清咬牙,心中发狠,直直咬破舌头。血腥味充斥整个鼻腔,剧痛刺激灵台,季清有一瞬间的清明,却又极快的被恐惧笼罩。
在场无论是魔修还是佛修道修,都是嗅觉灵敏之辈,自然是都问到了这忽而出现的血腥味。
苦归与张启义倒是极为默契的以为季清是伤口裂开,毕竟那一身血衣并不作假,而最为魔修的鬼右,却是极为明白的。
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倒映出季清强撑的模样,脸上的温柔更甚,还真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剑修呢,百年千年他也只在另一个年轻剑修身上见过。只可惜,最后仍是一具枯骨。
他笑着,声音缓慢而温柔:“是否要一起上。”
张启义到底是剑宗门人,虽起初惊讶于鬼右的模样,而后想到只是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