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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制药有限公司?天成制药,莫非是靳天成的公司?”
君佑瑶凝眉思索了半晌,将胶卷底片和那份协议交到‘安瑾瑜’手里,自己则再次退到了角落里。
‘安瑾瑜三人’的行动完全受她的控制,这让她行事极为方便,又不会惹人注意。
‘安瑾瑜’的保镖上去一脚就把晕厥的陈小雄给踢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保镖上去又是毫不手软的两巴掌,直到确定他彻底清醒。
“说说这份文件还有这些胶卷。”‘安瑾瑜’晃了晃他手里的文件袋子。
陈小雄不解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袋,似乎搞不明白他问题的重点,“那份文件不是你派人交给我哥,让我哥去处理的吗?现在来问我是什么意思?”
“你别管我什么意思,你只要把自己知道的说一遍就行。”‘安瑾瑜’瞥了一眼保镖,保镖果断又对着陈小雄的脸又是一巴掌。
陈小雄虽然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为了不受皮肉之苦,还是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那份文件是你拟定好要让靳天成签的,我哥让我收拾完君佑瑶拍完你要的照片后,就一起拿去照相店里洗印几份备份,以后有事也能当做资本,然后等靳天成签完了文件再把底片交给他。”
“你们之前拍的底片都在这里了?陈大雄那里还有没有剩下?”
“没,我都拿出来洗印了。”
‘安瑾瑜’眯了眯眼,拿出那些胶卷底片,微低下身指着其中一道人影问他:“这里面的男人是不是你?”
陈小雄睁着青肿的眼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这种事一般都是由我去做的,我哥不爱跟我抢。”
“是吗?”
‘安瑾瑜’的声音低了几度,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他缓缓直起身,逆着光的脸让陈小雄有种浑身冰冷的感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安瑾瑜’一脚踏前,黑亮的皮鞋就这么明晃晃地踩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陈小雄一瞬僵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只大脚。
然后只听“乓”一声脆响,他身为男人的资本就被对方毫不犹豫的踩爆了,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极了君佑瑶小时候最喜欢玩的踩鱼鳔游戏。
这种人渣,就不配当个男人。
***
在海城市,或者说在华国南方,安氏集团掌控着除了国有资产以外近半数以上的医疗产业,是南方医疗业当之无愧的巨头。
依赖安氏集团过日子的小企业在海城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天成制药原本也应该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家。哪怕它潜力无限,也不足以到了让安氏集团忌惮的地步。
问题还是出在它的当家人靳天成身上。
下午六点,太阳已经渐渐西斜,霞光染红了天边。
老城区一栋外墙斑驳看上去就年代十分久远的老房里,家家户户都在炊烟渺渺之际,靳天成却坐在书房的窗前不停地抽着烟,脚边落下的一堆烟蒂说明他已经抽了很久。
天知道,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烟味。
但此时此刻,他需要有东西来镇定他的心神。
对面的沙发上,环膝而坐的女人一直在哭,她低低的哭声让书房的气氛更加压抑。
“天美,别再哭了,事情总会过去了。”靳天成扔掉已经烫了嘴的烟头,看向沙发上的靳天美。
靳天美抬起哭得红肿的脸,那双蓄满泪水的眼里充满痛苦与愤怨,她的唇早就被自己咬破,和着不曾干涸过的眼泪在唇边徘徊,她突然低低的笑,笑声凄惶又讽刺。
“过去?要怎么过去?失去一切的又不是你,被拍了那些照片身败名裂的也不是你!你凭什么跟我谈过去?你怎么会懂我的痛苦?”
“靳天成,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面对她憎恨的眼神,面对她声泪俱下的指责,靳天成的心痛得一片荒芜,但却无力反驳,怎么反驳呢?连他自己都认为是自己害了她。
靳天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脸上青筋毕露,将原本秀气的脸映衬得犹如修罗,她恶狠狠的看着靳天成,一步一步走近他,朝着他的脖子伸出了双手。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遇到这种事,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都是你,都是你!去死,去死,去死!”
疯狂地双手在靳天成的脖子上不断收缩,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但却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双手紧握成拳,始终安静地放在膝盖上。
如果他的死亡能让天美好受一点,那他就去死吧。
这是他欠她的。
靳天美的泪一颗颗滴落在他脸上,滚烫得灼人。
“为什么你不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安氏集团,偏要自立门户?”
“为什么你要成立天成制药?”
“为什么你失去了这么多却还能那么坚强?”
“为什么你要那么优秀让我怎么也追不上你的脚步?”
“呜呜呜”
“靳天成,为什么你哪怕成了废人却还是不愿爱我?”
“我到底哪里不好?”
靳天美痛苦地不断问着,时而疯癫,时而痴狂,最后随着那一个个问题逐渐平淡下来,掐住靳天成脖子的双手也缓缓放松,她看着已经被她掐得脸色涨红呼吸困难的靳天成,仿佛才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咳咳咳”她一松开手,靳天成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呼吸,他看到靳天美慢慢后退的身影,知道她已经钻了牛角尖,“天咳天美你很好!”
“你永远咳咳都是我靳天成最亲最爱的妹妹,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爱护你,就像我小时候承诺过的一样。”
靳天成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看不出天美对他的感情,但从父母把瘦小柔弱的她带回家,告诉他这是他妹妹那刻起,他就只把她当需要自己保护爱护的妹妹。
“我从没想过当你妹妹。”靳天美的神情已经平静,像一滩无波的死水。
她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你以前不爱我,现在我都这么脏了,你又怎么可能爱我?我这个笨蛋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不是的,天美。”
靳天成想要解释,想要去安慰她,但靳天美却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身下的轮椅滚动而出,却又怎么可能追上身为正常人的靳天美。
等他追出书房,这个家里哪里还有靳天美的身影?他只能从敞开的大门外听到楼梯间不断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靳先生?”少女的声音如一缕柔和的月光洒在靳天成荒无人烟的心上,微微的抽疼。
他抬眸朝门外看去,映入眼帘的人儿十分陌生,她很年轻,一双黑亮有神的杏眼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似带着一丝怀念的味道。
第22章一石三鸟之计()
“小姑娘,你认识我?”
哪怕心情再不好,在外人前靳天成依旧维持着该有的礼貌和周全。
君佑瑶点点头,看向他盖着薄毯的腿,“不知道君庭这个名字靳先生还记不记得?就是十年前与你一起遭遇车祸的那个人,我是他的女儿,我叫君佑瑶。”
“是你,小佑佑。”靳天成怎么可能忘记君庭,当年那场车祸不仅夺走了他的双腿,还夺走了那个人的生命,而这个女孩子竟然就是当初那人的女儿,记得当年她才刚满八岁,君庭在弥留之际一直在喊着她的名字。
不过她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之前的十年间他们从未有过任何交际。
“靳先生,我可以进去和你聊聊吗?”君佑瑶站在门口,并没有失礼的在主人邀请之前擅自进门。
靳天成虽然担心跑出去的靳天美,但他的情况也不允许他自己去找她,何况那边说好晚上要过来和他谈交易,为了天美的未来,他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
想到那些人,他有些犹豫的看着门外的少女,斟酌了一会儿才道:“对不起,小佑佑,晚点家里有客人要来,我可能不太方便招待你。不如你改天再来,今天先回家,好不好?”
小佑佑这么漂亮,要是遇到那群豺狼虎豹,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他越想越心寒,面上也多了几分紧张。
君佑瑶当然知道他在等人,她笑了笑说道:“靳先生,你的客人不会来了。”
“什么意思?”靳天成有些怔愣,抬头看着少女微笑稚嫩的脸。
“你是在等那些对你妹妹下手的混蛋来谈交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