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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青衣男人,他”
“对他有兴趣吗?”徐行抬起头看着吴汐。
吴汐的脸突然红了:“我怎么会对他感兴趣?你想歪到哪里去了?我只是”
“他是个乐师,”徐行打断了吴汐语无伦次的解释,“一千年前的乐师。”
至道三年,北宋都城东京来了支乐队,引得达官贵人们争相邀约。说是乐队,其实成员却只有一人,就是一个吹笛子的乐师,名唤青鳶。而其他的成员,却是一些瓷人。
青鳶的笛音清亮悠远婉转缥缈,仿佛能吹进人的心里,然而这却并非最吸引人的地方。这最奇特的地方在于每当他的笛声响起,他背后的那上百个瓷人便会跟着音律翩翩起舞,他们每个人的动作都不同,像飞翔,又像信步,像直立,又像斜倾,每一个动作都不失法度,组合起来却又那么的婀娜多姿美不胜收。
那青鳶就吹着笛子游走于这些瓷人中间,青袍白简,长身玉立。在座的每一位宾客无不被他不沾凡尘的风姿所吸引,尤其是那些女眷们,更是想把眼睛挂在他身上永远不下来。
青鳶的事情很快传到了皇宫,当时的皇帝赵光义在听闻了他的异事之后便将青鳶和他的舞者召到了皇宫,要他在自己的生辰之日为文武百官演奏一曲。
曲毕,赵光义大为赞叹,亲自走到大殿拉住青鳶的双手,恳请他留下来做宫廷的乐师。但是青鳶却向老皇帝连叩了几个头,拒绝了他的请求。他说他已经习惯了散漫,也只有在山野之间才能奏出最美的乐曲。
赵光义生平第一次被人拒绝,但是在自己的寿宴之上也不好发火,只得放了青鳶和他的瓷人离开。青鳶没有再返回住处,而是带着这些瓷人连夜出了城,他们日夜兼程的赶路,但是还是在几天之后,在远离京城几百里地的地方被追上了。
追赶他们的是著名的将军李继隆,青鳶见状上前行了礼:“李将军带领这么多人赶路,车马劳顿的,是因为前方有战事吗?”
“先生,皇上对你的表演久久不能忘怀,还劳烦你跟我们回宫吧。”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从这里到京城还有三日路程,而当今圣上,怕是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大胆。”李继隆一声怒喝从马上跳下,一下子把刀架在青鳶的脖子上,“这等欺君犯上的话,岂是你一个妖人可以说的。青鳶,自从你来到京城后,各路女眷室女失踪的事件就层出不穷,而你的瓷人数量却越来越多,这些你以为当今圣上都不知情吗?还有那支玉笛,你走了之后它就不见了,你敢说这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只不过圣上他确敬你是个奇人,不愿和你计较,只想将你留在宫里,但你不仅不识抬举,还要在这里诅咒当今天子,真是死不足惜。”
青鳶深深的叹了口气:“李将军,皇上他三日之内必死,我即便回去,也只是给他陪葬而已,还不如请将军在这里给我一个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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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活埋()
见他如此执拗,李继隆只好命人绑了他,又用马车拉着那几百号瓷人往京城方向走。没想到在路上奔波了两天之后却接到驿使的消息:皇帝驾崩了。李继隆又惊又怕,心下更加笃定青鳶是个不祥的妖物,当时便决定不能将他带入京城。所以在当晚,他便命人挖了一个深坑,将青鳶和他的瓷人给活埋了。
事情办妥后李继隆便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奔丧,不想没过几日却接到留守在那里的士兵的报告,说那块地出了怪事,夜夜有笛声传出,连绵不绝于耳。李继隆闻言大惊,皇帝刚刚驾崩,而这块地却音律不绝,这在当时是绝对不允许的。一旦被人发现这笛声是李继隆的原因造成的,他全家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就在他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宫里的一个相师给他出了个主意:既然青鳶善用瓷,那就索性以毒攻毒,用瓷器将他们封死,或许这事情就能解了。
李继隆一刻也不敢怠慢,马上命人运送了几百个大酒瓮送了过去,将青鳶和那些瓷人挖出来后装入瓮中封好,然后再埋入土中。果然,笛声从此不再响起,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似乎?”
景德二年春,在沙场征战了一辈子的李继隆将军已到了迟暮之年,虽然已经庞眉皓发,但是好在身体无恙。那一天,他正在府中喝酒,却突然闻得一阵笛声,怪的是,除了他自己,数百家眷杂役没一人可以听得到这凄美的如同哀乐一样的笛音。李将军镇定的向家人交代了后事后,独自一人出了城。几日后,他的尸首在都城外的一块空地上被发现了,说尸首可能也不太对,因为,那是一个瓷人,一个和李继隆长得一模一样的瓷人。
“所以,这些瓷人都是青鳶用活人变出来的?可是,那些女眷们是怎么被青鳶变成瓷人的?”
“青鳶有魅惑人心的本事,见到他的女人就像被他下了迷药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你刚才”徐行顿住了,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刚才”吴汐想到了那个炙热的吻,虽然她刚才只是被青鳶给迷惑住了,但是一想起徐行看到了那一幕,还是让她羞愧难当。
“太好了,”吴汐突然提高了声线,声音大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夸张,“我就是说嘛,我怎么可能不拒绝你,不,我是说他呢?原来是因为被他施了法术。”说完她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却突然发现这气氛比刚才更诡异了。
“吴汐姐,我是晕倒了吗?我们这是在哪里?”吴悠的声音成功的挽救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你醒了,那我们走吧。”徐行把笛子收起来,站起身朝前走去。
“去哪里?”吴汐拉着吴悠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回三桂村,崔明寒他们应该还关在那里。”
走到村口时天已微亮,吴汐他们迎面撞上了抬着两口棺材的一队人马从村里向外走。见状,徐行拉着她和吴悠闪到一边,神情戒备的看着这支队伍。没想到,带头的村民却冲他们凄然一笑:“你们不用怕,我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崔主任他们我们也放出来了,现在正在整顿休息。”
“你们为什么?”吴汐不解的看着他。
“这村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你们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了吧,其实这些年,我们没一个人好过的,警察来调查的时候,我们就知道那个男人他不是小偷,可是因为害怕,谁都不敢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没能把这件事情忘记,反而每个人都因此备受煎熬。现在老严、村长、王大夫,他们一个一个都死了,连校长也失踪了,这报应总算是来了。我们已经报了警,不管是被法律处置还是被冤魂索命,我们都认了。对了,吴老师,”他突然转头看着吴悠,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一摞钱,“我们曾经打听到那个男人的家境也不是很好,还有一个女儿,所以每年即使日子过得再苦,大家还都会拿一些钱出来,希望有一天能帮得上这个姑娘。前几年因为风声紧,谁都不敢把这钱送过去。现在我们已经没机会把这钱给她了,希望你能帮我们把钱交给她。”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身份证递给吴悠,“这是他当年唯一留下的东西,你根据这个应该可以找到他。”
吴悠哆哆嗦嗦的接过那摞包的严严实实钱和吴启文的身份证,突然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抬着棺材的队伍越走越远,吴悠却跪在那里久久不愿起身,一遍遍的用手摩挲那张边角被烧得微微翘起的证件。照片上的那个中年男人,嘴角轻提,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女儿。
“爸,我为你报仇了。”她一遍遍重复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轻不可闻,“爸,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吴汐望着她孤独的背影,心中升腾起一股交织着苍凉的悲伤。她刚想俯下身去抱住她,却被徐行伸手拉住了:“别太担心,她只是需要时间和自己独处,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和自己和解的。”
“吴汐,你去哪里了?差点儿被你吓死了。”一群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一脸焦急的男人完全不顾及众人的目光,一个箭步跑到吴汐身边,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主任,我跟徐行和你们一样被关起来了,也是刚刚才被放出来。”看到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