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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现在才知道当朝大司马大将军姓霍……他不是生病了吧?
望着刘病已特别认真的眼神,杜延年翻了一个白眼,随即便显出一脸温和的笑容,对刘病已道:“曾孙,你现在自然不明白我的意思,等以后就明白了。”
刘病已心中不满,但是,杜延年毕竟是其好友的父亲,他不能不尊重,因此,他只是低头表示受教并没有再出声。
霍光看着两人,似乎是觉得有趣,也没有说话。
这样一来,杜延年不由就觉得尴尬了,正在为难的时候,公孙遗在堂下禀报:“大将军,车骑皆已备齐,大将军是否动身?”
霍光立刻起身,刚要往外走,又转身看向杜延年与刘病已,拧眉思忖了一会儿,对两人道:“幼公今日不要回家,明早从幕府直接入宫。曾孙先休息,明日再过来,内室中的文书,曾孙可以随意取阅,若有不明之处,可向府中的令史请教。”
一大一小的两人听了霍光的安排,除了长拜应诺,也不可能有别的反应了。
吩咐过后,霍光便转身离开正堂,领着公孙遗离开。
杜延年与刘病已不熟悉,两人相视片刻,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都觉得尴尬,幸好,府内侍使的官奴及时到来:“臣等奉命送二位公子至居所。”两人便各自随侍使的官奴离开休息。
驿骑持赤白囊入京是众目睽睽,因此,边境发奔命书是一件极显眼的事情。
第二天,杜延年刚到北阙,就感觉自己成了众人注视的焦点,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仍然是被吓了一跳。
宫门卫士因为职责所在,不能擅言,但是,其它官寺的官吏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几乎是一见杜延年就一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边塞是不是出了事。
杜延年陪着笑给众人解释,自然是实话实说,完全是一副例行公事、不值得担忧的模样。
幸好,这种状况只维持到他进了宫。
宫中的规矩虽不比禁中严格,但是,这种聚众讨论的情况也是绝对不允许,更何况,因为在宫门耽搁了太长时间,光禄勋亲自领着郎官在宫门内候着,所有人哪里还敢与杜延年多说一个字?
看着一脸严肃的光禄勋,杜延年不由长叹一声,深深地行了一礼:“多谢子孺了。”
张安世仍旧沉着脸,半晌才道:“本就是职责所在,谏大夫多礼了。”
听到张安世如此说,杜延年也没有再说什么,笑了笑,便慢慢往高门殿走去。
行了一段路,转入一处夹道时,杜延年一眼便看到张安世正在另一头,不由摇头,疾步走了过去:“我还当子孺真的不好奇呢。”
张安世笑了笑,转过身与他并肩而行,口中不在意地道:“我是好奇,可是,再好奇,那事也与无毫无干系。”
杜延年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子孺,军功不是那么好夺的。”
张安世默然,半晌才道:“君与龙额侯至少都去过西南了。”
――同样是霍光的亲信之人,张安世却一直没有上过战场。
――一战成名,功在家邦,封侯拜将,青史垂名……这样的梦想……谁都有过!
杜延年与张安世多年知交,如何不明白他的想法,因此,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子孺,战事不是我等想像的样子!”
张安世停步,转头看向杜延年,一眼就看出好友眼中的挣扎,他不禁愕然,随即就听杜延年苦笑着言道:“当年击益州,我何曾不想立赫赫军功,名垂青史,但是……那是战场,不是……”杜延年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不是我等想像的那样……什么决胜千里之外,根本不要想!每一场仗都不会与战前设想的一模一样,但是,目标是一定的,于是,临机决断,拼杀拼命……不要说决断正确与否,拼杀之际,能不死在自己人的刀下,便已是万幸!”
杜延年望着好友:“所以,从西南回来,我就知道,我这一生都不想再上战场了!”
“不过数百人的一部,我都指挥得十分艰难。如何还能指望自己有更大的功劳?”杜延年自嘲的一笑。
张安世震惊不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杜延年拍了拍了好友的肩,安慰道:“大汉积福泽近百年,不过出了一个烈侯。便是景桓侯,也是再战、奇袭方立得奇功。”
“子孺不要跟光禄大夫比。”杜延年叹了口气,“韩家与你我两家毕竟不同,韩君对征伐事比你我了解。”
――韩家虽然出了一个韩嫣,但是,从韩王信到弓高侯颓当,再到按道侯说,韩家从来不乏从军立功之人。
――张家与杜家却都是从微末的刀笔吏兴起,对案牍事不陌生,对军务……
――即使张安世如今是光禄勋,在军务上也不会比杜延年更强。
听杜延年这样一说,张安世倒也释然了,不再多问,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便在一个岔道处分开。
从夹道出来,绕过几座宫殿,眼看正进一道掖门就到高门殿了,却再次被人唤住。杜延年不得不转身,揖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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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惊心()
——车骑将军。
——当今皇后之父桑乐侯上官安。
大汉历来重外戚之家,皇后之父据《春秋》褒纪之义,天子之舅缘《大雅》申伯之意,皆得封侯。(注)
当然,自汉以后,皇后之父真正立茅受封的只有上官安一人。
这份尊荣与年幼的皇后究竟有多少关系……
——所有人心知肚明。
不止是杜延年,朝臣官吏对上官安的恭敬更多的是因为他是车骑将军,而不是因为他是皇后之父。
车骑将军典京师兵卫与两宫宫卫,四夷屯警,是名副其实的位高权重。
更何况,上官安并不是多么谦和的人,素来狂妄,若是礼数上有失,搞不好他当场就能发作。
虽然霍光与上官桀之间已经没有半分转寰,但是,只要皇后在一日,只要上官安没有再娶適妻,霍光都得认这个郎婿。
——还是长婿。
谁又敢说得罪了上官安,霍光一定会高兴?
杜延年知道霍光很重视家人,尤其是皇后的母亲,对霍光来说,更是分外不同。因此,即使是眼下这种情势,双方已经开始磨刀了,他也不敢说,霍光会如何处置上官家。
——既然如此,对上官安自然还是要恭敬的。
上官安今日却是格外不同。
见杜延年郑重见礼,他竟然疾步上前,双手扶起杜延年:“幼公多礼了。”
杜延年心中一颤。
——上官安可从来没有这样亲切地称呼过他。
——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可以称字的地步了吗?
冠而字之,敬其名也。冠礼之后,便是成人了,除了在父前,君前,仍然被称名之外,母、兄、友人皆称以字。称字则为敬,亦为亲近。
无论杜延年心中是何想法,被上官安扶住手臂后,也只能抬起头,有些受宠若惊地对上官安道:“不敢劳将军如此。”
上官安放开手,笑道:“方才在北阙,听说幼公入宫的动静可不小……”
杜延年心念一动,立即苦笑:“让将军见笑了。仆特地绕了路,就是怕再惹出什么事来……”
“如此,吾岂非烦扰大夫了?”上官安微微挑眉,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杜延年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也罢!我也不与大夫说什么虚辞了。”上官安摆手打断他的话,脸上已经显出了几分不耐烦。
——这位车骑将军的耐性果然不好!
杜延年心中冷笑,面上仍是一派恭敬地道:“将军尽可直言。”
上官安拿不准杜延年的态度,打量了他一会儿,想到自己要问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忌讳的,便直接问道:“匈奴有动作?大将军可有安排?”
杜延年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将军还是去见大将军吧……”
上官安脸色一变,竟是一片阴霾。
杜延年盯着他,神色却是半点动——这是宫中,上官安再狂妄,也不敢把他怎么着。
上官安的确不敢妄动,他们是在宫中的掖门处,有郎官守卫,他若是妄动一下,被人告发就是大不敬的罪名。因此,他盯着杜延年看了半晌,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又紧握,反复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