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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诛了……”
刘病已是顺口一说,却正好说中了兮君所希望的,因此,听完他的话,兮君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见兮君如此,刘病已自然也不可能再说实情,反而一本正经地说:“我也听宦者署中人议论,御史大夫还不如当时被杀,或者自杀算了。”
——反正都要死,不如痛快一些。
兮君听不得这个,脸色又白了白,刘病已立刻噤,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过了一会儿,兮君好容易才平复了心情,见刘病已正一脸苦恼地挠头,不由就愣了一下:“小哥哥……”
刘病已连忙放下手,端坐了,神色仍然沮丧不已:“我知道,这会儿大哭是应当的,可是……我实是不想见汝哭……”
兮君一愣,半晌才道:“我如何可以哭?”
——她连父祖是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因丧而哭……也不是随时都可以哭的……
这样说着,兮君便再次流了泪。
刘病已有些无措了,半晌才道:“我以为……君如此伤心?”
刘病已有些语无伦次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兮君是这么伤心!
——之前的担心,有大半是担心兮君因为上官家的事情胡思乱想。
方才,刘病已虽然疾言厉色,但是,也说得很明白了——霍光还是很在意她的。
——他希望她能安心。
但是……
刘病已真的没有想到兮君会为上官桀与上官安的死如此伤心。
……
“终究是骨肉?”刘病已暗暗自问。
兮君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中,伏在漆几上,无声地哭泣。
刘病已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丧亲之痛……
——他真的无法感同身受啊!
“……真好……”刘病已低喃。
兮君愕然抬头:“……真……好?!”
——她还真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刘病已看着兮君,神色却显得十分茫然,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她,不过,他还是答了:“是啊……能为父亲与祖父……这样哭……”
兮君一愣,泪也止住了。
——她有些明白了。
看着刘病已脸上的落寞,兮君不由怔住了。
——谁比谁更可怜?
——她至少还能哭一场……
“小哥哥……”兮君低声唤道。
刘病已蓦然回神,总算是看向了她。
兮君与他要视良久,才凄然一笑:“我与君一样了……”
——无父无母……
——孤身一人……
听到皇后的话,刘病已沉默了一会儿,却是轻轻摇头:“皇后还有大将军……”
——她有母族……
——他才是什么都没有!
兮君勾起唇角,笑得更加凄凉:“是啊……还有大父……也只有大父了……”
刘病已再次摇头:“皇后有舅父,有姨……”
听到这句话,兮君眉头一挑,笑得凄凉:“舅父……姨……”
“小哥哥,外祖母只生吾母。”兮君摇头。
——她的舅父与诸姨……能对她如何?
——更不必说,现在那位博陆侯夫人是多么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后!
想到这儿,兮君不由就笑了:“小哥哥见过大父之妻否?”
——霍光的妻子?
刘病已摇头:“否。”
兮君垂下眼,低声道:“其实,大父之妻一直希望以其女为皇后。”
刘病已对此并不在意:“大将军无此意。”
兮君讶然抬眼,刘病已稍稍倾身,压低了声音,对兮君道:“大将军在意兮君,其子焉能对兮君不利?如此足矣!”
刘病已对女孩挑眉示意。兮君微笑,算是默认了。
见兮君总算有些笑意了,刘病已心里一松,随即就仍然低声对兮君说:“就如吾舅婆,对吾也不及舅公、表叔,然则,其又能如何?”
兮君一愣,随即便显出古怪之色:“以往,君并示如此言……”
以往,他们也说过史家,那会儿,刘病已并未说史恭之妻对其有什么意见。
刘病已撇了撇嘴:“不及博陆侯夫人如此急切明显!不过,终非骨肉血亲……”
听到刘病已这样说,兮君不由一愣,随即低喃:“……骨肉血亲……”
刘病已点头:“那是无法选也无法变的!”
兮君半晌没有反应,让刘病已不禁有些懊恼,反应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错误,才伸出手,轻拍了一下兮君放在漆几上的手。
“嗯?”兮君陡然回神,抬眼看向刘病已,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刘病已也有些疑惑:“方才……”
兮君神色一黯,情绪明显低落,片刻之后,才语气沮丧地道:“我是否不孝?”
刘病已一怔:“什么?”
“明明是骨肉血亲……我却……”兮君愈发感觉自责。
——他们是骨肉血亲,她却一再地拒绝他们的要求……
——他们的失败……死亡……
刘病已不由皱眉:“霍家亦是皇后骨肉至亲!”
兮君抬眼看向刘病已,神色却有些茫然。
刘病已握住她的手,极其认真地言道:“皆是骨肉至亲,皇后焉能顾此失彼?”
兮君怔怔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否听清了他的话。
刘病已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大将军可曾对皇后有所求?”
兮君下意识地摇头,随即就想开口。
刘病已当即伸手,两指按在女孩的唇上,将女孩想说的话全部拦住。
“同是骨肉至亲,何分轻重?”刘病已放缓了语气,慢慢地劝说,“若皇后助汝之父与祖,大将军陷于死地,皇后将汝妣置于何地?”
兮君一颤。
“汝本不当助!”刘病已断然言道。
“何言不孝?”,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29、叔祖()
殿中诸人距幄帐都很远,自然没有听到刘病已与兮君的对话,直到刘病已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略显激动的心情让刘病已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众人才隐隐明白,这两个当在稚龄的孩子在说什么。
——皇后在自责吗?
——纵然不曾亲近,上官桀与上官安也是皇后嫡亲!
——更何况,上官安对女儿也的确是呵宠有加。
——更何况,无论有多少算计,上官家也的确一直都在维护皇后!
察觉了这一点,中宫众人中,不少人的神色也不由有些黯然。
——这一次,中宫、掖庭都清理了大批罪人,运气好的只是被逐出,运气不好的就是死罪,自然,能被问罪的也不会是寻常宫人、宦者,多是有身份有权位的,谁又不认识谁?
纵然明白,他们不出事,有事的便是自己,此时想起来,众人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己类的感觉。
——他们对那些只是熟识的同僚尚且如此,何况是皇后?
——那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
感伤过后,众人不由又将刘病已打量了一番——这个少年居然能说出那样的话?
——虽然听着十分残酷,但是,那的确是最好的安慰之辞了!
——无论事实如何,皇后的作为是没有错的!
——既然没有错,自然也就不必自责、愧疚……
“此时此事,君能有何作为?”刘病已郑重地询问,“一切……君无能为力!”
——对于已经发生的一切,皇后都无能为力!
兮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良久才轻声重:“无能为力……”
“然!”刘病已再次肯定。
兮君点了点头,虽然神色依旧茫然,但是,总算是没有之前那般浓重的沮丧、绝望之色了。
直到这时,刘病已才总算有些安心的感觉了。
接下来,兮君仍然沉默了好一会儿,谁也不知道,这位皇后在想什么,谁也没有打扰皇后的沉思。然而,回过神来,兮君看着刘病已,却是问道:“病已哥哥……为何今日来此?”
皇后的语气十分平静,问题却让殿中诸人有些困惑——这位皇曾孙为何来此?
——这种问题有必要问吗?
刘病已却轻挑眉角,对兮君所问的重点十分了解。
“我被大人强羁于宦者署,今天才被张令接出来。”刘病已苦着脸回答。
兮君皱了皱眉,眼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