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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这边可以说是整个乞巧市最热闹的地方,围满了一对对的青年男女。
听一旁的说书先生说,现在戏台上演的是由诗人元稹的会真诗三十韵改编的本子。
会真诗三十韵!
我幼时在窦元清书房读过,
“宝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
言自瑶华浦,将朝碧帝宫。
因游李城北,偶向宋家东。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
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
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诗中这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句子我都还依然记得,不由得红了脸。
偏偏白程凑近了问我,会真诗三十韵是什么,我又羞又气,索性跑离了戏台,又回到了十里河滩。
白程气喘吁吁在我身后追着我,见我停下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
“我不过问你一句,你跑什么。”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吹出来的鼻息喷洒在我耳根,酥酥麻麻的。
“陪我去放花灯吧。”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这么说道。
“好。”他轻轻吻了吻我的耳根,放开我的同时却又紧紧拉住了我的手。
放花灯的人还是那么的多,我将我要写的话一字一字慢慢地写在字条上,生怕写错了就不灵验了。
白程在我身旁晃来晃去想要看清我写的是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他看见,看见了,就不灵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我将写好了的字条细心卷好,放入花灯,花灯顺着河流的方向慢慢往下游去,我双手合十,诚心许愿。
回过头去,看见白程也学着我的模样,有模有样地许起愿来。我忍不住朝他脸上亲了一口。
“思染!你果然在这里!”
我与白程同时回头,看见窦元清之后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那抹惊愕。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窦元清看起来十分愤怒,撞开人群试图朝我们跑过来。
我不敢有太多动作,只慌慌与白程站起身,因为害怕而紧紧抓住白程的手。
听二哥这语气,是专门来寻我跟白程的,难道父亲已经发现了我与白程的事?
我心中十分慌乱,只能求助似的看着白程,他眼中的安慰让我突然安心,我知道,不论发生什么,这个人都会陪在我身边,与我承担一切。
不论父亲是否知道,我已打算把一切来龙去脉都告知予他。
窦元清穿过重重人群终于走到我与白程面前,白程见状往前一迈将我护在身后。
如果说窦元清原本看见我二人还在原地没有多余的举动,并未动怒。那么白程这个动作,则是完全激怒了他。
只见窦元清猛地一拳打在白程的脸上,他是习武的,力气有多大我知道,白程的脸上几乎是立刻便泛起了一阵红,嘴角也溢出血来。
我慌忙扶住白程,对着窦元清怒吼:“窦元清你干嘛!”
“我干嘛?”窦元清显然对我这般保护姿态极为不满,作势还要再打。
白程没有学过武,只是一个谋士,怎么能够经得起他打!我站到白程面前,双手张开,对着窦元清哀求道:“哥,他不会武功,我们好好说话好吗,我求求你了。”
窦元清握住的拳头终究是放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愿看我,只盯着河里的花灯,说:“父亲在府里等你们。”
说完便转过身,自顾自地往回走。
我忙转身去看白程,见他破了相颇有些心疼,小心翼翼抚上他脸上的伤口,轻声问道:“疼不疼?”
他摇摇头,将自己的额头抵着我的,也轻声告诉我说:“不疼”
顿了顿,又补充道:“万事有我,不要怕。”
不要怕,这句话给了我偌大的安慰与满足。
从小时候开始,都是我自己对自己说不要怕,我是我自己的靠山。而如今,爱着我,我也爱的人告诉我,不要怕,一切有他。
我仿佛一只孤独漂泊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我与白程双手紧握,走进了城主府。
城主府依旧灯火通明,跟往日别无二样,大厅里也只坐着父亲与哥哥两人,厅正中央还跪着一个丫鬟。
整个大厅安安静静,气压低沉,只有丫鬟低低的啜泣声。我与白程的脚步声回响着,整个大厅因为我们而热闹起来。
丫鬟身边散落着一些首饰,正是我下午赏赐给她的。有些珠玉已经掉落,大概是父亲情急之中踩断的。
我实在无法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跪下。”父亲厉声说,目光如炬,盯在我跟白程紧握的手上,我有些想要挣脱,却被白程牢牢扣住。
我与白程一同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是不是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问。
知子莫若父,我虽是女儿身,却也算个男子。
只见父亲把手一展,一沓厚厚的纸便散落满地,我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迹,心中还能想出那些词句。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听父亲沉声道:“来人,把这丫鬟拖出处理了。”
早已在屋顶上候着的暗卫施展轻功迅速下来,欲将丫鬟拖走。
那丫鬟挣扎不止,还哭喊着求饶。暗卫的速度岂是寻常人能比得过,将她拖出去前也只让她来得及留下一句求饶。
“小姐,小姐你绕过我吧,我再也不敢偷拿您的首饰了!”
我于心不忍,抬眼看向父亲,试图开口求情。
“想为她求情?你以为,她只是偷了你的首饰那么简单?正是她,拿着你与白程往来的书信,想要讨得赏赐。”
“思染,我从前说你长大了,是我错了。你还是跟一个小孩子一样,容易相信别人,容易错信别人。”
“不论是那个小丫鬟,还是你身旁的白程。”
“父亲。”我开口说道,声音有些发抖,“你听我给你解释!我与白程是两情相悦的!您的女儿找到了真正爱着的人,您不应该替我高兴吗?”
“高兴?!”窦元清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反驳“你那魏绍当什么?你那你自己的名誉清白当什么?”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父亲既然这般正大光明处理我跟白程的事,想来没有人试图探听“将军府家事”。
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父亲与二哥,并未顾虑身旁的白程。
谁知父亲听了我的话,只是对魏绍断袖的身份表示了些许震惊,神色并未放松。
父亲看着我,说:“我不管你跟魏绍之间有什么协议,不论魏绍是断袖也好还是其他也罢,你们的事我会给出一个解决方法,但是你跟白程不许在一起,永远不能!”
“为什么!”我十分不可置信,我明明将所有事情合盘说出,父亲为什么还要阻止我跟白程在一起?!
“因为他身份可疑!你不信你问问他,如果他能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我便让你们在一起!”
我转身看着白程,只见他在我期待的目光下缓缓低下头去,不发一言。
“不说是么?”父亲怒急反笑,“来人,给我拖到门外打,打到他肯说话为止!”
暗卫很快听令下来,将白程拖走,白程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
我依旧跪着,门外板子打在肉体上与白程的闷哼声冲击着我的耳膜和心。我拔下手中的金簪,抵在喉间,生生抵出血来。
看着父亲和二哥心痛震惊的眼,我缓缓流下泪来:“父亲,二哥,对不起,放了白程,好吗?”
门外的暗卫终于停手,我冲过去扶起白程,好在我来的及时,板子数量并未太多,但白程仍是被打晕了过去。
我踉踉跄跄将白程扶到我的房中,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拉开白程的衣服,一边哭着一边给白程上药。
“你怪我么。”白程沙哑的嗓音传来。
“你醒了,痛不痛,怎么样?”见白程醒来,我忙询问他的伤势。
“我的身份”
“我不想听,不想听!”我缓缓移到白程身前,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告诉他,“我不在意你的身份,我知道你爱我,就足够了!”
白程似是十分震惊,看到我脖子上的伤势时眼神一暗,轻轻吻了上去,仿佛想要以细细密密的吻抚慰我的伤口。
“疼不疼?”
“不疼”我在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白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