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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问好，有奔着陈凯泽来的，有奔着蒋山来的。司南一时被冷落在旁边，她乐得清净，偷闲打量整个宴会厅。
公司大手笔，包下了五星酒店的自助餐厅，琳琅满目的食物随处可见，每个档口后面都有大师傅在现场制作，日料档在切鱼生捏寿司，而大龙虾的须子还在半空晃动；西餐档忙着煎牛排炙烤鹅肝；东南亚档口传出的阵阵咖喱和沙嗲酱的腥香浓烈的气息；中餐更多了，从北京烤鸭到粤式茶点，从淮扬细点到川味小食，简直就是万国食物博览会。酒水更是丰富，威士忌茅台干红干白气泡清酒烧酒果酒五彩缤纷，旁边紧挨着甜品部，那里聚满了拼命抵抗堕落的女生们，哎呀，这个巧克力慕斯还撒着金箔，马卡龙如彩虹般排列着，日式和果子，韩式豆沙打糕，更有各种奶油蛋糕和果冻，算了，只吃一口吧，于是哗啦啦堆满一盘子。
司南看得很热闹，但并不打算去吃，自助餐形式大于内容，对于这种批量产出后摆放的食物，她兴趣一向不大。
正看热闹看得高兴，耳边听见高亢的话语，原来是主持人上台了，公司年庆就要正式开始。惯例，要公司老板和董事长说些满含鸡血的拜年话，司南看见陈凯泽玉树临风的站在台上，霸气全开的侃侃而谈，台下一片花痴的眼光恨不得把台上的人看出满身筛子眼儿，心里忍不住得意，嘿嘿，我男人！
正美呢，耳边响起阴冷的声音：“司南，我们单独聊聊吧？”，回头看，却是毫无笑容的蒋山坐在轮椅上，示意司南跟着走。
“不。”司南挑衅的看着蒋山，仗着人多不怕你。
“那就这里聊。”蒋山不和小辈一般计较，他关心更重要的事情。
“让你身后那俩傻大个儿走开。我胆子小。”司南的口气可是怎么都听不出来她胆儿小。
蒋山挥挥手让身后保镖退开，那俩彪形壮汉各自散开，又极有眼力价的用身躯做了隔离栏，于一片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之中，硬是营造出一处外人无法靠近的区域，而陈凯泽，早已被各种人团团围住，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脱身。
而这正是司南想要的效果。
和蒋山一打眼开始接触的瞬间到刚才，司南感觉到蒋山应该是早已不再信任陈凯泽了，无他，动了凡心的棋子只能在压榨完全部价值后成为弃子。
现在俩人大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没必要再做表面文章。
第276章 谈判（）
蒋山先发制人：“说吧，你背后是谁。”
司南很想说我背后是三十万朝阳区散养仁波切，忍了忍，面带神秘的微笑反问：“你布局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查到？”
“不要说没意义的话。我们说个敞亮话：我所求，不过是陵墓里的那枚宝珠。我本以为我枭雄一世，手中尸骨累累，死又何足惧。没曾想真遇到钝刀子拉肉这种病死法，我却吓破了胆。所以，我们做笔交易，你回去带话给你身后的大佬，我，蒋山，愿意调动全部人马和资源，帮你们挖陵，成功后，我只要那枚珠子，别的，都归你们。”
“现在科技发达的文明年代，你怎么会相信这种迷信的东西？”司南总觉得哪儿不对。
“哈哈，宁可信其有。”蒋山含糊其辞。
司南直起身子逼向前，直直把脸伸到距离蒋山的脸只有二十公分的地方，往他瞳孔深处用力望去，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那我父亲的命，谁来赔？”
被司南冰冷幽深千年冰洞似的双目对上，蒋山背后一阵无法抑制的寒意，他往后转动轮椅拉开些许距离：“小姑娘，时局世事的复杂性，不是是非对错可以衡量的。我承诺你，这事办完以后，你和陈凯泽将过上大富大贵，鸳鸯双飞，高枕无忧的日子——谁也不想担惊受怕的活着，是不是？”
“这话听起来真诱人呐……老头儿，口说无凭，你总得有点诚意吧？”司南靠回沙发，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搭在扶手上，体态大开，端的是放松自如不紧张。
“难怪我那义子对你情网深陷无法自拔，司慎之养了个好闺女啊，司南，假以时日，你定当一飞冲天。”
“拜年话就别说了。我知道自己貌美如花德艺双馨文武双全。咱俩还是谈生意吧。”司南挑眉，似笑非笑。
“……”被不着调的司南画风突变的对话呛到的蒋山不由得皱眉，努力压下心头怒火，谁让他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呢，叹口气：“你要个保证，好吧，你妈妈目前在我家里休养。她得了精神分裂症，我前段时间才把她从国外接回来。”
能把关押人质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这脸皮之厚也是没谁了，司南都想给他送块匾额，上书“戏精”二字。
司南不置可否：“哦，那就劳您费心了。还有别的条件吗？”想用母亲绑架我？对不起，我这人冷血，对一个只有生物意义上的血亲没什么感觉。
“……这还不够？”蒋山心头跑过一万只羊驼。
“不够。好事成双，方显得你诚意满满。”司南脸上一片春风化雨。
“那你提个条件。”
“我没条件，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看着你有生之年受到法律的制裁，然后苟延残喘到生命最后一刻。”
“你！”蒋山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指着司南的鼻子恨不得拔枪毙了她。
“喂，老头，周围人看着呢，淡定点儿。”司南甜甜一笑，没能把你气得半身不遂真是抱歉。
第277章 都是交易（）
俩保镖瞬间就靠拢过来，只等主人一声令下，看是把司南撕成片还是扯成块。蒋山到底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瞬间就恢复了冷静，他摆摆手，示意保镖退后，自己又坐回轮椅：“司南，不要使用激将法。你要是能把我气死，对我倒是好事一桩——瞬间死亡乃大仁慈。”
司南对蒋山生出几分钦佩，她不复嬉笑，淡淡的说：“把珠子的秘密告诉我。你有所隐瞒，我能察觉。”
蒋山表情踌躇眼风如刀一寸寸在司南脸上刮来刮去的审视她，司南大方对视，不躲避不瑟缩也不用力回瞪，终于，蒋山下了决心：“据说可以让时间倒流到你想回去的那个时候。世界不会随你改变，但你可以再来一次，就好像在时间的河流里逆行而上。”
司南此时目瞪口呆，她稳稳心神问道：“这不就是现在网络小说里流行的重生或者穿越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只想回到年轻的时候，去弥补一桩憾事。这些话，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包括陈凯泽那傻小子——他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但对身边至亲之人，却毫无防备任由索取，这是软肋也是优点。司南，咱俩是死对头，但我对你，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无关乎年龄。”蒋山难得吐露心声。
司南坦诚相告：“老头儿，换做是你，面对杀父仇人，你能和解吗？”
“司南，不是我要你父亲的命，是有人恳求我这么做。”
“谁？”
“你母亲的养父。”
“王管家？”
“哈哈，你果然知道的不少。就是他。”
“他恨死你父亲了。把他的掌上明珠弄得癫狂执拗，让父女反目后又远走异国他乡，让他老无所依老无所养。他来求了我，用你们司家的秘密做交换。这还是你母亲告诉他的，当然是从你父亲口中套出来的，据说还是酒后。所以，你到底要找谁报仇再想想吧，你尽快做决定，咱俩交易，你不亏着。”抛出一枚炸弹，蒋山转动轮椅，早有保镖快步上前，推着蒋山离开了这里。
“喂，老头儿，在我机器上下的木马，是不是很令你失望？我决定今晚替你杀死他们。”
蒋山的背影停顿了不到一秒，背对着司南挥挥手：“你随意。”
陈凯泽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突出重围，蒋山已经不见了，只有司南靠在沙发上发呆，他走过去坐在司南身边，关切询问：“你还好吗？”
“啊，挺好的。回去和你细说。你应酬完了？”
“该你陪我去走个过场了，以后你会越来越多的陪我应酬。”
司南认命的站起来，对着身后的玻璃幕墙检查自己的妆容服饰，拉拉裙子，堆出完美的假笑，挽住男友的小臂往人群中走去。于是当莺莺燕燕们散发着香气，打算再度围住陈凯泽的时候，却发现他胳膊上挂着正牌女友，一想起这位就是一言不合就放翻孙甜让她遍体鳞伤，又敢和武术指导过招的暴力女子，不由得都往后退两步。陈凯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