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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呗。”他拉了拉贺朝阳手臂。
贺朝阳睨他一眼，看到凌未因为不服输而带出了一抹恳求之色，那白净小脸，那可怜巴巴小眼神，那……喂，你想多了吧？
明明凌市长只是稍微放低了那么一点身段而已。
“想要我面授机宜？”贺朝阳拿乔道。
凌未点了点头，事关江海发展大计，自然要慎重以待。
“那你求我啊！”
求你妈个头！一向内敛沉静凌市长也禁不住心里爆了粗口。因为贺朝阳不着调调戏，凌未靠回椅背上假寐起来。
见凌未扭头不理自己，贺朝阳知道玩笑过了火，见凌未闭眼睡了起来，讪讪地将车靠到路边，从后座拿了件外套盖到了凌未身上。
凌未眉头动了动，没有睁眼。
贺朝阳眼里露出一抹宠溺笑容，将车子转向主车道，一路风驰电掣驶向桂安。
“你说什么？你要把高速公路修到江海？”与凌未先前惊诧一样，李浩天也差点被贺朝阳吓掉下巴。
“李哥，镇定镇定。”贺朝阳给他杯子里倒了红酒，指着酒瓶道：“我从老三那里顺来，82年法国货。”
李浩天端起酒杯，一饮而。等喝了酒压了惊，才回过神道：“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就说想把榆瑞高速修到江海啊，这很难懂吗？”
“兄弟，贺二少，”李浩天拍了拍贺朝阳肩膀，叹道：“哥哥我心脏不好，这种吓人事以后先给个准备行吗？”
见李浩天被贺朝阳折磨不轻，凌未嘴角勾起了起来，看来不是他心理承受力不好，而是贺朝阳这家伙太敢想了。
“这事有那么吓人吗？”贺朝阳不解地看着他俩。
凌未和李浩天齐齐点头，简直是异想天开有没有？
“这么点阵仗就把你们吓住，真是……”贺朝阳摇了摇头，道：“其实这事操作起来也不难，至少有三分把握。”
“三分？”凌未与李浩天面面相觑，三分把握比完全不可能要好得多，何况贺朝阳说话从来不打诳语，他说三分极有可能会变成五分。
“你说说这三分是怎么来？”李浩天来了精神，催促道。
“你们只听我说把高速公路修到江海，却忽略了一个问题，这条路要怎么到江海。”
怎么到江海？凌未把路线图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就开了窍，“是不是走应州？”
贺朝阳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孺子可教。”
“喂！”有这么跟领导说话吗？
贺朝阳双手抱拳，嬉笑道：“开玩笑开玩笑。”
“这条路要先修到应州？”经过凌未点拨，李浩天也醒悟过来。刚刚他确实想差了，不管是从榆州到江海还是从桂安到江海，基本都是不可能完成任务。但是如果换个思路，把这条路从桂安修到应州，确实已经有了三分成算。
“从桂安到应州确能说服一部分人，可是榆州到瑞景怎么办？省里已经有了规划了。”
“规划只是规划，没人说规划不能改。”贺朝阳抿了口酒，不解道：“说起来我还真是不明白，如果要修高速话，桂安到应州应该是省里先考虑路线，这榆州和瑞景都是省内城市，既搭不上桂安这个省会，又不能输出省外，做这个规划人脑子进水了吧？”
李浩天闻言吃了一惊，随即又低声道：“你收敛着点，这个规划可是那位提出来。”
“那位？白书记？”贺朝阳手指向上指了指。
“对。”
“没道理啊！”这种劳民伤财没有任何进益工程，修来干吗？
“你忘了，今年刚上去那位，老家就榆州。”李浩天苦笑道：“两年前那位到过瑞景，说是要大力发展旅游产业，再说瑞景机场刚刚扩建过，这也成了白老头邀功理由。”
“狗屁！”贺朝阳脸带薄怒，砸上几十个亿就为了向上峰示好，这种事怎么会有人干得出来？
可是，看到李浩天和凌未无奈面容，他心里怒火慢慢压抑了下去。
有时候真实理由，很荒诞，很操蛋，却是不容辩驳事实。
“朝阳，既然你想把高速公路改道应州，那咱们就好好谋划一下。”凌未见他脸上带出了怒色，拍了拍他肩膀，道：“把坏事扭转成好事也是功德一件，别气了。”
贺朝阳看到他关心神色，抹了把脸，不好意思道：“让你们见笑了。”
“得了，当着哥哥面还有什么不好意思。”李浩天往他杯子里倒上酒，压低声音道：“还别说，我也觉得这事很操蛋，咱们努努力，兴许真能拿下这个工程呢。”
“说倒是轻巧，”因为年轻人□同血性，凌未对着这两位大牌衙内也放开了心怀，“这事只是咱们几个设想，应州那边怎么说？”
“你当我为什么打应州主意？”贺朝阳调整好心态，贼兮兮笑了，“应州卖了那么多地，票子大把大把，趁着他们心气正高时，赶紧拉着他们把这事办了。”说着，又想起了另一个城市，“应州那边云州也要拉上，这样江海，云州和应州加一起，南平省南三个城市对阵榆州和瑞景，胜算是不是又多了几分？”
这小子真敢想，把江海云州应州三个城市捆绑起来集体应战，这股势力确实能够撼动省里决策，而且应州等三个城市恰好临海，与上面开发沿海经济区决策挂上了钩，再加上应州现靠房地产发展热火朝天，如果再说服他们修建一条高速公路话，这种锦上添花好事应州一定不会拒绝。
毕竟，应州现还真不差钱。
“这事得抓紧办。”贺朝阳说着，眼里闪过一抹势必得神采。“必须得年前办妥。”
“为什么一定要赶年前？”李浩天不解道，现距离过年还有几个月时间，可是用高速公路勘测规划上，时间显然不够用。
贺朝阳没说话，只是朝着凌未笑了笑。
这笑容中别有深意，凌未神色一凛，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问题，难道应州楼市半年后就要崩盘了吗？
疑惑目光扫向贺朝阳，贺二少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这俩人私下里官司李浩天没兴趣了解，他给贺朝阳倒了酒，打探起贺朝阳下一步计划来。
这边两人说得热火朝天，那边凌未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起来。如果像贺朝阳预料那样，应州楼市会年后崩盘，那么这件事必须要抓紧了，不然一旦应州那边财政支持不住，别说修高速公路了，光给应州擦屁股就得消耗掉南平省府大部分资源。
现应州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要说服那边修一条桂安到应州高速公路应该不难，如果这条路线省府通过率能占到百分之五十，贺朝阳设想就极有可能实现。想到这里，凌未看着贺朝阳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有惊诧，有欣喜，有佩服，还有一点淡淡嫉妒。思路独辟蹊径，想大多数人不敢想，不仅敢想，还有能力落到实处，真是……
凌未想到这里，又想到一件让他哭笑不得事。
是了，怪不得贺朝阳说他文章现不能发表。眼看着要借应州力把这件事摆平，他这个江海市市长自然不能公开到媒体上发表楼市泡沫破裂言论。当面给合作对方拆台，又不是脑子进了水。
凌未半晌没说话，贺朝阳担心地看了看他。
迎着贺朝阳目光，凌未安抚笑了笑。只是笑过之后，又有些感慨，从这一番布局来看，贺朝阳从接到李浩天电话开始，脑子里就不知道转了多少道弯，不仅瞬间就把应州和江海绑到了一条船上，甚至连他发表文章后果都留意到了。
这人，真只有二十四岁吗？或许从见到他第一天起，自己就忽略了对方年龄吧，因为贺朝阳真是太强了。
凌未转动着手里酒杯，一边听着贺朝阳和李浩天絮絮之语，一边淡淡地笑了。
“你觉得应州有多大可能同意我们计划？”凌未紧了紧领带，深吸了口气。
“如果是一年前，有三分可能，”为了缓解凌未紧张，贺朝阳陪着他坐了后座。“如果是半年后，想都不要想。”
“我问你现呢！”
“现啊，不好说十分吧，但是七分总是有。”贺朝阳帮凌未整理了一下衣领，笑眯眯道。
“算了，总是要博一搏。”凌未放膝盖上手指握成了拳，“这次到应州是应李伟峰之邀，总比自己巴巴送上门去好。”
贺朝阳看着他，安抚道：“你别紧张啊，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身段放太低，那边会拿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