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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大小姐,消息已由黄字确认,属实。”一身劲装的轩站在房间中间,挺拔的身体透着冷峻。
“打探戍边军傅家军,带着万两黄金潜入绪州,陆家想做什么?”清澈柔和的声音里夹杂了淡淡的疑惑。
陆家,芙妃娘娘的娘家,陆家现今的当家家主是陆洪,芙妃娘娘的亲生父亲,官位与谢铭平齐,二人一为左相,一为右相。
听着少女喃喃自语,轩并未开口回答,他知道,小姐现在正是在思考,他只要静静等着就行了。
片刻过后,少女开口了,“递信给傅将军,据实以告。”
淡淡的声音里是不可违抗的威严气势。
她在绪州,即使所有人包括陆家人,都知道她柔弱无害,也还是起了担心。怕她会代替崇裕连同神勇无敌的傅家军?呵,连她这么一个所有人眼里无用的小女子都防备着,陆家还真是小心谨慎。不过,这也表明陆家的处境日益艰难了吧,连一向只忠于皇帝的傅家军都妄想收拢拉拢,真是慌不择路了。
只可惜,陆家人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轩领命而去,身影快速地在沉沉夜色中失去踪影。
楼歆苒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孤月高悬,抚过胸前层层衣衫下的小小凸起,缓缓笑开。
崇裕,我现在可以保护其他人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等着你来接我。
八十八 酸酸的筱书()
在她还只把崇裕当成高不可攀的皇子的时候,崇裕就已经开始为了两人共有的将来而努力。她因为娘亲的无情而绝望,心如死灰,那个时候,她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后来,又因为舅舅一家的温情重燃希望,甚至脱胎换骨。
舅妈,不,是娘,娘的信里,总是心疼她吃苦,可她是真的真的一点都不苦,能为自己在乎的家人做些事儿,所有的苦都是甜的,她甘之如饴。
而且,她只要一想到若不是爹爹救了她,她有哪里来的福气得到崇裕的关爱,那个处境艰难的皇子,在危险重重的宫闱里替她争到这幸福,这一切的一切,她即使付出再多,也无法还清爹娘的恩。
呵,若是她的想法让娘亲和妹妹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地瞪着她,会说,一家人什么恩不恩的……嗯,若是爹爹知道了,肯定会冷着一张脸,呀,怎么办,突然觉得回到寒冬了呢。
楼歆苒在脑海里想象着家人的反应,越想越乐,铃铛般悦耳的笑声从轻轻捂着粉嫩嘴唇的五指缝隙里悄悄跑了出来,在这沉沉夜色里,跳跃着,流向遥远的地方。
夜晚的天空慢慢慢慢被一丝亮光占据,鸟鸣声起,安静祥和。
一栋普通百姓家里,似乎被调皮的阳光侵扰,安宁缓缓睁开了眼,坐起身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扭头去看床边的矮几。昨夜入睡前还空无一物的矮几上赫然放着一封信。信进入眼帘,安宁又看了眼昨夜特意打开的窗子,笑了。
大皇子府。
“小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筱书急急忙忙端着热水进来,将帕子浸在热水里,递给已经穿好了外裳的楼玥。
楼玥看着半开的院门,将温热的帕子握在手心,“我在等安宁。”
“安宁?!”筱书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小姐,见小姐点头,低着头半晌不吭声,过了好一会,才低低嘟囔了一句,“小姐如今更喜欢安宁了。”
楼玥看了眼筱书,发现筱书耳朵尖红红的,心里好笑,只细细洗了脸,筱书将帕子接过,又递上香膏,见楼玥不做声,越发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鼓着两颊生闷气。
“我们筱书生起气来也这么好看呢!”楼玥看着实在好笑,伸出手戳了戳筱书鼓起的脸颊。
“小姐!”筱书总算知道自己被小姐逗了,嗔怪地直跺脚。
楼玥笑的乐不可支。
待楼玥笑完,筱书撅着嘴,“那本来就是么,小姐还特意起这么早等安宁回来。”
楼玥在梳妆铜镜前坐好,拿过沉香木梳,一寸一寸在青发上梳过。“筱书,安宁她,是婶婶身边的人。”
“婶婶?小姐,您是说三夫人?她果真是三夫人派来的?!”筱书惊讶极了。
“嗯。你不是看到她写的信了么,她的的确确是婶婶派来的。”
“为什么?三夫人跟我们,并不亲密啊。”安宁十分不解。
“是啊,明明不是那么亲密的人啊,”楼玥放下梳子,喃喃说道。
“筱书,你知道安宁来做什么的吗?”
筱书摇摇头,“婢子不知。”
楼玥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婶婶让安宁跟着我,让安宁在我过得不好的时候递消息告诉她,她好出主意帮帮我。”
筱书听了,怔怔看着铜镜中楼玥一抹苦涩的笑,她昨日只以为安宁是写信笑话小姐如今过得不好,她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那,那,那她岂不是错怪安宁了?
“小姐,”筱书咬了咬嘴唇,“等安宁回来,我给她道歉,昨天是我太莽撞了。”
楼玥一听,再看看筱书不好意思的样子,笑容变得轻松,“我们筱书啊,是一心为了我这个小姐。安宁是个好的,昨天的事她不会放在心上。”
顿了顿,楼玥拉过筱书的手,涩然道:“筱书,我身边真心为我的,就只剩你跟安宁了,你的性子跟她定是合得来的。在这个偌大的大皇子府,我就只有你们了。”
安宁心里酸涩难当,在楼府时,小姐如天之骄女般,众星捧月,何时这般失落过。虽然,以前的小姐性子有些不好,心思多,可也没亏待过她。所以跟着来大皇子府伺候小姐,她不说心甘情愿,可也没有怨言。如今,看着那么骄傲的小姐落得这般,她心疼,也怕小姐一蹶不振。可现在好了,有人帮着她照顾小姐,让小姐能尽量过得更好些,不管那人是安宁还是安闹的,她一定会努力跟她好好相处。
小姐现在在改变了,以前小姐可不会跟她说笑的,或者说,是小姐不屑与她逗乐。她喜欢现在的小姐,看起来浑身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看起来比以前更让人喜欢了!
八十九 芙妃()
“娘娘,时辰已经很晚了,您就歇了吧,”身着碧色宫女服的女子微微倾身,对着斜靠在榻上、已然梳洗完毕的宫妃说道。
听着碧姑姑语带心疼的劝说,芙妃嘴角带出一抹苦笑,仍旧痴痴透着窗,远远地看着,仿佛下一刻,那浓重的黑暗深处,就会出现她日夜期盼的那个人。
“碧儿,”芙妃缓缓收回视线,看向身前跟了她好些年的贴身丫头,恍恍惚惚间,竟看见碧儿眼角生了细纹。
“碧儿,你可记得我进宫多少年了?”
“娘娘,皇上继位已然十六年,您入宫也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么?”榻上矮桌上的烛光摇摇晃晃,芙妃喃喃说着十六年,指尖颤动。
“难怪,难怪皇上如今来的次数愈发少了,原来已经十六年了,原来,我竟是,老了。”
“娘娘!”碧儿听得芙妃言语间的失落,见她沉在伤感中,心中不忍,连忙出声唤她,“娘娘,宫中女子,无论是新晋的还是原本就在的,又有哪一个的颜色能比得上您的?时间啊,在您身上从来就没留下过什么痕迹,反而让您更添韵味。十六年又如何呢,十六年前您是这宫中最受宠的贵妃,十六年后,您依然是这宫中、是皇上身边地位最高的贵妃啊。”
“地位?”芙妃低低笑出声音,那笑声中的苦涩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挡不住。
“十六年前,我满心以为皇上会封我为后。当年耳鬓厮磨,还是皇子的皇上,在我耳边细细地说,芙儿,母后希望我娶苏家的长女,有了苏家的支持,皇位我便十拿九稳。我知道你委屈,你且等着,等我继位,定封你为后。”芙妃说道这里,满脸的怀念、温柔,然而眼里却满是眼泪。
“碧儿,因着他这句话,我等了两年,结果呢,结果我等到了什么!赵苏氏苏鸾,贤良淑德,德才兼备,封贤德皇后!”芙妃低吼出声,涂上丹蔻的指甲狠狠陷入锦缎的软枕之内,勾花了锦缎上如云般的织图。
碧儿静静地站在榻前,目光凝视着被芙妃抓得失去了形状的软枕,面无表情。这种时候,她是不需要出声的。她跟在芙妃身边二十多年,眼看着当年天真无邪、一心只想讨相公欢心的小姐,一步一步变成如今高高在上的芙妃,其中种种滋味,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体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