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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卫国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对钮钴禄穆扬阿呵斥道,“你女儿还是一个小女孩,她扶着你走了一夜,尚且能够坚持,你跟我同样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没有这么一点狠劲吗?你现在坐下,就再也起不来了,难道让你女儿背着你上山?”
朱美玲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一直拿着那柄十多斤重的长枪撑着地走路,一手还帮助父亲扶一把朱天明,不然朱卫国也走不了这么远,朱天明幸好身材修长,却没有多重。
钮钴禄穆扬阿被朱卫国这一顿醍醐灌顶般的训斥,也激起了内心的少许狠劲,自己的儿子已经背叛自己,现在不能再连累女儿了!钮钴禄穆扬阿看看自己的女儿和朱美玲咬着牙坚持着,不再说些没用的话,也艰难的跟着朱卫国后面走。
这座山也就是二三百米高,并不算是什么高山,但对于这五个人来说,却比登天还难,朱卫国走两步就歇息一下,走两步就歇息一下,钮钴禄穆扬阿更是走一步就不得不歇一歇,五人登山的速度,简直比蜗牛还慢。又正值中夏,清晨的日光照射下来,让人头昏欲裂。
“不能歇息,一歇就再也走不动了!”朱卫国紧咬着牙关,接过了女儿手中的长枪,用枪拄着地上,朱美玲几次用身体扛住了要摔下来的朱天明。
钮钴禄穆扬阿用手撑着女儿的肩膀,身子不断的摇晃着,眼睛都睁不开了,一直说着胡话。
终于到了道观门前,四人差不多是同时间栽倒在地上。每个人的双脚打颤,喉咙干燥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朱卫国费力的用长枪敲响了道观的大门。却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没有人?
朱卫国和钮钴禄诗诗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有绝望的感觉,最后的救命稻草也飞走了!
“不会的,看这大门前的地上这般干净,一定有人,兴许是出去了,只能等了。”朱卫国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钮钴禄诗诗。
钮钴禄诗诗爬着来到朱天明的身边,摸摸朱天明的脸颊烫的厉害,背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但是伤口却肿起来很大的一块,看样子是不能再拖一两个时辰!钮钴禄诗诗轻轻地伏在朱天明的胸脯上面哭泣起来。
钮钴禄穆扬阿倒是恢复了一点神智,安慰自己的女儿,“诗儿,是阿玛对不起你,我没有教好厂科这个孩子,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像天明这样的孩子啊。”
朱卫国跟穆扬阿经过了这一夜的折腾,对他的怨气消了一些,听他这个时候称赞朱天明,苦笑一下,接着无声的哭了起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天明就不应该跟着我们,都是我,要不是我硬要陪着你们去死的话,天明绝对不会出来的,是我害了我侄子啊!大哥,大嫂!我对不住你们!”
穆扬阿费劲的说,“卫国,都是我不好,我穆扬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是我连累了天明。如果有机会补偿的话,我穆扬阿对天发誓,一定将天明当亲生儿子般看待!”
朱美玲用一个小手帕不停的给朱天明擦拭着脸上的热气,看见朱天明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知道他断气可能就是转眼间的事情,虚弱的她还是不停的抹着眼泪。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道背着一个大竹篓子从山下上来,正看见自己道观的大门前坐着一帮子人。
这让四人同时止住了哭泣,同时的看着那老道,真比饿了多时的人捡到了馒头更让人振奋的。
“道长!快救人要紧。”钮钴禄诗诗说完便晕了过去。
老道探下身子,握着朱天明的脉搏,摇摇头,“来不及了,失血过多,神仙难救了!”
朱卫国通的一声跪下,“道长,求求你,无论如何救救我的侄儿,我给你磕头了。”
朱美玲和穆扬阿也跪在老道的面前。三人都苦苦哀求。
老道抚了抚自己的长须,“贫道有言在先,我只是一个闲居于此的穷道士而已,治坏了,可跟贫道没有一点关系。”
朱卫国听出了一点希望,“当然,我侄儿本来就是将死之人,自然跟道长没有任何关系,天地作证,天地都一定会感念道长的大恩大德。”
这老道还真的有一点水平,先让三人将钮钴禄诗诗从朱天明的身上扶开,再请众人进入观内大堂,将大门锁好,将朱天明的身子侧板过来,用一点草药,沾水捏碎,放入朱天明的口中,又用火烧短刀,先将朱天明背后的箭矢拔出,再用短刀将朱天明的背部发炎的地方刮干净,敷上草药,整个过程中,朱天明都没有一点的反应。
“这个年轻人的体质不强,看样子还是凶多吉少,要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得过了今夜子时,才能知晓。”老道擦了擦额头的大汗,看着正一脸焦急的盯着他的众人。
钮钴禄诗诗也已经醒了过来,通的一声给老道跪下磕了一个头。
“姑娘快起来,我也只是尽了我一个道家该做的事情而已。还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老道长将钮钴禄诗诗扶起,又开始为朱卫国诊治箭伤。
朱卫国毫不隐瞒,将太平军的事情,大概一说,他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何况别人对他有恩,更是知无不言。
“无上太乙救苦天尊,天下本就纷乱,一场大劫似乎在所难免了。”老道神情悲凉,默默的为众人诊治一遍之后,“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什么招待各位,我刚刚去挖了一些野菜,各位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就多煮一些。”
众人又是一阵道谢,大家的心中并没有放松,都在想着老道的话,不知道朱天明能不能挨过今夜的子时。
众人正说话间,山门外传来了一阵平陵胖狼的敲门声!
“快开门!快开门,我们是太平军的!”
第0014章 谁是厂科()
朱卫国,钮钴禄穆扬阿,钮钴禄诗诗和朱美玲,加上一个老道长,五人吓得面无人色,刚才朱卫国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这老道长说过了,现在太平军的追兵竟然能够找到这个道观来,谁都不知道老道长会不会把他们交给太平军的,老道长的心中也直犯嘀咕,他的心地是善良的,道门中人是被后世乱七八糟的电视剧给诋毁的,中国的最传统的宗教,历来是潜心向善,但他从来不过问俗世中的事情,这时被这帮人连累,心中也暗暗的后悔。
老道长叹口气,“大家不要慌,快藏到三清祖师的雕像中去。外面的人自有贫道应对。”
四人稍微的松了口气,七手八脚的将朱天明藏了进去,然后四人也挤在一起,雕塑中的空间虽然不大,但五人挤着,倒也刚好容下,从雕塑的浮尘中间,还有一点空隙,能够看见外面。
老道的反应不慢,他一面安排众人藏身,一面将刚才给众人诊治过的带血的布条,和一些草药的残渣快速的用一块布包好,藏在了供桌的下面,将朱天明用过的那根长枪藏在了屋梁顶上。办完这一切,方才出去开门。
“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呼呼啦啦进来一大堆拿着长枪短刀的太平军兵勇,为首的正是太平军的悍将程学启,钮钴禄穆扬阿和朱卫国,钮钴禄诗诗,朱美玲都是暗吸了一口凉气。朱美玲吓得抱着小姐,娇弱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对不住军爷,贫道刚才正在大堂做功课,入定了,没有听见。”老道神色自若,出家之人的气度到底要大一些,完全看不出慌乱。加上老道自觉现在是在救人,正在做着正义的事情的人的心中都比较的有底气一些,不像是那些作奸犯科被警察抓住的人,在好的心理素质,眼神中都带着闪烁和狡黠。
程学启看了看老道,环视殿内,整个大殿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适合藏身的地方,简单的说了一个字,“搜!”
几百兵勇又呼呼啦啦的到处搜查,将除了大殿之外的整个道观翻了一个底朝天。
“报,将军,东厢房没有发现。”
“报,将军,西厢房没有发现。”
“报,将军,柴房没有发现。”
“报,将军,厨房没有发现。”
一个个地方都没有朱天明等人的踪迹,程学启擦了擦汗,看着老道,“老道,说实话,到底有没有看见有几个受伤的人来这里?如果故意撒谎的话,我的脾气好,我手中的这把刀的脾气可不太好!本来我们就可以将你这个道观烧掉,现在到处都信上帝了,谁还信你这个道?”
老道并没有害怕,“无上太乙天尊,施主,贫道没有不尊重尊下的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