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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长得好看,闻青二叔喜欢的不得了,每天带着闻青到处玩,闻青开心极了,她当时还生了闻亮,田地里又忙,就由着闻青二叔带着玩,所以,她并没有带闻青多久。
闻青十八岁就走了,成为她心中永远的痛。
“奶奶,你想我吗?我可想你了。”平安笑着说。
“想,奶奶特别想你。”姚世玲终于露出笑脸。
“我更想奶奶。”平安奶声奶气地说。
闻亮看向妻子,妻子本不愿意把平安留给姚世玲带,但是想想姚世玲教出来的闻亮、闻朋个个优秀,再加上姚世玲一见到平安就笑,她冲闻亮点了点头。
闻亮揽过妻子的肩膀,拍了拍,说:“谢谢。”
“客气了。”
当天姚世玲带着闻亮一家去看闻青。
闻青坟墓的旁边多了一座坟墓,是纪彦均的。纪彦均去世后,纪友生过来找姚世玲,说明纪彦均的心意,也说明他的心意,恳求姚世玲同意把纪彦均葬在闻青身旁,说是身旁,其实到底是离闻青有一段距离,姚世玲的话是万一我们闻青不高兴你儿子靠这儿近呢。
可是随着四季替换,草长草枯,两座坟墓间长了许许多多的长茎草,分不清楚根在哪座坟墓上,总之就是缠在一块了。
“死了也不放过我女儿。”姚世玲叹息着说。
平安歪歪地扯坟墓上的草。
“平安,小心扎到手。”闻亮妻子把平安抱过来。
平安乖乖地靠在闻亮妻子的怀里。
一家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姚世玲带着小平安要去县城买菜。
“妈,我去买吧。”闻亮说。
姚世玲笑:“你跟平安妈平时那么忙,歇着吧,小平安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儿,我就带她走走。一两个小时会你再开车来接我们。”
闻亮劝不住,只好由着姚世玲。
姚世玲带着小平安去上县城,曾经的大土路,如今早成了柏油路。
“奶奶,我姑姑为啥躺在地里,她咋不回咱家睡觉呢?”小平安问。
姚世玲笑:“因为姑姑回不了咱家。”
“为啥?”
“因为小平安的姑姑生病了。”
“生病了啊。”
“嗯。”
姚世玲拉着小平安肉嘟嘟的小手,就像曾经拉着闻青的小手一样,向县城走,到了菜市场买了肉和菜,在街边等闻亮时,看见纪友生头发发白地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的是梁文华。
纪友生看到姚世玲后上前打招呼。
“你还好吗?”纪友生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姚世玲过的很好,衣着、肤色、气质都很好。
相反纪友生、梁文华就是一般般。
“我挺好的,她怎么了?”姚世玲看向梁文华问。
纪友生笑着:“年纪大了,毛病就多了。”纪友生没有告诉姚世玲梁文华自纪彦均去世后,一直身体不好,现在已经神志不清,时常迷糊,接着纪友生看向姚世玲身边的小女孩,眼睛有点红了:“这小娃娃和闻青长得可真像啊。”
“闻青是我姑姑。”小平安说。
纪友生笑起来:“也是个直性子啊。”
姚世玲笑笑,拉着小平安的手,说:“闻亮来了,我先走了。”
“嗯,慢走。”纪友生说,然后推着梁文华向前走。
梁文华因为生病,已经不能下地走路,日常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纪友生说:“文华,你看,闻亮都有孩子了,要是彦均还活着,要是闻青还活着,要是咱们不势利,要是咱们不阻拦的话,他们两个的孩子应该都上学了,上学了啊。”
“彦均啊。”梁文华喊。
“是啊,还有闻青,闻青也没了,你那么待她,她都没有害过你。”
梁文华眼眶通红,浑浊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庞滚下来,嘴唇颤着,看着远方:“彦均啊,闻、闻、闻青啊回来回来啊”
彦均啊。
闻青啊……
闻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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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均啊……”
“闻青啊……”
“回来啊……”
梁文华每天这么喊着,全望成县的人都知道梁文华就只会说这三句话。
这天纪友生推着梁文华在街道上散步。
梁文华仍旧这么喊着。
纪友生缓缓地推着。
二人走后,街道上的邻居早已对闻青、纪彦均的事情了若指掌,纷纷说:“都死了这么久了,叫魂儿也没用,魂叫回来了也没有身体盛了。”
“唉,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唉,只求下辈子了,下辈子闻青和纪彦均在一起吧,两个可怜的孩子。”
“下辈子?下辈子就没有梁文华这根搅屎棍了吗?下辈子闻青就不会得胃癌了吗?说不定下辈子梁文华还会逼着闻青说出绝不进纪家的狠话,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对!还是没有下辈子的好!”
“听听听,梁文华又在喊她儿子了,有什么用呢!”
“……”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落在纪彦均的耳中,他静静地看着这些人,这些人却看不到他,因为他现在是一缕魂魄。
那天,他依在闻青的墓碑前,生命终结之际,他看到闻青白发苍苍步履蹒跚地来接他,他毫不犹豫地拉过她的手,跟她走。他当时真高兴,真高兴可以看到她白发苍苍的样子,是他做梦都想看到的样子。
看皱纹爬上她的脸庞。
看岁月让她头发花白。
看她的步子缓下来。
……这些都说明,她不再受胃癌折磨,她经历的是平常人一样的,慢慢变老。
他真高兴。
可是,他高兴地跟着她走着走着,她忽然消失,他再也找不到她,他找了很久,仍旧找不到,他莫名地来这里。
这时,一辆货车飞驰而过,带着一股强风过来,纪彦均被轻易吹走,再睁开眼睛时,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青青!”纪彦均喊。
“青青!”
“青青!”
不管他怎么喊,周围仍旧没有一丝声响,黑暗似乎是无边无沿的,他找不到出口,没有温度,没有风,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只有他一个人。
一天,
两天,
一年,
两年,或者一百年……又或者更长的时间……
“青青,青青……”他时常喊着,似乎只有“青青”二字,能够让他撑下去。
他不记得自己在那个黑暗的空间里待了多久,他也没了时间概念,直到有一天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彦均,彦均,彦均……”
“青青,青青……”他小声喊着。
“是我啊,嘻嘻,我是青青,彦均醒醒,吃饭了。”
“青青!”纪彦均猛地睁开眼睛,一束强烈的光刺的他立刻不适地闭上眼睛,但是见到光的刹那,他似乎看到了闻青,闻青,他的青青,是青青吗?
他不敢相信,心和手都在颤抖,他怕自己又是在做梦,其实他在黑暗中待的太久,都忘了光是什么样子了,应该不是做梦的,他稳了好一会儿,缓缓、慢慢、轻轻地睁开眼睛,渐渐适应光的同时,闻青优美的轮廓渐渐清晰。
“青青?”纪彦均问。
闻青笑起来,整张脸白白嫩嫩的,带着点儿婴儿肥,眼睛闪亮水灵,嘴唇饱满红润,整个人朝气蓬勃又鲜活,完全不是他记忆中消瘦疲惫的样子。
“你睡傻了,不认识我了?”闻青雀跃地说。
纪彦均直直望着她。
“起来,吃饭了。”闻青亲昵地拉过他的手,要拉他起床。
纪彦均心头一激,身体变得异常僵硬。
闻青一愣,疑惑地看向纪彦均。
纪彦均直直望着闻青,她的手是暖的,软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彦均,你知道我和宁芝吵架了?”闻青认错一般低头说,拉着他手的手却未放。
纪彦均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真的是太久太久没见到她了。
忽然闻青又抬起头来:“是她太过分了,总是看我不顺眼,我没惹她,她凭什么夹枪带棒地说我,所以,我就……把她说哭了。”闻青继续说:“那么多人看着,她先挑事她先骂我,我都没哭,我说她两句她倒哭了,不怪我!”
“青青。”纪彦均轻声喊。
闻青望着纪彦均要继续解释,纪彦均突然站起来,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死命地抱着。
“彦均,你怎么、怎么没骂我?”闻青疑惑,平时纪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