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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离玹拍拍皇后手，安抚道：“儿臣也是成亲次日才知道麒央会医术。以后有他，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他母家那边虽然与皇贵妃沾了点亲故，但麒央心善耿直，断不会与他们是一边。否则他也不会告诉儿臣关于此香事。”
“说是。”皇后点点头，“只看那孩子对你心，便可知那孩子忠贞无二。”
“皇娘往后有什么打算？可要告诉父皇？”君离渊问道。
皇后摇头，“暂不要告诉你父皇，这事先记下，日后一并作为打压皇贵妃证据才好。若现把事情告知皇上，一则宫中无人知此门道，麒央即使说明了，也未必会被相信，毕竟说到医术上，太医院那些老头子可比麒央为医久，自是不服。也会让麒央陷入危险。二则皇贵妃母家现正为皇上效力，而且刚打了胜仗。皇上未必会怪罪，她只要把责任一推，本宫也奈何不了她。”
“皇娘想周道。”见皇娘也为凌麒央考虑到了，君离玹不得不佩服皇娘思虑周全，且懂隐忍，又心地善良，哪怕这种善良只是给自己人。
“现当务之急是将你父皇心拉到本宫身边来。这几年因为这香原故，皇上已经与我疏远许多。”皇后毕竟宫中待了多年，自然知道做什么才是对自己有利。
“等弟卿来诊了脉，皇娘还是换一种香料吧。儿臣帮皇娘多找些好香让您挑。”君离澈说道。
“皇娘知道我儿能干，但已防万一，皇娘以后都不用香了。要点就点些檀香吧，可静心凝神。”皇后笑道：“过几日我就去和皇上说，前线战事频繁，国库吃紧。本宫省些银子，就当是为国一份心。”
“皇娘慈心。”君离澈应道。
“渊儿和玹儿都是上战场，皇娘要多给你们积福。澈儿虽然不善用兵，但皇城也也不比战场好过，皇娘要也要为你积福。”看着一脸严肃三个儿子，皇后笑道：“皇娘知道你们都孝顺，今儿个你们来陪为娘说话，本宫很高兴，你们也别再拉着脸了。”皇后给三人分别夹了点心。
想到明日就是除夕了，还是不要惹得皇后烦心，三个人脸色也好了许多，一切待年后再说也不迟。
皇后摸着墨玉儿毛，闲聊般地说道：“你们可知这宫里人为什么爱斗？”不待他们回应，皇后便接着道：“因为过得不幸福，因为不幸福所以不满足。女子相斗是为争宠，认为得宠了皇上就会满足她们一切要求，便可觉得幸福。男子相斗是为了皇位，觉得只有坐到那个位置上才能安排自己认为幸福。”
三人沉默地琢磨着皇后话，觉得确理。
“其实宫中本无什么幸福可言，前朝后宫不过是相互牵制，为利而来妻妾不过是为了皇上利益存。若无这层关系，入宫女子要么地位极低，要么失宠孤苦。”
“皇娘……”君离渊皱着眉不想让皇后继续说。
“无妨，这里就你们几个，没人会听到。我是你们娘，有些事不帮你们看明白又能帮谁呢？”皇后笑了笑，“即使这宫里有人安于平淡，也总有野心勃勃。但凡有这种人存，斗里争斗就不会断。即使你不想争，也会被拉进来，不得不斗。你们看看，现宫里妃嫔已有二百余人，皇上按祖制每有中有半月以上要后宫留宿，但宫里孩子不过是七位皇子，四位公主罢了。有孩子就有位份，让那些没孩子怎么能不眼红？”
“其实皇娘私心里并不希望你们做皇帝。外人都觉得做皇帝才是风光，但其实皇帝才是不幸，所有人都算计着他给予地位和荣宠，却没人关心他到底需要什么，而作为皇帝也要处处权衡，不能为所欲为。”
皇后拉住君离澈手，对他道：“澈儿虽非我亲生，但从出生就养我身边，我与你母妃又是双胞姐妹，从样貌到心性无一不像，想必若她还，也会同我想一样。”
“儿臣明白。”君离澈浅笑应着。他母妃贤贵贤生下他便血崩离世了，临终前将他交给她孪生姐姐、当今皇后抚养。皇后也向来视他如己出，就连赐名也是随了嫡亲皇子用了“离”字辈。
皇后甚感安慰地拍拍他手，又看看自己两个儿子，继续道：“皇娘虽不希望你们当皇帝，但也不能阻止你们去争那个位置。皇娘明白，若那个位置被别人抢去了，你们三人都会性命堪忧。这就是‘离’与‘承’区别，你们是‘离’字嫡亲，就注定不能置身事外，也注定遭他人嫉妒。”
“皇娘放心，儿臣定不会让那个位置落入外人之手。”君离渊说道。
“嗯，只要你们兄弟三人齐心便是大助力。”皇后宽慰地点头。
“儿臣明白，定与兄弟同心协力。”君离澈说道。
“是，儿臣也一定全力相助两位兄长。”君离玹也表了态。
“好，好。不愧是皇娘好儿子。”并不是皇后自负，他看来，他三个儿子哪个挑出来都是顶尖，那个位置若要争，只要她还活着，那胜算就有七成。
陪着皇后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申时一刻，三人才离开雅坤宫，准备各自回府。
“和凌麒央相处得还好？”君离渊作为三人中年长，自然要关心一下弟弟。
“嗯，他倒是个清淡人。和他一起，我和心都跟着静下来了。”君离玹道。
“三哥根本无需担心，我可听说某人给凌麒央赶制了百余件红衣，一些京里有名制衣店不得不推了生意，给他赶衣服。”君离澈笑道。
“竟有这事？”君离渊也跟着笑了。
“六哥消息就是灵通，这等私事都知道。”君离玹不以为意，他自己做事就不怕别人知道。
“你六哥我是干什么？若这点儿事都不知道，那京里还怎么混？”君离澈整了整大氅，笑得自信。
君离玹以下有些无奈，不过想来六哥打听这些也是关心他而已。
三人正说着，一抬头，就看到一身戎装向这边走来大皇子君承荣。与三人俊美不同，君承荣生得粗狂，盈妃从小把他养得胖，以致于成年之后身型虽变得宽实，但脸上却仍是横肉不减。这样身材穿上军装，倒也能压住阵。
“你们三个来向母后请安？”君承荣扬着下巴，眼中自负显。
君离玹完全不想应付他，干脆沉默不语。
“是啊，明天就过年了，来看看皇娘还要添置些什么，明天给补齐。”君离澈温文尔雅地笑道。君离渊是嫡子，身份比君承荣尊贵，自是可以不理会他。情况君承荣上来连句问候都没有，说话语气像是质问，似乎这个宫里已经是他当家作主了。
“我不这段日子，听闻七弟娶亲了？”君承荣看向君离玹。
君离玹微微点头，并未开口。
“明日宫宴，想必要能见到这位弟卿了。”君承荣笑道。
这话本没什么，但君离玹就是莫名生出一股火来——他王妃，君承荣看什么！
见他脸色不好，君离澈赶紧换了话题，“大皇兄这是要去哪？”
君承荣有脸得意地将头盔从右手换到左手上，笑道：“这次我战功归来，父皇好生夸奖，问我想要什么赏。这眼看过年了，我母妃还禁足，所以我便求了父皇放母妃出来，好合家团圆。”
盈妃半年前因为对皇后不敬，被皇上罚禁足思过，所有宫宴一概不许参加。如今大皇子以战功换盈妃自由，看着是得意了，实则不免有以功协帝之嫌。
“大皇兄果然极孝。”君离澈笑得别有深意。
“行了，我也不这儿和你们罗嗦了，反正明日还能得见。我先去母妃那里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君承荣说完，也没多道别，便趾高气扬离开了。
“没想到他竟然能把北边战乱给平了。”君离澈摇摇头，跟着两人继续走。
君离玹皱着眉，今世果然不同前世，他记得他平西边战乱这一年，北边很平静。不过一想到北方鞑玛族，君离玹就觉得如鲠喉，灭之不足以平怒。
“是功是过还不好说。你们不觉得鞑玛族这次退兵退得太突然吗？咱们过年，但鞑玛族年却是春初，如果真是有备而来，不到弹粮绝，怎会突然回去？”君离渊想显然要多一些。
君离玹属于根本不清楚经过，也给不出什么意思，只能道：“到时再看吧。希望能过个好年。”这是他和凌麒央一起过第一个年，他可不希望有什么突发事破坏这个年。
“嗯。”君离渊点点头。
三人一同出宫后，便各自离去，待明天再见。
第08章 吾心为君（）
自君离玹给凌麒央做了红衣，麟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