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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参与的音乐会不多,外界传闻说邀请他演奏一曲都是天价,费用是照他按了几下琴键计算的。
倪采自然不信,她觉得,骆嘉树之所以如此挑剔,只是因为他本人格调极高。
骆嘉树照片旁印着几个金色的大字:10月23日,宁州钻石大剧院。
这就是五天后自己和温陆将去欣赏的音乐会。
她的人生篇章重新书写了,若是她这个原本不该出现在音乐会上的听众出现了,会不会稍稍影响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由此改变骆嘉树的人生轨迹呢?
虽然奇迹般地重生了,可她对于骆嘉树,这个众星拱月光芒四射的天才音乐家,是多么地微不足道。
骆嘉树于倪采而言,除了偶像,更是救世主般的存在。
关于骆嘉树的桩桩件件,倪采都非常在意。
大约两年后,前世的骆嘉树反抗不成,遭父亲逼迫,和一个女音乐家结了婚,从此停止创作,一家人远走美国。
又一年后,这个女人诞下子嗣,骆嘉树在她生产康复后立马同这个孩子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震惊中美乐界——
这个孩子,和骆嘉树没有一点关系。
骆嘉树立即同她办理了离婚手续,留下那母子二人,独自回到中国。
即使他最终摆脱了桎梏,却封了笔,再无新作。
被抑郁症折磨的日子里,只有听着骆嘉树曾经的钢琴曲,倪采才能找回片刻的舒坦。
那时的她肄业在家,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清澈如昨的音乐。。。。。。
可是有一天,家里所有音乐光碟都消失了,那时的倪采已经许久不上网,而她的光碟岂是那么容易就能买到的。
如果光碟没丢,我兴许还能多撑几日。
新生的倪采闭上眼,心中怒意更甚。这个世界纵然玄妙,然而最可怕的,只有人心。
几个小时后,倪采掏出钥匙,打开了熟悉的房门。
“妈,我回来了!”
“大博士,你还知道回来呀。”
倪采走进厨房,轻轻拥住了母亲。林新月脊梁僵直,不敢相信平日里那个冷淡的女儿会有这般温暖动作。
“好孩子,回来就好。”
在倪采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她一直跟着母亲生活。
外祖家境优渥,母亲又是独女,她们母女俩的生活也算富裕。
她那老爸曾是富家公子,没个定性,为了其他女人抛妻弃女,每月寄来大笔大笔的赡养费,通通存在倪采的账户上没动过。
妈妈,在原来的时空里,得知我也离你而去的时候,你该有多难过啊。
倪采细细描摹着母亲的容貌,想把她脸上所有的褶皱都刻进心里。待她注意到母亲身后,却是惊地狠狠退了几步。
“小采,怎么了?”
“妈,你。。。。。。”她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用超能力看到。。。。。。妈妈身边,又出现了其它的颜色?”
倪采缓缓点了点头:“嗯。”
笼罩着母亲全身的,是一个崭新的颜色,这种颜色,倪采已经很久、很久没在母亲身边看到了。
第2章 不期而遇()
r2不期而遇
比起女儿,林新月的神色平静多了,一副早预料到的模样:
“你和妈妈说说,这次是什么颜色。”
倪采犹豫了一下,声音不太自然:
“粉色。”
听到女儿的答复,林新月颇为喜悦。至少可以确定,那个人对她是有几分真心的。
很多年前,年幼的倪采一直以为所有小朋友都有她这个能力,能够看到其他人身边各种各样的颜色。
这些颜色不是浮现在人的身体上,而是如淡雾般围绕在他们的身边。。。。。。就像,就像动画片里神仙们背后发出的光芒那样。
她偶尔和大人们讲起,大人们总是满不在乎地摸摸她的脑袋,她也告诉过幼儿园里的小伙伴,反而被他们称作“怪胎”。
直到小学一年级时的一节美术课,她的作品《我的老师》中美术老师身边出现了一圈奇奇怪怪的颜色,老师告诉倪采:
“要写实哦,没看见的东西不要乱画。”
远比同龄孩子聪明许多的倪采忽然意识到,这个东西,似乎只有自己能看见。
她把秘密告诉妈妈,而妈妈花了很多年才相信她,带她去做了各种检查。
医院的仪器显示,这个孩子的身体非常健康。
之后的智力测试更让倪妈妈大吃一惊,倪采的智商竟比普通孩子高出十几个量化点。
于是,倪采开始了漫长的“自我研究”过程,直到初中毕业,她终于总结出了所有颜色的含义:
红色是热忱、向往,
黄色是*、需求,
蓝色是依赖、倚仗,
白色是无可奈何,
棕色是嗤之以鼻,
灰色是讨厌,
黑色是深恨,
倪采最不喜欢的是绿色,
绿色是嫉恨,是见不得人好,
倪采最感欣慰的是粉色,
或浓或淡,或深或浅,她都很喜欢
因为粉色,是爱。
一个人身侧出现的颜色,代表了其他人对他的感情。
感情越浓烈,颜色越深,距离越遥远,颜色越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围绕着母亲的那圈淡粉色渐渐消失,父母很快离婚了。从此母亲身边最多的颜色便是代表着亲情的,由倪采所给予的紫粉色。
“你记不记得你外公曾经的学生,于成海?”
倪采对这个于叔叔是有印象的。08年的一场地震,夺走了他所有家人的生命,而在政府机关工作的于叔叔逃过一劫。
安葬家人之后,于成海很快离开了那个伤心地,正是由于外公的关系才定居在宁州。
八年前,外公家里,于成海给倪采的第一印象异常难忘,他周身环绕着白青色,很少其他颜色的混杂。
那是代表不幸的颜色,白青色,意为同情。
倪采在搭车回家的路上仔细回想,上一世,为什么没有这件事情的痕迹?
当时刚刚成为教职工的自己对新工作充满热情,开学以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母亲,直到十一月母亲过生日,她才回家一趟。
可那天的妈妈。。。。。。。。绝没有今天她看到的颜色。
按理说,自己刚刚重生,这一世与上一世林新月的轨迹应当还未受影响。
倪采的呼吸忽然加重,她想到几种可能。
十一月下旬于叔叔对妈妈的爱消失了,可能性有:
一,于叔叔在这一个月内不再爱妈妈了;
二,于叔叔离开宁州到了大洋彼岸,距离太远;
三。。。。。。于叔叔不幸离世了,人死了,他对别人的一切感情也随之消失无踪。
前两种可能性,至少都会在妈妈身边留下粉色的痕迹,倪采记起,妈妈在那年生日的时候生了点小病,成日只躺在床上不愿动弹,情绪低落。
而且环绕妈妈的颜色里,似乎也有代表同情的白青色。
于叔叔在10月18日至11月20日里过世了,只有这样,一切才能说的通。
倪采靠在车窗边,心情尤为烦闷。
她想救于成海,可她总不能整整一个月都守在他的身边,等待着未知的意外发生。
几天后,倪采和温陆一同来到钻石大剧院参加音乐会。
她今天打扮得非常正式,银灰色的小西装搭上湖蓝色长裙,踏着双亮闪闪的中跟皮鞋,当倪采这般模样出现在公寓楼下时,温陆瞧得眼睛都直了。
“能请骆嘉树到现场演奏,一定一票难求,实在太感谢你了。”
“主办方的老总曾是我的病人,他寄给我两张票,我想起你特别喜欢古典音乐,就接下了这份人情。”
“那我的运气也太好了!”
温陆很少见到倪采的喜形于色,这个女孩大多数时候是沉着冷静的,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过度的理智也让她与周遭格格不入。
走进大厅,温陆脱下外套要去洗手间,倪采破天荒地主动要求帮他拿着。
温陆一时受宠若惊,觉得自己收获美人芳心的机会更大了些。
交响乐团演奏了两首曲子,接下来登场的便是骆嘉树了。
舞台一片漆黑,倪采不禁紧张起来。
还能再次现场观看他的表演,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舞台灯光重现,追光灯精准地照射在舞台左侧的三角钢琴上。骆嘉树已经坐着准备好了,待全场惊异的呼吸声稳定下来,他从容地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