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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佳丽低头看了看抠着脚趾头的手指，若不是现在有点不卫生，她不介意上前捏一捏林茵的脸皮，看看有多厚。
“林茵说的没错。”低沉的声音响起，却是将君难得参与进来：“尽力而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钟佳丽，而是透过窗扉，看向那浩瀚不知尽头的远方，她的道路很远，不会止于这里，对此，她有着莫名的自信。
自信不是自大，是源于自身的实力，或许她不能超越林茵，超越钟佳丽，但她也是独一无二的。
位置具有迷惑性的，你看它近时，它或许很远，你看它远时，它又很近，但它又无比真实，只要你不动，它就在那里，不偏不倚。
所以没必要为了这件小事而耗费心神，时间是很宝贵的，要用在值得去思考的事情上，就如今日教官所教授的知识。
林茵看了看将君，她说的不无道理，但现今这个关头，教官这样行事，怕是想要扰乱一江春水。
但现在已不是春天，夏天的江水被搅乱是很容易出洪涝的！
斗志像决堤的潮水无限制地涌来，原先垂头丧气的集训兵因为教官乱入的扣分而鲜活起来，至少，面对比她们还稍稍低些分数的林茵几人，她们已不再那么忌惮。
第二日的清晨，山间依旧，大家的心境却已大有不同。
不屈、顽强、奋发、嗤笑、漫不经心、桀骜……种种复杂的心理活动被教官纳入眼底。
秋意，这是教官的名字，也是最具有文艺气息的别名。
当林茵听到这个自我介绍时，下意识望向她的眼睛，如一潭秋水，平滑而柔和，波澜不惊。
倒是不知她考察她们什么？
秋意教官背着手站于前方，油彩满面，看不清真容，但目光平和，就像是崖前的青松一般，似乎看尽了岁月。
“特种兵，需要耐性。”她目光平和，掀了掀嘴唇，平淡地吐出这几个字。
“所以，今天你们的任务，把秋水望穿。”秋意抬眸，望了一眼面前的溪流，停留了几秒后，就自顾自地走远，似乎不在意女兵们的质疑意见。
女兵们实在有很大的意见，别以为你是教官你就能乱出题目，把秋水望穿？望到死也不可能穿啊！
于是喧哗，于是抗议，但不管闹出多大的动静，秋意始终坐在一块大石上，背对着她们。
石头有粗糙有光滑，但再怎么看，都是一块常见的山间石块，但秋意教官坐于其上，就有了一种难言的意味，或许是她的背影太过平和，不是随意，不是萧瑟，亦不是颓唐，一片叶子缓缓飘下，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耐性？把秋水望穿？”林茵垂眸重复着这几个字眼。
“怎么？你有什么看法？”钟佳丽斜睨她，随意问道。
“我不信你猜不出来……”林茵直视她的双眼。
清冷的声音飘进钟佳丽耳里，顺着耳膜，顺着脑海里的神经，传递到中枢里去，一路顺畅。
钟佳丽闻言轻声笑了起来，她笑过很多次，但这次却是真心实意的笑容，她想着，有人与自己心意想通的感觉似乎不错？
将君看着她二人的互动，若是先前不懂，现在似乎懂了。
特种兵是什么人，没人能看穿特种兵，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哈姆雷特，但此时，所有的特种兵都认为秋意这个人很平和，平和得有点像尼姑的感觉，似乎不问红尘，亦不在乎她们死活。
今日的考核内容，望穿秋水……这一个成语原意是形容眼睛都望穿了的思念，此时，教官却是指意面前的溪水，但溪水怎么可能望穿？所以大家才会抱怨。
可谁又让她们望穿了？谁又说秋水指的是眼前的溪水？
一切都不过是教官的诱导，她说比的是耐性，又刻意地望了眼溪水，于是大家很自然地联想到，把溪水望穿，需要耐性。
但，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切都是她们自己的瞎想，或者说下意识跟随教官后自动形成的意识形态。
林茵与钟佳丽最开始也被她带到沟里去了，可后来又一想，望穿秋水，如今是夏天，哪来的秋水，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是假的呢？
女兵们抱怨许久也探讨不出所以然来，有人抱臂冷冷看着溪流，夏水势急，不如秋水平和，若是秋水，倒真可能水落石出，流尽干涸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兵们望望教官岿然不动的背影，咬了咬银牙，莫非真要尝试一番？
这个想法只一瞬便被驱逐，傻子才会真的这样干呢！
第310章 集训营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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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蔚蓝如洗，偶有白云飘过，阵阵凉风袭来，山间的午后倒是清爽。
溪水淙淙流过草根，流过虬枝，穿过石头的缝隙，循着地势而下，一路叮叮，很是欢悦。
有石头，临溪而立，光滑而粗糙的表面留有岁月的痕迹，那是冬雪夏雨无情冲刷而过留下的斑痕印记，有人坐于其上，迷彩装似乎与周围的绿意融为一体，很是平和。
但，这种平和注定要被打破，因为有三人向着她走了过去。
来人自然是林茵、钟佳丽和将君了，她三人认为教官的原意并不是望穿秋水，正要开口诉说，却被教官一记眼神噤了口，乖乖地坐下，与她一起望向远处。
其余的女兵自然不知其意，微张着嘴，不晓得该干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阳光不知不觉中斜了位置，斑驳的树影摇摇晃晃，凉意逐渐侵来。
林茵盘腿望向远处，心里越发沉静下来，或许教官的这个考题不在考题本身，而在于沉下心境吧！只有心沉，才有余力剖析……真假。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夕阳垂暮，余晖倒挂，林子里七彩光芒大绽，不知名的夏花怒放着，霎是美丽。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秋意教官终于拍拍石头站了起来，看着一众百无聊赖各自发呆着的女兵们，薄唇亲启：“林茵、将君、钟佳丽每人加2分，其余人倒扣2分。”
“不公平！”有人恼怒，不顾身边之人的阻挠，看着教官冷笑：“真心不懂教官您出的什么劳什子破题目，但这些先不管，她们什么也没干，和我们一样，凭什么她们三个加2分，我们却要被扣2分？”说话之人名叫张艺馨，长得倒有几分姿色，此时昂起下巴不服的样子很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压低音量，于是整个林海，整个山林都充斥着她的回音，惹了一众鸟雀惊起。
秋意看过去，没有说话。
这时候的山林最为安静，夕阳西下，空气中似乎都带着美轮美奂的感觉，这声音回荡于山林之间，很是刺耳。
“你可以回去了。”秋意仍旧是那个表情，吐出来的话语却不是那般平静。
“什…什么？”张艺馨似乎没想到教官这般回复她，直觉是出现了幻听，但她的心已然乱了，眼神里出现惶恐之意，连声音也带着些颤抖。
“我说你可以回去了，等会军卡来接。”秋意不再看她，转而对着其他人说道：“此番任务把秋水望穿……除了林茵、钟佳丽、将君，没有一个人质疑这个任务的真实性，所以你们都败了。”
“我不服，教官你不能剥夺我们说话的权利。更何况，之前明明有说过，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再淘汰我们的！”其他人还未说话，张艺馨抢先开口。
“首先，教官做出的事都有其道理，我没有理由向你解释，因为你还不是特种兵。”秋意声线平平，似乎并不以为意：“第二，送你回去不代表不赞同剥夺你的说话权利，只不过觉得你不适合我们特种大队而已。第三……”秋意直视她，吐出来的话语更加犀利：“为了让你回去的明白些，我会解释此次考核的用意。”
“特种兵，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却不是盲目的跟从，要的是鲜活的脑子，而不是僵化的思维。望穿秋水，本身就值得质疑，哪来的秋水？哪里能够望穿？但你们间却只有三个人想明白了这点。”
“我们一开始就质疑了啊！”有女兵咄咄开口，一开始的时候她们确实质疑，回应她们的是漠不关心的背影。
秋意教官开口：“确实质疑，确是质疑的望穿本身……而非了解此次考核的要旨。”
“那她们只不过到你身边发呆，哪里能够体会出来？”又有人开口，尖锐的声音直指林茵。
林茵看了看她，倒真有些辩驳不出来，当时去找教官时，刚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