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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已很难维持思考的能力。
因为从夜空中的那巨大裂隙里，降临了一个极其强大的灵魂，附在了夜月的身上。
其强度比夜月那已经经过了千锤百炼的灵魂还要强大无数倍。
两者比起来，就好像皓月比萤火虫。
而且这灵魂与夜月刚刚修炼出的那一身光明魔力极为契合，直接便接管了夜月的身体与魔力，还有她刚刚在自己灵魂中凝聚出的“光明之核心”，并以极快的度侵蚀了夜月的意识。
好像这身体、这魔力和这核心，本来便是这灵魂的东西，夜月才是外来者。她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大量的记忆疯狂涌入，多是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碎片。
碎片的主人有老人、有青年、有女人、有孩子，仿佛这灵魂就是由无数人的灵魂碎片拼接成的。
同时有这么多不同的想法和精力在脑中互相冲突，如果没有强大的分析处理能力，这灵魂必是一个疯子。
而就算他有这种能力，又怎么能保有自我？
反正按照夜月自己的判断，如果这些记忆进一步与自己融合，怕是再过一分钟她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了。
“那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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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
“夜月”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底没有一丝疯狂，也没有一丝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迷茫，而是一派的平静、冰冷与威严。
天空跟着一起放亮，便如晨曦降临。
这便是念出法随，仅仅是一个睁眼的动作，整片天空就跟着起舞。
她伸出手来看了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好资质。而且竟没有出现一丝排异反应，魔力与灵魂核心打造得也很完美。”
——便是我成神之前的躯体，也比这差了许多吧？
原本不听指挥的四件神器，突然变得驯顺无比，此时更是一起振响，似是连它们也知道见到故主的愉悦。
“哦。做得不错。”
“夜月”放下了手，四件神器一起又振了几下，便收敛了些光芒。
“还有你，也有心了。”
“夜月”这次是对跪着的依文洁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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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美丽的降临者此时才在近距离观察之下看清“夜月”的形貌。
她认出这就是她见过一面的黑袍女子，乌洛洛的主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少女眼中含泪，道：“吾主，属下无能，这次竟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好在您仅靠着自己便成功降临了。我们……我们……”
“知道了。我们必将复仇。”
——看来，现在的“夜月”，恐怕已经是依文洁琳的主上，光明之神费柏瑟了。
至于夜月的本尊，恐怕已经像真正的依文洁琳一般，被远比其强大的降临者直接替代，成了一段仅供翻阅的记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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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困在神国这么久，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多的下界信徒。虽然并非我的直系传承，但也颇为可贵了。届时稍做些处理，便收了他们吧。”
“夜月”收回望向地面那些跪拜祈祷不休的凡人的目光，少一动念，便转化成了“文德”的样子：“我稍稍翻动了一下他的记忆，这位现任的教皇倒也有趣，将来便利用他的身份将这些信徒收下，也算他没有百忙这一场。”
“文德”转而仰起头看向天空：“那班家伙也许很快便会察觉了，先断了通路再说。”
她右手一招，“白昼与光辉之剑”便飞了过来，被她握入手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神国（）
神剑比自己未登位之前虚弱了些，但只要它跟在自己身边一段时日，便不愁不回复旧观，甚至变得更加强大。
“这次便带你一起回去吧。”
“文德”又轻轻皱了皱眉：“太久没下来了，原来这个世界脆弱到这种程度吗？比记忆中还要差些。”
他体内强大的魔力比在神国之时已弱了不知道几百几千倍。
但便是这种羸弱的魔力，已经开始引起其身边空间的塌缩崩解。
同时，这个世界也开始排斥这位带来这种破坏的不速之客。
再呆下去，“文德”不是直接被崩坏的空间吸走，抛入不可知的异位面；就是直接被这个世界的规则强制散去魔力。
但这些明显难不倒这位神明。
他冲依文洁琳招招手，身体当先下落，飘到了查理一世之前布置的地下魔法阵之上。
此时这个魔法阵因为失去了担任核心节点的神器“神怒”，此时已经停止了运转。
忠诚美丽的“天使”跟了下来。
“这个由人类布置下的魔法阵虽然低级、简陋且效率低下，但好在用料不错，错误也较少。在此基础上稍作修改，正好作为维持神国与物质界通路的机关。”
神剑一引，地下的魔法回路便被修改补齐，并再次开始运转。
查理一世曾经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准备很长时间的法阵，在这位神祇手中只短短一瞬便被重新布置并更改了用途。
魔法阵再次开始凝聚地脉中的力量，“文德”不再理会，向依文洁琳接着道：“我降临的时候带下来太多魔力，看来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一会儿我会将肉身安放在这里，你便留下保护吧。”
“主上……这世间还有凌驾于我的存在，我担心……”
依文洁琳对乌洛洛的强大可说是心有余悸，虽不愿在自己侍奉的神明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胆怯，却还是不得不出言提醒。
她不怕死，却怕误了主子的事。
“哦？也对，你跟我一样，也是只带下来了一部分力量，这三件神器便留下暂归你指挥吧。‘神怒’用于维持这座魔法阵的运转，‘神恩’用于保护你我的肉身，‘神威’便用于退敌。”
空间的异常越来越明显，“文德”加快了语速：“我这次回去，若是成功办完事，便招你上去。若是失败，我可能还要再下来。好好替我保护着这用于存世行走的皮囊与穿梭两界的通路。”
依文洁琳还有些担心。
但张了张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示弱的话，道：“是。”
点了点头，“文德”持剑在手，略挥了挥。
天空中原本正在流淌“水银”的裂隙随着他的动作又大了些，并逐渐转化成一道光芒四射、云气缭绕的巨大金门。
他左手一引，大门便从中打了开来，刚才流淌的“水银”，此时已经转化成融化的黄金状，再次泼在了“文德”的身上。
“嗯，容量惊人。好肉身。”
金水般的魔力浆泼洒在身上，“文德”的魔力再次提升一倍，却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
看来这新夺来的肉体的确比他登神之前的身体要好得多。
空间的崩塌开始加快，已没时间再等。
“文德”盘膝坐下，双目微闭，右手一松。
脱手后的神剑化为一道流光飞射而起，直奔天空而去。
不见她如何作势蓄力、念咒比划，这柄剑已经具有了破碎虚空的能力。
“剑尖”一振，天空直接开了一个洞，“白昼与光辉之剑”投入其中，消失了。
依文洁琳虔诚地仰视着那瞬间消失的“通道”，又低下了头。
她知道那道剑光中，包裹着费柏瑟的灵魂与魔力。
现在自己面前的“文德”，已经只是一具空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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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金门消失，只有法阵上方新斩开的“洞”还隐隐存在，空间的塌缩也已经停止，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常的样子。
不久，已有人类战战兢兢地站起身，一脸的震撼与茫然，不知该做些什么。
“圣殿”所在之处，很快便有教廷中人开始探头探脑。
在凡人的眼中，深入地下的魔法阵、空中隐隐存在的通道以及刚刚从塌缩崩解中逐渐回复的空间，都是不可见的。
所以在这些人的眼中，这片刚刚第三次凝结，地面还在发热的广场，此刻看来十分平静，只有一个美丽到不可言表的少女，背对着众人跪在新任的教皇之前。
有些大胆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商议着是不是主动上前见过新任教皇，若得他对自己产生一丝印象，说不定便能就此扶摇直上。
但未等任何人敢于有所行动，一对由金银两色的圣洁烈焰组成的羽翼便自少女的背后展开，“呼”的一声，直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