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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宇摸了摸鼻子,暗暗想着他才不要被关入暗室呢!那是人待的地方吗?
别的人不说,单是青冥关了一段时间后,整个人就发生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比起之前的可爱,好端端的一个人就变成了木头,木讷而无趣了。
想他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该是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怎么能够被暗室磨掉了翩翩风华,错过了那么多好花?
“王爷,晋海昀之所以会重伤,是因为明哲派去的随从恶意惩罚,拿了鞭子抽打所致。不过,属下相信,以他的毅力,忍耐这些伤痛,应该不成问题的。”骆宇摸了摸鼻子,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玩世不恭。
段天谌闲闲的瞥了他一眼,屈起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在想着什么。
骆宇没得到他的吩咐,也知道每次处于这样的情况,自己肯定是不能去打扰的,是以也很识趣的坐在了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品尝,同时也在等待着他的决断。
一时间,厅内寂静得能听到浅而绵长的呼吸声。
半晌后,段天谌才抬眸看向骆宇,沉吟着道:“除了晋海昀出了点意外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骆宇连忙起身,恭敬回道:“王爷,的确准备好了。只等着您一声令下,属下等人就可以依计行事了。只是,属下担心,晋海昀的伤势会比较严重,会不会影响计划的正常实施?再者,他的亲人,如今都在明哲的手中,从方才暗卫传来的消息来看,那些人似乎都被明哲指派下来的高手钳制住了,若是想要救出来,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闻言,段天谌动作优雅的收回了手,紫色描金边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最后却收拢于沉静之中,但见他缓缓起身,负手走到门前,看着外面暗沉的庭院和守在庭院里木头般的护卫,眸光里顿时蓄满了凌厉的杀气。
“让暗卫给晋海昀送去疗伤的药物,万不可因为他的一点意外而影响了大局,”他道,语气冰冷而漠然,“至于他的那些亲人,能救则救,若是救不出来,你该知道怎么办。还是那句话,什么都没有大局重要。你可懂得?”
说着,他回头别有意味的看了骆宇一眼,满含警告之色。
被他这么一瞅,骆宇心尖儿颤了颤,只觉得后颈一凉,有种成为逮捕猎物的阴森感,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去,只是猛然一想,薄唇也紧紧抿了起来,脸上也布上了冷沉和死灰之色。
他握了握拳,而后才缓缓拱手,低声回道:“属下遵命。”
四个字,简单而明了,或许连段天谌都不知道,那是从他齿缝里挤出来的,艰难而心绪复杂。
不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回答,可所有的想象都终止在了段天谌那一番理智而清醒的话里,“以大局为重”是他们的宗旨,若没有晋海昀那几个“多余”的亲人,似乎他也没有想过,这是不是就是他的本心。
段天谌侧着脸看他,棱角分明的面部半明半暗,似乎能够读懂骆宇心中的想法,眸光浮沉变化了好一会儿,才重归于平静深邃,如一泓深潭,暗藏着令人心惊的寒气和尖锐。
他闭了闭眼,伸手揉了揉眉心,转身往里走去。
“明哲有所动作,算来也是今晚的事情。门外那些碍人的东西,也该清理掉了。一会儿出去,本王不希望再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骆宇看着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神色有着些微的复杂,只是一想到那些年里他们的隐忍和屈辱,复杂的情绪又瞬间消失殆尽。
他转过身,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月色汤汤,也不知将谁的寂寞身影照亮。
……
段天谌回到了内室里,看着一如既往横躺在地上的被子,认命的弯腰拾起,躺在床榻上,将他和顾惜若紧紧依偎的身影盖住,神色莫测。
骆宇的担忧和思虑,他又何尝不明白?
只是,比起那些年里他所经受的那些,如今的一切都是那么得不值一提。
他不怕骆宇等人如何评判,如何在心里质疑,若是这些评判和质疑能够让他的计划更有效得进行,他丝毫也不介意做出更过分的。
可唯独对着面前这个小妻子,他选择了隐瞒不说。
他知道,以她这样直白而爱恨分明的个性,十有八九不会同意他的做法,可还是那句话,为着所谓的大局着想,他不得不这么做。
人前,他做着所谓的冷血无情之人,人后,他依旧是她优雅完美的夫君,坚实强硬的靠山。
他所想的,不过是要在她心目中保留着一个美好正义的形象。只因他不确定,一旦让她知道了他的过去,是否会失望的指责他,而后离开他!
他接受不了,也不敢去想象这样的可能,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直接把这些可能都掐断在萌芽里。
许是摸索到了热源,沉睡中的顾惜若翻了个身,自动将小脑袋贴在了他的胸膛,双腿也搭在了他的身上,小手随意的虚握成拳,搁在了他的胸前,整个人便如八爪鱼一样,攀附在了他的身上。
段天谌伸手抚上她的小脸,看着她睡梦中依旧皱起的娥眉时,忍不住无声扬唇。
说实话,她的睡相还真是差得可以,他甚至怀疑,若是哪日自己不陪睡着,她是否就会踢被子着凉,甚至是很不幸的滚下床?
指腹在小脸蛋上轻轻游移,敛目打量着此刻独一无二的小妻子。
她的肌肤白皙莹润,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层暗影,呼吸间恍若水潭深处摇曳浮动的竹林暗影,带着别样的静谧和祥和,想要将世上的喧哗都尽数打破囊括。
饱满亮泽的朱唇微微张开,原本清淡的唇色,因着锦被下的温暖变得嫣红,像是半盛开的艳花,随着轻微的呼吸,花瓣渐绽,嫩蕊飘香,仿佛在邀请着他的采撷。
而那白皙如玉的修长颈部,袒露在空气中,随之现出姣好流畅的线条。
段天谌眸光微暗,心神微动之时,双唇已经凑了过去。
顾惜若睡得昏昏沉沉的,不情愿的抬起一边眼睑,柳眉蹙起,素手抬起,带着点不满地推他,嘟着个小嘴道:“段某人,你再动,信不信我咬你?”
段天谌的笑意蔓延,和她拉开一点距离,再度凝眸打量,随即,以吻封唇。
让人心头发烫发颤的亲吻蔓延之下,顾惜若睡意全消,睁着一双水蒙蒙的黑亮眸子,恼怒的嗔了他一眼,身形不住的扭动着,别开脸,嗔道:“作死啊,段某人,想要好好的睡觉都不行,这不是让我咬你吗?”
“呵呵……”低沉的笑声自喉咙里溢出,顾惜若抵着他胸膛的手几乎能够感受到那一方胸腔的震动,刚从睡眠中苏醒过来的神志有些模糊发麻,不悦的推开他,微带愠色。
隐约中,似乎窗外传来了一阵刀剑交击的声音,她眸光微闪,长睫扑眨着,似乎有些挣扎,迷离中,她又闭上眼,竖耳倾听了下,双眸又倏地睁开,所有的神志顿时惊醒了回来。
“段某人,你给我起来。”她狠狠抬脚,想也不想就踢了过去,段天谌哪里想到她会有此突然的动作,冷不防被她一踢,身子就滚到了床里侧,神情哀怨的看着她,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四个字欲求不满。
顾惜若没跟他废话,快速扯起微敞的衣裳,掀开棉被赤脚跳到了地上,冲到窗边,扒着窗棂踮起脚尖往外看去,透过那朦胧的薄纱,依稀可以见到外面闪动对击的人影。
她眨了眨眼,眼睑上下闪动之下,一滴鲜血溅在了她面前的窗纸上,缓缓的往下滑落,浸染着银白皎洁的月色,无端的让人感觉到清冷森凉。
段天谌眸光流转,认命的哀叹了一声,轻拢了下胸前微敞的衣襟,拿起地上的外裳披在了身上,起身走下床榻,拿起那一双小巧简单的鞋子,走到了顾惜若的身后。
许是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靠近,顾惜若猛地回头,皱着眉看着他,不解道:“怎么今日就要动手?当初不是说,还有四天的时间吗?”
段天谌揽住她的腰,一起坐到了窗前的藤椅上,淡淡道:“虽说有四天,可从岐城到谟城,路上总是需要时间的。今日动手,刚刚好。”
他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寻了个好的位置坐着,随之一手捧起她的脚踝,一手轻轻的给她穿上鞋袜。
手指划过脚底带起的酥痒之感,惊得顾惜若缩了缩身子,恼怒的嗔了他一眼,刻意的转移着话题,“可是,谟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