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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就好。”她轻声地叹道,除了这一句,她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时至此刻,她才算真正明白了,在她心里他究竟有多重要。先前的保留,认为只要不承诺就可以随时抽身而去不过是骗人骗己!她的心,早已经沦陷在他的柔情蜜意里,不可自拔。
“末将来迟,请镇宁王恕罪!”战无极上前请罪。东方泽眸光轻轻一闪,淡淡摆手道:“不关你的事。”
苏漓问道:“公主呢?她有没有事?”
东方泽双目一沉,不知怎么,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怪异万分。
苏漓这才发觉,东方泽身上只着中衣,茅屋内传来声响,她循声一望,只见半掩的茅屋门内,阳璇紧紧裹着东方泽的大氅,妙曼的曲线毕露无遗,正缓缓坐起身来,一旁架起的火堆上,烤着他们两人的外袍。
苏漓眸光微变,这情形……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而阳璇的眼光,与苏漓稍一接触,便飞快地垂下,好似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子。
苏漓心间微沉,不由自主地收回了被他握住的手,微微退离半步。东方泽仿佛浑然不觉,只对她道:“你去帮公主穿好衣服,昨晚掉下来的时候,她扭伤了脚。”
苏漓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没有多问,轻轻点了一下头,走进茅屋关好了门。只是一间小小茅屋,却被火堆熏烤得温暖如春,与门外冰天雪地狂风呼啸,仿若两个世界。
“你怎么样?脚还疼吗?”苏漓拿了衣衫,扶着阳璇小心起身。
阳璇摇了摇头,“好多了,只扭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她语声轻柔,不知是火烤的原因还是其他,她双颊泛着微红,与平日爽朗直率的神情判若两人。
苏漓心底不禁又沉了一分,助她穿好衣裳,没再说话。
回城的路上,苏漓与东方泽共乘乌骓,轻偎在他怀中,她异常沉默。他身上大氅的味道隐隐萦绕鼻端,始终挥之不去的香气,既陌生又熟悉,那是东方泽与阳璇各自特有的气息,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她靠在他温暖怀抱,默默地闭上了眼。
第五十章 同封太子妃()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已到二月底。
近日的镇宁王府,表面一如既往的平静,可善于察言观色的下人,却敏锐的察觉到,府中三位主子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自从昭华公主风雪夜被镇宁王救了之后,经常有人见到两人独处,或坐在一起谈天,或一起下棋,更有甚者,说曾经亲眼见到昭华公主十分大胆地亲吻镇宁王!
一时之间,流言暗涌,议论纷纷。而那位名正言顺的未来镇宁王妃,面对昭华公主之时也客气有礼,一如既往的沉静淡然,似乎毫不担心有人觊觎自己的未来夫君。
苏漓对这些流言没有任何回应。她觉得爱就应该相互信任,东方濯就是前车之鉴,她不能重蹈覆辙!
一日午后,闲来无事,苏漓在站廊下看云,透过花叶细碎的缝隙,有一道火红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与她并肩同行的俊美男子,正是东方泽。
距离那样远,她还是看得真切。
阳璇笑容娇媚,走在他身畔,明亮双眼,紧紧盯着男子一张完美的俊颜,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笑声却洋溢着无尽的欢快,如檐下银铃般清脆。她正说得兴高采烈,一不留神,似是忘了脚下忽然空落的台阶,身子往前一歪,本能地去扯东方泽的手臂。
东方泽目光微闪,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揽住女子的纤腰向里一带,娇艳的女子立即撞进他的怀中。愣了一瞬,阳璇猛地踮起脚尖,动作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仿佛蜻蜓点水,旋即转身跑开了。
看到这一幕,苏漓眉头顿时皱起,心不自觉地沉了几分,目光定定望着他,只见他脸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望着阳璇远去的背影,他眸光渐深,她双目冰冷。但她没有动,他的眼光深不见底,那是她与他初识时,最常有的表情。佳人有情,奈何襄王无意。
只要不触碰她的底线,她会给予他全然的信任。相信以他的为人,如此放任流言,甚至放任阳璇大胆示爱有他的道理。但,他若是违背了对她的誓言……苏漓双眼一眯,眼底滑过一丝冰冷的寒意,周围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结成冰。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一大早阳璇坐了东方泽的马车一同进宫,说是去探望皇帝,沫香没好气地叫道:“陛下一早要上朝,她那么早去也见不着,根本就是想借机跟王爷多亲近!”
苏漓仿佛没听见,犹如老僧入定,继续执笔静心练字,自从佛光寺抄经之后,她便保持了这个习惯,专注投入的做一件事,可以摒弃一切杂念。
还没到晌午,宫中忽然来人传皇帝口谕,急宣明曦郡主进宫。自除夕夜宫变之后,苏漓再没踏进过这里一步,那一晚发生的事太过惨烈,蒙在她心上,仿佛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来人引着她一路往殿前西暖阁去,苏漓心中一动,皇帝召见从来都是在大殿或御书房,怎会突然改到西暖阁了?想到今晨阳璇突然进宫,眼皮莫名一跳,她深吸口气,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暖阁内气氛沉默,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皇帝斜靠在软榻之上,一场突如其来的旧疾复发,令他憔悴许多,将养多日,仍是一脸病容,双眼却锐光四射,依然有着不容忽视的天子威仪。
阳璇坐在他软榻下首,平日红润的俏脸此刻竟透着几分苍白,眉宇间一抹失落,眼光不时瞟向一旁站着的东方泽。
东方泽沉默不语,望向苏漓的目光竟晦如深海。
“明曦见过陛下。”苏漓恭敬行礼。
皇帝点头道:“朕问你,昭华公主在你府中同住多日,她最近身体不适,你可知道?”
苏漓微微怔住,摇头道:“公主未曾提起,明曦不知。”她平日活泼好动,几乎没一刻空闲,现下看她除了脸色有异,似乎并无大碍。心头忽地一沉,阳璇到底生了什么病,会让皇帝如此紧张,立即传召她入宫来问?
苏漓眼光一冷,直向阳璇问道:“公主身体有何不适,为何不直说呢?小病拖成大病可就不好了。”
阳璇脸色一白,猛地捂住嘴,转过头干呕几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半晌,才喘匀了气息,立即有宫人递上茶水给她漱口。
苏漓心头一震,心底隐约似乎有个答案蠢蠢欲动,她却不敢深想。
忽然一人快步进了暖阁,苏漓转眼一看,是战无极。
“启禀陛下,证人已经带到。”
“带上来!”
苏漓心中疑惑,什么证人?
很快,一名樵夫摸样的男子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伏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威严道:“前阵子,曾有一男一女夜宿你家里躲避风雪,可有此事?”
“回,回陛下,确有此事。”
“那你抬起头来,看看这里可有当天那俩人。”
樵夫抖抖索索抬了头,谨慎地看了看,指着东方泽与阳璇断然叫道:“是这两位!”
皇帝眼光一沉,“那天晚上,他们是否共处一室,无人离开?”
“那天晚上雪很大,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很晚,这位姑娘脚上受了伤,是公子背着她来的。小的家里只有一间空茅屋,简单拾掇就住下了。”他又指着苏漓与战无极道:“直到第二天一早,这位姑娘和公子带着好多士兵来了,没过多会,就一起走了。”
皇帝点头示意。战无极立即带这人下去了。
皇帝目光沉冷,看着东方泽冷哼一声,“若不是昭华今儿进宫,朕瞧她不舒服,召太医诊脉,恐怕朕还蒙在鼓里!你与昭华有了夫妻之实,为何不告诉朕?如今她怀了皇嗣,何等大事!难道要等孩子生下来才知道?真是荒唐!”
什么?苏漓闻言浑身剧烈一震,她猛地抬起头来,万分震惊地看向东方泽,简直不敢相信,阳璇……竟然怀了他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她瞪大眼睛,急切地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否认的讯息,但东方泽只是阴沉着一张俊脸,没说话,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凝重。
苏漓猛然惊觉,从她进屋,东方泽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的沉默,却让她更无法理清那一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从来没解释,她也不过问,因为在她心里,东方泽是一个做事极有分寸的人。
即便之前他与阳璇来往甚密,她也亲眼见到阳璇对他稍显亲密的举动,却没有真正的疑心过他。但这一刻,苏漓内心深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