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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下来。
王梦松又来了,和刘病已打了个招呼,问道:“许平君睡着了?”
刘病已忽然笑了,回头小声的对王梦松解释:“她总是这么迷糊,早上起来还嚷嚷着要穿针乞巧,现在居然坐在那儿打起瞌睡来,可不正是太无聊之故?”
王梦松笑了笑,“那也不能坐在堂上假寐,这天一日日的见凉,小心吹风受寒。”
刘病已原本不想叫醒妻子,听王梦松这么一说,忙急匆匆的脱了鞋子跑上堂。
王梦松以为刘病已会像平时经常做的那样拍过去吓醒许平君,嘴唇嚅动了几下,才想开口阻止,却不想出乎意料之外的看到刘病已放轻脚步,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轻轻披到许平君的身上。
许平君却没有睡醒,正好打了个磕睡,眼看着许平君的头重重的点下,刘病已出手飞快,轻轻托住她的下巴,顺势将她的脑袋拨靠在自己怀里,还不忘拍打下她的后背。
许平君稍稍抬了抬头,迷迷瞪瞪的瞥了刘病已一眼,随后嘴里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便很自然的将胳膊圈住了刘病已的脖子,就这样在刘病已的怀抱里继续睡觉。
刘病已单膝跪地,将许平君搂在怀里面,将她整个人横着抱了起来。
刘病已回头用口型对着王梦松说了句:“抱歉。”便步履蹒跚的将妻子抱入他们的寝室。
阳光下的风暖融中带着一股和煦,王梦松站在台阶上,看着空荡荡的堂屋,那阵风呜呜的朝她吹来。,
王梦松的脸上忽然就火辣辣的红了起来,如果这时侯旁边有人看她的话,甚至会发现她的脸红得发烫。
刘病已走得是那样仓促,因为抱着许平君,他甚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脚上只穿着袜子就跑了。
王梦松低头看着那双鞋,方口布履,一只鞋面朝上,一只鞋面侧翻。
王梦松愣愣的看着,站在空无一人的堂屋台阶上,然后缓慢的弯下腰将那只翻了个儿的鞋子拎起来,重新摆放好。
两只鞋并拢在一处,鞋帮上沾着污泥,鞋面上绣着一双的鸳鸯在戏水。她就这么出神的盯着看,鸳鸯的白线沾了灰,看起来灰扑扑的,这样熟悉的女红针脚令她很自然的想起许平君那双灵巧的手。
她伸手拍打鞋面,将鞋上的灰尘拍掉,两只鸳鸯栩栩如生,其中一只滑翔的翅尖上的绣针有些儿脱线,她呆呆的拎着鞋子,目光落在了堂上摆放的鞋架上。
“我说这屋里的人都上哪去了?门开着也不见人,院里的落叶也该扫扫啦!”张彭祖不满的嘀咕,冒冒失失闯进屋子后一眼看见王梦松坐在堂上。
绣架搁在她身边,绣布上是半幅许平君未完工的仕女赏花图,王梦松安详的端坐在那里,手里提着一只穿旧的鞋子,正神情专注的在鞋面上引针穿线。
张彭祖愣住了,以至于动作僵硬的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接下来又该做什么。
张彭祖就像个呆子一样站在那儿,直到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许辉讨好似的近前招呼:“张公子来啦,可巧今日王姑娘也来了。”
王梦松听到许辉的声音后飞快的站了起来,将那只鞋子重新归置到台阶上。
在树丛的遮掩下,王梦松并没有看到张彭祖的身影,
张彭祖也没有马上走出来,仍是执着的站在那里等了许久。
第二十三章 我终为帝矣(四)()
张彭祖的确在做着白日梦,一个令他无法忘记,恋恋不舍的美梦:
王梦松面带微笑的迎接着他,这种景象仿佛是一位守候了许久的妻子等待着凯旋而归的夫君,
张彭祖眼中映着的是她的春风般温柔的笑靥,耳边听着她黄莺般动听的声音说着:“夫君,你回来了。”
张彭祖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在为这幻想勾勒的喜悦之情包围,
为了实现这明知不可能的愿望,他的心里有个欲望一直在鼓胀着、叫嚣着、渴望着。
许辉看到张彭祖一直发呆,便出言点醒他:“张公子请上堂坐,我去请主公与夫人。”
王梦松听得清楚,知道张彭祖就在外头,于是开口唤道:“可是张彭祖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才有了张彭祖的回答:“今天是怎么了,你倒来得比我还早!”
张彭祖现了身,一步步踏上石阶。
梦想是美好的,他是多么的想这个美丽能够成真呵,然而现实就如此轻易,如此残酷地击碎了他的梦想。
王梦松站在堂上,他缓缓的踩着阶梯接近她,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咫尺的距离,却让他突然有种心灰意冷的失落感,似乎眼前的轮廓只是水中月一抹易碎的倒影,只要他敢伸手去揽,一定会将这美好的幻影撕碎。
他将心底的失落压下去,压制到他那颗其实什么都已明白的内心深处去。
张彭祖笑,“刚才我看到你,觉得你很适合当这栋宅子的女主人。”
王梦松苦笑着,但是对她了解很深的张彭祖却仍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眸中那一丝难以觉察的失落。
张彭祖为自己的苦恋哂然一笑,原本郁闷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就畅快起来。
:“原有如此,所谓的失恋,就是这种感觉”。
张彭祖曾经把自己的一颗纯真的心小心翼翼地,却又是赤裸裸的捧到王梦松面前,结果换来的不过是她绝情的,冷淡的回绝。
于是他心里除了心碎、失落,再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现在看来,王梦松居然也要陪着他一块儿品尝这种失恋的滋味了。
刘病已知道张彭祖也来了,便出来找他聊天。
张彭祖道:“听说丙吉向霍光推荐你当皇帝。”
刘病已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道:“竞有此事?”
张彭祖说道:“昨日霍光召我父去商量此事了,我父亲也向霍光推荐你!”
张彭祖续道:“我们张家绝对是支持你当皇帝的!”
两人正在交谈间,突听许平君喊道:“刘病已,你跑那去了,快来呵,快来呵!”
王梦松原本已快步穿过中閤往后苑去,突然刹住脚步,愕然的转过身来。
刘病已听到许平君的喊声,对张彭祖说了声抱歉。
然后就像整个人就像一阵风一般,往寝室方向飞奔而去。
经过中閤时脚下一绊,他居然一跤摔在地上。
王梦松呵的一声,刚想伸手搀他起来,他不顾右脚的膝盖看上去已经青紫了,动作利落的自己爬了起来。
他咧着嘴,叫了一声痛以后,就那么瘸着腿,蹦蹦跳跳的继续往寝室方向跑了。
王梦松站在中閤,视线中那个看上去有点滑稽的身影在渐渐湿润的眼眶里变得越来越模糊。
王梦松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泪如雨下,一滴滴飞快的没入泥土中。
霍光想了几天,觉得推举新皇帝是大事,自己不应该独裁,其他几个“常委委员”也应该知道!
很巧的是,废帝善后工作完毕后,杨敞、蔡义的病也好一些了,苏武的风湿关节痛也好一些了。
于是大家聚在一起开会,商量新皇帝的人选问题。
霍光首先发言,邴吉提出让刘病己做咱们的皇帝,这孩子现在十八九岁,你们说说意见吧!
结果其他几位常委都是众口一辞,不用说了,就是他,全票通过!
刘病已怎么能如此高票当选呢?总结起来,有如下几点原因——
其一,祖上积德,颇得民心。
刘病已是刘据唯一的孙子,而说到刘据,这个倒霉的太子还是很厉害的,
他老子汉武帝刘彻热衷民族战争,将国内折腾的十室九空,
而刘据则与父亲政见不同,始终坚持“休战、重农、富民”的政策,是当时反战联盟的明星首领,
全国上下无论官员还是百姓都对其寄予厚望。甚至武帝晚年经过反思,也不得不承认儿子是对的,
在“休战、重农、富民”的大框架下,颁布了《轮台罪己诏》。
而经过巫蛊之祸被害死的刘据,也在死后获得了巨大的威望,
不仅武帝刘彻后悔不及,建造了一座“思子宫”,
而且全国百姓也自发地在其忌日里开展悼念活动,十数年不曾间断;
甚至不断有人站出来,声称自己是刘据,没有死,还活着,
正史明确记载的就有三个,而且假太子层出不穷,老百姓却很买账,搞得官府都不敢轻易治罪,每次都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