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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只是自己并不知道而已。说到底,她也并未真的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不过是由八贝勒口中意外得知的一点讯息罢了。
“主子若真这么想奴婢,今儿说什么也要带奴婢回去,奴婢天天念着主子还有储秀宫里的姐妹呢!”竹箢撒娇道。
良妃闻言并未责怪,倒是少有的一副调侃模样,同右手纱帐外的八贝勒道:“胤禩,你这堂堂的贝勒府竟连个小丫头都不乐意待,说出去岂不惹了笑话?”
竹箢红了脸,咬着下唇欲解释,八贝勒前倾了身子道:“叫额娘笑话了,儿子疏忽,没把额娘身边的人照顾周全。”言语恭敬得体,竹箢面上羞窘地愈加发烫。
良妃倒是不依不饶的,笑剜了竹箢一眼,揶揄道:“着实该罚,苦了我们竹箢这些个日子!”
“主子!”竹箢向前探了身子,却未止住良妃的话头,羞急得竟冒了汗。若清的事给了她警醒,潜意识里,她并不太想同八贝勒有过多牵扯,更不想在良妃跟前落下什么同八贝勒有瓜葛的印象。
“罢罢罢,瞧你急的,这大冷天还能冒出汗来,快擦擦,没的出外头吹了风。”良妃解了帕子,径自与竹箢擦起来。
竹箢忙伸手拈了帕子道:“奴婢自己来!”今日的良妃,竟和蔼到这般地步?
寿宴很热闹,节目倒在其次,要的不过是个气氛。良妃并未在八贝勒府上待多久,想来虽是请来圣旨,毕竟良妃是宫妃,即使在自己儿子家里,也是不能逗留太久的。回宫时,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以及参加宴席的一干人列了满满一府门口,恭送良妃。
良妃来时,不曾带近身宫女来,只有两个竹箢不大眼熟的粗使宫女在一旁打扇服侍。回去时,良妃吩咐竹箢随她一同乘舆而还。
车里头很舒服,置着铺了棉褥的软座,装饰也比八贝勒抑或是十三阿哥的马车华贵,良妃坐在软座上,斜靠着软枕,竹箢则跪坐在车门附近,时时候着良妃的吩咐。
良妃冲竹箢招招手,道:“坐过来些,同我说说话儿。”
“是。”竹箢撑着手挪到良妃边上。
良妃冲竹箢伸出手来,竹箢会意地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良妃的手不是很热,但始终有着淡淡的暖。
“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良妃道。
竹箢点点头,道:“很好,八爷很是照顾,不曾叫奴婢做些什么。”
良妃颔首而笑,道:“听胤禩回说,你琢磨着做了什么糕点?”
“是,主子若喜欢,奴婢改日做给您尝尝?”竹箢羽睫轻垂,敛起险些泄露出的点点情绪,不知会一住数月,那红豆蛋糕,早坏了,更别说送出去,也不知,以后还能否有机会。
“如此甚好。”良妃低低念着,轻声道,“方才席上那道鱼头豆腐汤甚是鲜美,竹箢可爱吃鱼头吗?”
这话倒让竹箢想起了吴妈,脸上一下子笑得明媚,她仰头道:“奴婢嘴馋得紧,但凡是美味,总喜贪上一口。若论起奴婢吃过的最好吃的鱼头,莫过于川穹白芷炖鱼头了!”
良妃瞧着竹箢,眼中一霎眸光灼亮,继而转开目光,言语里竟是有点迟疑,她道:“吴妈做的?”
竹箢倒是没想到,良妃竟然知道吴妈,方才没说出来,是想着这点小事也交待出来,恐怕让良妃误会自己是仗着八贝勒的一点照拂而自喜。知道良妃与八贝勒母子情深,但未料竟了若指掌到这般地步,连个别院的下人也唤得出名字来。
“是吴妈,是奴婢沾了八爷的口福。”竹箢小心措辞道。
良妃的目光渐有些涣散,喃喃道:“竟是这般不同……”
竹箢知趣地没有出声。良妃则渐渐阖了眼,许是睡了,许是在养神。竹箢也没再退回车门口,车里头自然要比风口处暖和些,反正看良妃的样子也不会同她计较。
回到储秀宫,良妃由着宫里头迎来的宫女服侍着回了屋,竹箢则回了自己的屋里,良妃准了两日假,说是累了数月,要竹箢歇歇。
把东西整理好,还是来时的小包袱,只是多了十三阿哥送的生日礼物,那个食盒,她不曾带走,也曾想过,可她总觉得,东西不在眼前了,就没有念想了,时间久了,也就忘了。回到熟悉的环境,疲惫感才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才不过卯时,天还不曾黑透,竹箢却已经等不及了,洗漱之后就钻进了被窝里。地龙还未烧起来,竹箢事先塞了汤婆子进去暖着。
随手把汤婆子搁到床头边的矮凳上,竹箢餍足地叹了口气,眼睛才阖上,已然睡意沉沉。
一夜好眠,醒来时,天已大亮,竹箢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对面床上整整齐齐的,想来花舒姑姑已然当值去了。良妃给放了假,竹箢也不急着起床,虽说入春了,可就算是春天,还有春寒料峭的说法呢!
拥着被子一翻身,竹箢将半个身子压在被子上,霎时整个身子都被厚厚的棉被包裹着,软绵绵的,怎一个“舒服”了得!
“哎呦!”冷不防,额头被敲了一记暴栗,竹箢抬眼瞧去,十三阿哥正靠在床边含笑瞧着自己。
“懒丫头,我倒是不知道,储秀宫里头竟是这般容着宫女偷懒!”十三阿哥随手拉过张凳子在竹箢床头坐下。
竹箢白了他一眼,道:“还是个阿哥呢,白白读了那些个书,竟不知道何谓‘男女授受不亲’?”倒不是真计较这个,自己好好地穿着中衣,还怕他看到什么不成?偏就爱和他斗嘴。
十三阿哥倒少有地露了些尴尬神色,他道:“与你玩闹惯了,竟忘了避着忌讳了,我这便出去。”
瞧见十三阿哥起身往外走,竹箢倒未拦他,毕竟一会起身还是要换衣服的,这就不能不避着他了。竹箢在十三阿哥身后道:“你且寻处儿等等,我这就换了衣裳。”
十三阿哥挥挥手,示意“收到”,便带上了门。
竹箢以高中早上起床的速度穿衣服洗漱,只这头发多费了些功夫。打开门时,十三阿哥贴靠在半月门里,一条腿向后弯着蹬在砖面上,瞧见竹箢出来,展开一抹笑容,竹箢忽然觉着,自己在八贝勒府时的种种担忧都成了庸人自扰。
竹箢逆着阳光迎过去,唇边是淡淡的笑,一如十三阿哥,她轻声说:“我们许久没喝酒了。”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用诉离觞。
第二十一章 一朝得选()
与十三阿哥喝酒聊天时,竹箢借着十三阿哥的酒谢他的礼物,随口问他是哪日生辰,十三阿哥一句“过去了”含糊带过。
竹箢不依道:“今年过去了,总还有明年,快说快说!”
十三阿哥拗不过竹箢,只得道:“十月初一。”
“十月?”竹箢嘀咕着,“那时我们都认识了,你怎得不知会我一声,我竟连份礼物也没送上。”
“生辰而已,向来只吃碗面就算是过了。”十三阿哥不在意地道。
吃碗面?什么念头在竹箢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没能抓住。竹箢噘嘴:“怎么就这么过了?虽说‘不三不四’,可到底是自个生辰,不该热闹热闹才是吗?”
十三阿哥笑笑,没再说话。
分开后,竹箢回了屋子。
“回来了?”屋子里突然响起声响,倒是吓了竹箢一跳,定睛看去,是花舒姑姑,竹箢忙同花舒问好。
“这是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花舒做着手中的针线活,道。
不知是不是竹箢的错觉,她总觉得花舒姑姑对十三阿哥一向存着善意。见花舒姑姑问起,竹箢略想了下,便道:“去年十三爷的生辰,我不知道,便也没备点东西,这正在恼自个呢!”
花舒闻言停了手中的活儿,转了转心思,方走到竹箢身边坐下,开口叹道:“你这丫头啊!”
竹箢不解地瞧着花舒姑姑。
花舒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还记得去年十三爷送你裘衣之事吗?”
裘衣?花舒姑姑怎的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了?难道她知道了什么?竹箢心里一惊,直怪自己不该提什么十三阿哥过生日的事情,可面上又不敢表露半分,只疑惑道:“记得,怎么了?”
花舒摇摇头,道:“糊涂的丫头,那日,便是十三爷的生辰。”
竹箢闻言愣住,那日,是十三阿哥的生日?细细回想,因那日又是逗弄白鹿,又是十三阿哥送裘衣的,印象还算深。难道说,他那日并不是什么师傅告假,而是因为那日是他的生辰,所以才会有一日假?竹箢愈加惭愧,明明是十三阿哥过生日,自己没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