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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荷香从来不将那脸皮子不当一回事,眼下她都快死了,更是不顾了。章桃不理她,那眼里的恨意她也能看得出。
她连忙将旁边的章金宝车过来,扒着章桃说道:“桃儿,我知你心里还怨为娘,可是娘那时也是没有办法了。咱家穷成那个样子,娘也是没有办法方才将你卖给那朱牙婆的。桃儿,你看,这是你的弟弟金宝啊,你便是看着他的份上,也要救我们出去啊。”又拉章金宝,“金宝,快叫二姐啊。”
章桃被卖时候,章金宝方才四五岁,对这个二姐姐只有个模糊印象。他虽是早就知道章桃已经找到了,但是叶荷香因着章桃不认她的事情,常在嘴边叨咕,动不动就说“真是白养了多年,金宝啊,娘以后就指望你了”等等之类话。
二姐姐不认娘,自然也是不认他的。眼下章桃又是这副样子。章金宝那声“二姐”在心里打了无数滚,仍是没有叫出来。
“金宝啊,这是你二姐呀,小时候经常领着玩儿,给你喂饭喂菜的二姐啊,你快叫啊。”章金宝叫不出来,叶荷香心里也着急,连忙催促说道。
章桃一下子回过了头来,犟着头,红着眼睛说:“我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弟弟,你不用逼着他做样子了。你以前不是常咒我怎么不去死吗?你的二女儿如你的愿早就淹死在淮河里了。”
叶荷香一下子被噎住了。章金宝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下子挣脱叶荷香,谁个也不看,将头扭到一边,想想仍是气不过,过来拉扯叶荷香,道:“娘,娘,咱们不求她。”
章桃一下子转头看章金宝。她儿时的事情记得很清楚了,她娘嫌她是个闺女,从来都不喜欢她,自打又生章金宝,她更是猪狗不如了,打骂说教成了家常便饭。她娘不要她,将她卖给朱牙婆,就是为了让她和她的宝贝儿子活得更好些。
章桃与章金宝年岁差不多少,鲜明的对比,使得她心里对章金宝也是有怨。眼下章金宝又说了这话,她虽是没有说什么,但是冷冷一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章杏看得头都疼了,这母女姐弟总归是血溶于水。十一二的少女,正是各种情感蓬勃发展时期,章桃这么激烈,也是从前积累过多了,待她再长大些,处理这事许就会圆滑的。眼下境地却不是解决这事的时候。
章杏伸手过去抓住章桃的冰冷的手,说道:“桃儿,你是怎么找到这里?”
章桃对姐姐章杏则是完全两样,复抓了章杏的手,眼里脸上尽是难过。
“姐,是李叔告诉我的。”章桃说道。
章杏一想,“金莲他爹吗?”
章桃点了点头,说:“是,王先生也知道这事,还是他帮忙进王府找的我。”
章杏在心里将事情凑拢了,又问道:“还有谁知道这事?淮阳王府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有啊,我求过了大小姐了,是大小姐专遣了人跟我一道过来的。”
“大小姐?”章杏皱着眉头喃喃念道。
章桃连忙点头,“大小姐对我很好。”说完,章桃想起顾惜云的话,脸上不禁黯淡下来。
大小姐到底未出阁,这件事情她也帮不上忙。
章杏将章桃的脸色看在眼里,迟疑说道:“桃儿……”
章桃抬起一双水亮清澈的大眼睛看着章杏,章杏将后面想问大小姐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姐,怎么了?”章桃奇怪问道。
章杏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是想说,我们这事情,只怕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章桃连忙摇头,道:“姐,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
章杏笑着摸了摸章桃的头,“傻丫头,姐姐这事牵扯太大了,哪里是那么好办的?”
叶荷香虽是被章金宝强拉到一边了,但是还是时刻留意着章杏章桃的谈话。她见章桃明明想帮忙,章杏却不让,情急之下又嚷道:“怎么不好办了?明明是他们魏家出了一个反贼,与我们章家何干?二丫,桃儿,你只要咬死你姐姐和你弟弟姓章不姓魏,是李庄村人,这事就定然能成。”
章桃虽是不待见叶荷香,但仍是被她的话提醒了,眼睛一亮。章杏却摇了摇头,“这不是理由,这么做怕是不仅不能救出我们,还会平白寒了人心。”
叶荷香被章杏的话气到了,忍不住挣过来,一下拍在章杏身上,说骂道:“你这个死丫头,都这个时候,还要做烂好人。你是不是非要让你弟弟跟着去死啊?”
章杏还没有说话,章桃就叫开了,“你不准打我姐姐。”
叶荷香被她指着鼻子的凶样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看样子狠的怕更狠的,章杏看叶荷香与章桃两个的样子心里倒是一乐。
章桃喝住了叶荷香,复又亲昵握住章杏的手,说道:“姐姐,你且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章桃站起身走了,叶荷香连忙在后头喊道:“别忘了还有你弟弟,还有你娘。”
章桃离开了大牢,牢中恢复安静。章杏靠着墙壁坐着,想着章桃方才的话,想着顾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傅舅爷已是打听到了一些风声,出门抓他们虽然是淮南总兵大营的人,但却不是上头颁下来的军令,是有人私请了淮南总兵大营下的一个队将带着手下人马顶着淮南总兵的名头办得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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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 急转()
那队将原以为是件手到擒来的小事,却不想一出马就折损了五六名手下。 傅舅爷找遍了门路,方才打听到这些,正想从这其中给他们寻个生机,却不想背后那人极是厉害,转眼就将他们从漳河镇押到了盂县,还直接关进了死囚牢中。
那队将的事用不上了,在盂县这地傅舅爷的人脉就不够看了,银子流水样一样使出去,他们的状况不见半点好转。
章杏将诸事连在一起反复琢磨。魏闵武这事只怕是个借口,是有人想借着这由头来惩治他们家呢。魏家素来都只在漳河镇打转,魏云海本人仗义热忱,从没有听说他有什么厉害仇家。叶荷香虽是有些尖酸刻薄,但这些乡野愚妇的小伎俩根本就入不得大人物们的眼里,又怎会惹上什么厉害人物?
至于魏闵文和傅湘莲,他们俩就更不用说了,且不说他俩性子不至于得罪什么人,就说他们这年岁也不可能弄出这样的事儿来。
章杏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怕还是她闯的祸,也就只有淮阳王府才有那么大面子请动淮南总兵的人,也只有淮阳王府方才能在漳河盂县这样的小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也不用往远里琢磨,这件事只怕就是前些时候土匪事件的后续。
她就觉得奇怪了,她杀了淮阳王府的人,怎地他们就迟迟不动呢?原来人家是早就暗中部署了,要得不是她一个人偿命,而是要将魏章两家一打尽。
恐怕魏闵武的归家也与淮阳王府有些关联。
章杏早就想通其关键。心里对淮阳王府更是深恶痛觉。这世道好事果然做不得。她当年真不该一时心软救了那顾惜朝。如今竟累得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事情果如她先前担忧的,他们不会就此放过她,不能将她弄回去当小妾通房,就将指给心腹管事,她不从了,就布下这样一个大局来。
若真将魏闵武杀监工这事划到谋逆造反之列,只怕他们一家早就被斩尽杀绝了。如今辗转留着命,十有**是想借此逼她就范了。
她先前不稀罕的那两条路估计现在都不会让挑选了。眼下能留给她大约只有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这条路了。
章杏看着牢墙上只有两掌大小的窗,那里只有单调的灰天。
她真走不出去了吗?
她心里真不甘,由此想起那顾惜朝来,浑身无一处不是厌恶的,真恨不得时光回转,她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章杏亦自想一阵,悔一阵,正觉得头疼时候,突然听得牢里又喧闹了起来。她抬头看去。
牢门打开了,七八个牢头连滚带爬进来的。个个鼻青脸肿,狼狈非常。如后头有恶鬼驱赶似得,直奔他们这边来。
牢里的章杏叶荷香几人都站起来,对面的魏云海也是一脸慌张。
叶荷香一把将章金宝抓在怀里,紧紧圈着,吓得牙齿都打起架来了。
那些牢头到了他们牢前,全然没有前些日子的嚣张凶狠,弓着腰慌慌张张打开了牢门,谄笑道:“见谅了,见谅了,几个受苦了,是我们抓错了人,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章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