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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咱们府里可没有这样的规矩，日上三竿还没起床。您可得给弟弟妹妹们做个表率啊！没得辱没了左相府的名头。”曹妈妈一上来就一阵子的编排，还真没把自己当奴才看。
“是啊，这左相府是没有这样的规矩。奴才见了主子不请安反而一顿编排，要是一会儿问问太太，不知道太太怎么处置啊？”轻飘飘的几句话，没有半点火气，却吓得那些妈妈们一哆嗦。有几个胆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若楠。
若楠笑微微的看着曹妈妈。
曹妈妈的脸色变得不好看，青一下红一下的，支吾了半天没有再说出什么。她知道，虽然自己是太太的人，平时很是威风，但是一旦威胁到太太的利益了，让人拿到了错处，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大小姐再不得宠也是主子。想到这里，曹妈妈不自觉得放低了身段。
“你看我这张嘴，就怕别人说咱们家小姐的不好，看见不妥的地方就直言直语的说出来了。真是该打。”说着还轻轻的拍了自己的脸颊一下。
“曹妈妈不要介意，我也就是说说。妈妈是太太身边得力的人，自然要帮太太多看顾一二。要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您老就直说。”若楠知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差不多就可以了。
“不敢不敢，这真是折煞老奴了。”曹妈妈赶紧跌声告罪着。
“曹妈妈，您今天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楠见好就收，赶紧回归正话。
“禀大小姐话，太太让我看看小姐身子是否大好了。前儿个二小姐你们小姊妹打闹玩笑，不小心大小姐受伤了，可吓坏了二小姐啊，这不回去就一直发烧说胡话，吓得太太啊一宿没睡。昨天听说您大好了，就赶紧让我过来看看，还缺什么不？”曹妈妈撒谎不脸红的说了这么一大通。
好一个红口白牙，倒打一耙，若楠算是见识到他们的厉害了。明明是仗势欺人，让一个原本好好的大小姐丢了命，这可倒好，反成了姊妹间玩笑。
看来他们这是来威胁她了。要是她顺坡下驴，让这件事就这么过了，自己还没事。要是不依不饶，他们反而要污蔑自己，不爱护妹妹，那就是德行有失啊。
若楠气的肺疼，但也只好说没事。“曹妈妈，我身体不好，就不去看妹妹了，您替我问候。改日我定当亲自去给太太请安，劳她挂牵了。”若楠平静的说着，还带着那么一丝讨好。
“这是一些补药还有燕窝，太太都舍不得吃，说是让您好好将养身子，没事就不用去请安了。自家女儿，太太不挑理。”曹妈妈见若楠客气，赶紧让婆子们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交给一边的香儿。
“替我谢谢太太。女儿不孝，让她操心了。”若楠带着哭腔说着，好像很是感动的样子。
边上的婆子看着，有点惊讶，总是觉得现在的大小姐跟刚才的大小姐不一样，跟以前的那个那小姐也不一样，虽然还是很和善，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同。
“那老奴就告辞了，前边太太还等着回话呢。”曹妈妈这样说着。
“妈妈请便。”若楠点点头，就往屋里走去。
曹妈妈看着往回走的大小姐，愣了一下，就带着一群婆子离开了黛香苑。
第十一章 两个鸡蛋（）
目送曹妈妈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声势浩荡的离开小院，香儿噘着嘴，一副吃人的样子。
“小姐，她们明明就是睁眼说瞎话，现在还倒打一耙反过来做好人，这是欺负人。”香儿气嘟嘟的嚷着。
“对啊，就是欺负人，你能怎样？咬她们吗？”若楠平静的反问，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那我们就吃这个哑巴亏吗？”香儿看来还是不服气。
“那你刚才怎么不咬她？替我出出气。”若楠笑着回头。
“我——我——”香儿蔫了，耷拉着脑袋，随若楠进了屋。
“狗咬了你，你还跟他一般见识咬回来吗？”见小香儿蔫蔫的，若楠笑着打趣着。
“小姐……，人家都急死了，你还开玩笑。”香儿跺着脚不干了。
“好香儿，我都饿死了，你先给小姐我弄点吃的，咱们再说可以吗？”若楠弱弱的求着香儿，眼里那就一个字，饿。
听见小姐喊饿了，小丫头也顾不得生气了，一溜烟的向后面跑去。估计是给若楠弄吃的去了。后面可能就是一个小厨房。
若楠走进屋里。眉头一皱，吸着鼻子闻了闻。好难闻啊，一股子霉味。
若楠走到窗户边，使劲的推着窗扇，想把它打开透透气。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啊？”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带着担心。
若楠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女人，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旁边还有一碟黑乎乎的东西，估计是酱菜一类的东西。满脸的皱纹摞成了山，沧桑的双眼满含着担忧还有慈祥。破旧的藏青对襟褂子已经洗的发白，手肘上赫然还打着补丁。
“三嬷嬷”不自觉得，顺口若楠就叫了出来。随后若楠就有点惊讶。按说这个女人是她第一次见，但是感觉这个女人是自己顶亲的人了，特别的亲近。她知道这是身体原主人的缘故。“难道这就是照顾这个女孩的另一个人？”
“小姐，外面风大，您身子还不是很利索，虚得很，还是不要着凉了。快点过来喝口热粥，暖暖胃。”声音沙哑，但是就像春风，柔柔的，就吹进了若楠的心里。若楠抓着窗框的手上不自觉得就放了下来，听话的走向三嬷嬷。
“快点吃吧，一会儿嬷嬷再去给你做点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三嬷嬷把粥放在桌子上，就静静的看着若楠。
若楠听话地坐到桌边，静静的吃着白粥。普通的吃食，现在就像是山珍美味，也许是两天没吃东西了。若楠这样想着。
“三嬷嬷，你也坐，不要站着。”看着三嬷嬷站在旁边，望着自己吃饭。若楠感觉别扭，随口就说了出来，一点都没有不自然，就像这句话已经说了很多次一样。也是，作为一现代人，人人平等思想已经深入骨髓，自己吃着别人站着，当然感觉难受了。会食不下咽的。
“小姐真是懂事了，三嬷嬷站着都高兴啊。”三嬷嬷有点受宠若惊，高兴地直抹泪。“哎，看来这个大小姐以前也够不让人省心的，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可能也只是当个下人看。没寒了三嬷嬷的心还真侥幸啊。”若楠看着嬷嬷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啊。
“小姐，你看……”这时香儿笑着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两个鸡蛋。
“鸡蛋？真好，正好给小姐补补。”三嬷嬷看见鸡蛋，眼睛也放了光。
看着两人的兴奋的表情，若楠眼里酸酸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要往下流。“不就是两个鸡蛋吗？看把你高兴地，以后小姐让你天天吃上肉。”为了掩饰自己的激动心情，若楠故作轻松的打趣着。
“小姐，咱们黛香苑都快一年没有吃到鸡蛋了，更别说吃肉了？我现在都忘了肉的味道了。”香儿毕竟是小孩心性，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香儿，不许胡说，哪天少了你的吃了？”三嬷嬷厉声的呵斥她。
香儿这才察觉自己的失言，抿着嘴不说话了。
“没什么，都是我这个当主子的没本事，让你们也受苦了。”若楠自嘲的笑笑。
“小姐，香儿年轻不懂事，说话没个轻重，您别往心里去。”三嬷嬷赶紧劝导。
“三嬷嬷，你放心，我没事。这样的日子总会到头的，我会让你们过上不一样的日子的。”若楠信誓旦旦的说着，眼里无比的郑重。
看着小姐说话的语气，跟以往大不相同，眼睛亮亮的，焕发着神采，就像变了一个人。
“来，香儿，把鸡蛋给我。”若楠放下碗筷，向香儿招手。
香儿把鸡蛋放到若楠的手里，然后静静的站到一边。
若楠熟练地剥着鸡蛋皮，转眼两个白嫩嫩的鸡蛋就剥好了。
“三嬷嬷，这个给你吃。”尊老爱幼这是传统美德，若楠不假思索的把一个整鸡蛋放到了三嬷嬷的手里，极其自然。
“香儿，鸡蛋黄你吃，鸡蛋清我吃。”嘴里说着，把鸡蛋清放到了嘴里，涨得嘴鼓鼓囊囊的。手也没闲着，直接就把鸡蛋黄塞到了香儿的嘴里。
“小姐”一老一少的声音同时传来，带着哭音。以前小姐对她们也很好，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主子毕竟还是主子，该拿得架势，一分也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