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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处外观极为低调的会所停下。
苏凝跟在容承僅身后下车,他沉默向前走,穿过浓重的夜色,苏凝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内里奢华的包厢内,空无一人。
容磊推开门,容承僅缓步走进去,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了一支烟,咬在唇间,抬起一双深沉的眼瞳,略带着一线讥诮看着苏凝。
苏凝狂跳的心,忽而像是冰封了一样渐渐跳动的快要停滞。
“容总……”
不是说带她来应酬吗?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凝的心跳,忽而又乱了起来,却有小小的一个念头,满是喜悦的窜出来,是不是,是不是他知道了那一夜是她,是不是,他也是有些喜欢她的?
苏凝再看向容承僅,眸子里就盈满了水一样的柔情。
“苏凝,我有太太,你该是知道的吧。”
容承僅缓缓的开口,吐出一串漂亮的烟圈,他就再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傅胭和他闹成这样,他满腔的戾气无处发泄,她却好死不死的撞上来,若她还存着一丝良心和善意,他大约也会给她一条生路。
只是可惜……
“容总,我知道的,可我不介意,我只要,只要能在你身边……”
第122章 归家,等他。()
第123章 容承僅,你有没有真正的爱过我?()
新年刚过,还未到休假结束的日子,车道上车行很少,行人也寥寥。
容承僅车速很快,寻常需要半小时的车程,如今不过二十分钟,他的车子就停在了别墅车库外。
他的步伐很快,没等佣人给他摘掉大衣,他自顾解开衣扣,将落了薄雪的厚重大衣丢在了一边沙发上撄。
换鞋上楼,二层,他们的卧室里,安静的一片。
他推开门,没有灯光,傅胭并不在里面偿。
他只是迟疑了几秒钟,转身走到另一侧的客房,推门,却是锁住了。
容承僅叩门,没有回应。
傅胭坐在窗前的桌边,笔记本打开着,她一字一句,给秦钰写邮件,门外的声音,仿佛根本未曾听到。
她要秦钰赶紧回去美国,离开郾城,这个男人已经丧心病狂,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秦钰一直没有回复,傅胭从中午坐到现在,邮箱里依旧一片空白。
她忍不住去胡思乱想,却又觉得自己太过杞人忧天,怎么说,秦钰是容家的亲外孙,他亲姐姐唯一的孩子,他不会下死手。
可那些话就在她的脑子里盘旋,无休无止,一遍一遍。
薛莞的事,秦钰的事,父母的事,乱七八糟纷涌而来,她感觉她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她不是那种心思缜密的人,她也没有弯弯绕的花花肠子,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索性想要摊牌。
可怎么摊牌?
正如方晴说的那样,只是凭着听来的只言片语和她的猜测,容承僅很轻易就能摆平这一切。
而她如果真的忍不住去质问,他很快就能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她更无迹可寻。
傅胭三天前联系了江城的外公家,拜托他们帮助找寻当日车祸肇事者的亲妹妹的下落,她不能只听这些流言蜚语就断容承僅的死刑,同理,她也不能只听容承僅的一家之言。
意外,真的只是意外?
方晴说,最像意外的意外,才恰恰可能是人为。
她得按捺下来,她必须要冷静,可不知怎么的,这么久不见,她坚信自己能做到隐忍和等待,可他站在她的房间外,一声一声叩门,她的心忽而就乱了。
甚至,想要冲出去质问他,容承僅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还有多少事在瞒着我?
可到最后,她却只是趴在电脑前,咬着自己的手背,把眼泪生生咽了回去。
容承僅站在外面,足有半个小时,傅胭没有开门,没有回应,他也不走,只是隔一会儿,就轻轻叩门。
楼下安静的摄人,佣人们恨不得都找一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进去。
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一天两人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的,可忽然间,家里的气氛就犹如跌入了冰窖之中一样。
傅胭终于还是站起身,开了门。
容承僅站在门外,她站在门内,他看着她,可她只是低着头,看着光影在地板上投下的印迹。
沉默,久久的沉默,让人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她瘦了那么多,这个容磊,竟然敢和他说她一切都好。
长发散乱下来,几乎能裹住那纤细的肩,她身上的衣服明显伶仃了很多,松垮的垂下来,更显得她单薄娇小的可怜。
容承僅想如往日那样,伸手抱住她,可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无形的鸿沟,怎么都越不过去。
“肚子饿不饿?”
他终是开了口,或许谁都没想到,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傅胭轻轻颤了一下,心脏一缩一缩的疼,她讨厌他来关心她,骄纵她,为什么不把最真实的面目直接摆出来,何必这样装腔作势的让人难受?
傅胭摇头,直接转过身去,预备关门:“我想睡觉。”
“总得吃点东西,你胃本来就不太好。”
“一天不吃,也死不了人。”
“胭胭。”
他唤她的声音,仿若沉沉的叹气,傅胭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
“那天到底为什么一个人跑去温泉会所?”
他问,她忽而讥诮的笑出声来,眼泪却纷纷落下,他怎么有脸问,把她瞒的滴水不漏,像个傻子一样。
“容承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很好骗?”
她开口,澄澈的眼眸微微上挑着睨着他,嘲讽弥漫。
“算了,我不想说了,我和你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我想睡了。”
“胭胭。”
他伸手,手掌握住门框,阻止她把门关上,他微微垂着眼眸,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缓缓抬起头来,他望着她,眼眸深邃的像是月下的深井。
傅胭不由自主的望进去,浑然不知的被吸引。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神情。
“三月,我要去卡特尔一趟,那里经常战乱,每天都有数百人无声无息的死去,我若是能活着回来……”
他忽而一笑,那笑却是惨淡却又决绝的:“有一件事,我会和盘托出,不留隐瞒的告诉你。”
傅胭心脏莫名的一紧,在听到他说出那一句‘每天都有数百人无声无息的死去’的时候,她的心脏忽然剧烈的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掐紧了一样,她忍不住看向他:“你去那里做什么?你这样的大总裁,一声令下,多的是人为你卖命……”
容承僅唇角微扬,原本沉寂的眼眸却亮了一亮:“是生意上的事,却又不全是,有时候做人做事,就不能害怕以身犯险,虽然去卡特尔会很凶险,可我也非去不可。”
换了旁人,怕是会引起那边的不满,那些穷凶极恶的游击队或许会直接杀人,而他辛苦多年经营下来的关系,怕也会就此中断。
心血不能白废,更何况,昔年,那是他和容远一起亲身闯虎穴打拼下来的,容远为此,差点被炸断了一条腿。
他从容远死后,每一年都亲自去那边,九死一生的回来,外人看到的只是惊人的利益,可却不知道,他更珍惜的是,容远为此洒下的血泪和做出的牺牲。
傅胭不知道这些,只以为他是为了钱财连生死都不顾了。
心里不免更是一阵灰败,他这样的人,和她,真的是格格不入。
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的大约就是他们吧。
“随便你吧。”
傅胭应了一句,想要关门,容承僅的手却久久没有放开。
她似有些不耐,微微蹙眉瞪着他。
“胭胭。”
容承僅又叫她的名字:“秦钰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我对谁下狠手,都不会对他,哪怕,你心里一直想着他,忘不掉他,我也不会。”
傅胭一愣,没想到他竟会解释这件事,她一时之间,心思五味陈杂,不知说什么好。
可他却已经收回手,转过身去。
傅胭看着他下楼,那样宽厚的肩膀,却有了寥落的迹象,他走的缓慢,却没有停步的意思。
走廊里的灯光暖暖的笼罩下来,落在柚木的地板上,泛出温暖的光辉,傅胭鼻腔里弥漫出酸楚的味道,她开口,有些嘶哑的叫他的名字:“容承僅……”
他身形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