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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刻总是能够让人心里生出无限遐想,说不出的落寞与脆弱。
奔波了一下午,心里有事,她觉得累,翻了个身子抱着被子,把脸埋了进去,使劲儿地嗅了嗅,
隐约传来柠檬沐浴露的清香味道,想起了某个人,又是一阵心酸。
她又想了一会儿心事,终于抵不过困意袭来,眼皮有千劲重,阖上眼睛,一会儿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一直觉得有人在耳边轻轻地说话与唱歌,唔哩唔鲁,念念有词,听不清楚,她闭着眼睛皱眉,又翻了个身,随手把枕头盖在脸上。
又睡了一会儿,仿佛走进了一个狭长的通道,黑魆魆的,前面有人在跑,她也跟在跑,四周围纷乱的脚步声人声,哭喊乱哄哄的,一会儿听到警铃大作,像是灾难片上的大逃亡。
还有人在催着,“快点,快点,快跑啊。”
刺耳的铃声继续在响着,震耳欲聋,晓玉一下子惊醒了,身上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她定了定心,四周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电话正兀自响着。
谌晓玉蹙眉盯着那电话,楞了半天才拿起了听筒,清了清喉咙,“喂?”
“晓玉,”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微微有点不满,“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
“嗯,睡着了。”
路重庆低声疑惑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谌晓玉无端鼻子一酸,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有啊,就是累了。”
“哦”,路重庆在电话里轻轻笑了,懒洋洋地说,“这才几点钟就睡了?看来还是体能不行,还没缓过劲啊。”
谌晓玉知道他意有所指,不接那个话题,“你吃过饭吗?”
“吃了。”顿了一下,路重庆又问,“你呢?”
“没呢。”
“为什么不吃?”
“累了,不想吃。”
又怕路重庆担心,谌晓玉接着又说,“下午带着扎西去我二叔那儿了。”
路重庆嗯了一声,“他跟我说了,辛苦你了。”
谌晓玉简要地把下午的谈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路重庆耐心地听着。
最后,谌晓玉问:“那你同意吗?”
“什么?”
“我说的方案啊。”
“哦,那个啊,行啊,你看着办就行了。旅游方面我在西藏还有点人脉,到时候让扎西告诉你叔叔他们。”
“哦。”谌晓玉嗯了一声,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路重庆在又轻轻笑了一下,“怎么除了汇报工作,就没有其他话说了?”
“说什么?”谌晓玉迟疑了一会儿,问”你,还好吗?”
“嗯,还行吧。”路重庆懒洋洋地说,等了一会儿,他轻轻地说,“你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啊”
“什么叫好听的?”
“我想你啊。傻丫头。”
第206章()
宝莲禅寺。
依然是冷冷清清人迹罕至,初夏的阳光明明晃晃地,照在明黄色的山墙上,那几个咒语依然是油漆斑驳。
大殿外燃着香炉,烟雾缭绕。
庭中的大树浓荫华盖,绿云冉冉,上面还是挂着经幡,只是颜色已经泛旧。
谌晓玉自进了寺庙之后,一步一叩,直到佛前,双膝磕破,莲花座上,宝相庄严,谌晓玉跪了又跪,叩首又叩首,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周围很静,能听到殿外的风飒飒吹过树叶,能听到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心里很宁静。
晓玉出了殿门,一眼看那大树下,那片鲜红的袈裟,年轻的喇嘛盘腿坐在树下,一双眼睛,无声地望着她。
她咬着唇,犹豫了一小会儿,走了过去。
“又来了?”那喇嘛微微挑眉看着他,眼睛里似乎含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嗯。”谌晓玉怔了怔,在他前面蹲了下来。
“有很久没有来了吧?”年轻的喇嘛看了看她,深邃的眼睛
“是啊。”谌晓玉换了个姿势,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手指拂了拂头发,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大殿,“所以心思不定。”
“凡心未了,当然心思不定。”喇嘛侧过脸瞥了她一眼。
嗤笑了一声。
谌晓玉:“。。。。。。”
师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莫测高深的样子好吗?我当然是凡未了,不能六根清净,
我来拜佛,是祈福求安慰的,并不是打算出家当尼姑啊。
“你不是说过我与佛有缘吗?”
喇嘛听了但笑不语。
******
谌晓玉回到市区,直接去了谌文辉的公司。
有大半年没有来,前台已经换了人,小姑娘不认识她是谁,拦着不让她进去。
“我要找谌总或是邓总。”谌晓玉也不埋怨。依旧耐心地说。
“您与谌总,邓总预约好了吗?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我是不让您进去的。”前台小姐穿着灰色的西装制服,表情十分高冷。
开门做生意。需要这样端着架子吗?
晓玉不耐烦,手指敲着前台的桌子,“那我现在在这里能预约一下吗?”
难怪接不了单,一个前台都那么高冷,这是对待客户的态度吗?
以前她在的时候除了跑业务。还帮着邓红梅处理杂事,那时候的前台的小姑娘们一个个都聪明伶俐,进退有度。
以前她总是说,“前台是公司的第一印象”可是现在这个新的第一印象完全被破坏了。
“不好意思,您现在不能预约。”
“为什么?”
“不好意思,就是不能预约。”前台小姐冲着她高傲地笑了一下,十分职业地露出了八颗牙齿,“而且即使您现在预约,我也没办法给您安排。”
谌晓玉:“。。。。。。”
这到底是前台的问题,还是谌文辉的问题?
这个夫妇两人摆得什么迷魂阵啊。是特别嘱咐过不能见人了吗?
“哎呀,这不是晓玉吗?”身后一声大嗓门,把前台的两个姑娘以及谌晓玉都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是老吕。
胳膊下面夹着公文包,头发梳得纹丝不乱,西装笔挺,满脸热情地冲她伸出了手,“哎呀,晓玉啊,好久不见了啊。什么风把你给吹了来了?今天是来看望你叔叔婶婶的吗?”
谌晓玉刚刚伸出手,就被他紧紧地握着,还使劲地摇了摇,“哎呀。你最近都瘦了嘛,是不是特别忙啊?我可是听说你现在做股票了,怎么样?很赚钱吧?”
他一连串地问话,热情洋溢,丝毫没有一点点当初那不屑一顾的表情。
晓玉只能是微笑地应付着,“我来找叔叔婶婶有点事情。”
老吕转头询问前台。“谌总,邓总今天这会儿不在吗?”
高冷的前台小姐摇了摇头,沉声说,“不在”
“哦。”老吕点了点头,“他们俩人这会儿不在,要不,你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我那儿有工厂刚送来的春茶,你上我那里喝一杯茶水,等一等?”
晓玉摇了摇头,“吕总您客气了,我也就是顺路上来看看,有点家里的事情要跟他们说说,既然不在,我就不打扰了,一会儿上他们家去说。”
“哦——”老吕沉吟了一会儿,“不需要我转告吗?“
“不需要啊,都是家里的私事。”
“哦,那我是不便转告,你来坐坐?等一等他们?”说完又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你等我一会儿吧。”
晓玉又微笑地摇头,“您忙,我先回去了。”
老吕又客气地挽留了一番,才念念不舍地把谌晓玉送到电梯门口,看着她进入了电梯,殷勤地挥手,“再见啊,有空过来玩。”
等到电梯关了上门,他才转过脸来,一只无形的手将他脸上的笑容抹得干干净净。
“她来干什么?”老吕目光阴沉地询问前台。
“就是说来找谌总与邓总。还让我进去给她通报。”
“你给她通报了吗?”
姑娘这会儿一点也不高冷了,低眉顺眼地看着老吕,笑着说,“没呢,没您的指示,我怎么可能给她通报呢,她说她是谌总的亲戚,我就信了,对不对,您不是说了嘛,要让我们提高警惕性。。。。。。”
老吕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她还说了什么?”
“没有,就是要见谌总。”小姑娘马屁没拍上,撅了嘴,有点不高兴。
“哦。”老吕若有所思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临走时,又拍了拍小前台的肩膀,“干得不错,这事暂时不要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