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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栾亦然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她要是问,他一定会有至少数十个理由来回答她。
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顾眉生开始觉得有些心跳失常了,交握在身前的手心中渗起了薄薄的一层汗。
阶梯教室了陷入沉默良久,栾亦然开口,“这个问题很难答?”
其他几位考官面面相觑,对于一个年仅15岁的女孩来说,在这样重要的面试现场探讨关于情感和伴侣,真的是不简单。
顾眉生抬起头,对上栾亦然深邃中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目光,“对于将来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感,我并不期许,但亦不抗拒。”
栾亦然看着她,“金融数字间的虚虚实实,并不会比男女情爱来得更真实。你又为什么要来考?”
顾眉生目不转睛地瞪着栾亦然。
对,就是瞪。
她实在是叹为观止。这人怎么能够将金融这样理性的东西与情感混为一谈?
其他四位考官都已经看出来。这位向来被媒体和荣城民众宠惯了的豪门第一名媛,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栾亦然这样在关键场合中将她问得冷场的人。
几个考官看着顾眉生,想:这丫头太狂了,是该有人出来挫挫她的锐气。
门外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就说那考官问的问题特刁钻吧。”
“人长得这么帅,怎么心这么坏呢。”
顾眉生都想替外面的人鼓掌了。真的,这人实在太坏了。
她默默地叹口气,心中虽然觉得有些委屈,但这样重要的场合,她是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去随便置气的。
顾眉生凝着栾亦然,轻声开口道,“我认为,情感需要遇到对的人才会变得具体而形象。若那个人暂时还未出现或者时间尚未成熟,情感就是触不到又摸不着,当然是虚无缥缈的。可金融不一样,那些数字虽然未必准确,但是真实存在的。”
顾眉生声音轻缓婉转,这段话从她口中娓娓道出口,虽然可能还有欠专业,但很具说服力。
她的一番见解和临场的镇定令四位考官对顾眉生这个女孩的印象又深了几分。
惟有栾亦然听出了她这番话语背后的小小反击。
什么叫那个人暂时还未出现?什么叫时机还未成熟?什么叫触不到又摸不着?
栾亦然又习惯性地摸向了自己的裤袋。那里面空空荡荡。
他见顾眉生向他们五个人道别然后离开,忽觉心中很烦躁,开口道,“不如休息一刻钟。”
阶梯教室外的蜿蜒鹅卵石小径上,顾眉生正一边往远处走,一边接着母亲张小曼打来的电话。
“妈妈,这次面试大概考不过了。”
“题目不大难,只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突然拽进了小径旁爬满了紫藤的长廊里。
顾眉生下意识就想要给来人一个过肩摔,却被他用力地圈进怀里,吻不分轻重地砸落在她的唇齿之间。
不温柔,不缱绻,不缠绵。
牙齿撞着牙齿,偶尔还不小心被他咬到肉,顾眉生隐隐有种一颗心好像也被重重撞击了的疼痛。
顾眉生觉得这人坏透了。他怎么能在刚刚刁难了自己之后又跑过来强吻她?!
她想要张嘴咬他,却被栾亦然死死地缠着她的舌头,吻得她头晕目眩,只能傻傻地配合着。
女孩身上的白衬衫,质地柔滑地就好像是另外一层娇嫩的肌肤。
栾亦然觉得掌心下的触感越来越滚烫,他不由自主地贴得女孩更近,身上灰色开衫上的精致衣扣不经意间磕痛了顾眉生的心房。
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栾亦然盯着她俏红的双颊,身体简直像是着了火一般地滚烫难受。
他终于放过她的双唇,一张俊脸伏在她的脖颈之间,呼吸浑浊而急促。
四周仿佛有三两个学生走过,顾眉生把头埋在他怀里,根本不敢抬头。
光线透过一串串的紫藤花瓣落在她墨色的发丝上,缠绵地与他的脸亲密纠葛着。
短促的呼吸与悠长的风声交织混行。
顾眉生垂着头,想着他这一下午的恶劣行径,心中到底还是觉得委屈,右手用力地拧上了他的腰。
栾亦然闷哼一声,有些挫败地在她耳边低吼道,“顾眉生,你再挠我一下试试。”想他将她直接就地正法?!
挠?!……顾眉生不敢置信地抬头,瞪着他。她刚才那一下已经是出了吃奶的力气了要嘛!
栾亦然轻眯着眸,看着她,“触不到?摸不着?嗯?”
“……”顾眉生有种背后突然阴风阵阵的感觉。
“老子被你抱也抱过,亲也亲过,看也看光,这还叫虚无缥缈?!”
“怎……怎么就看光了呢?”顾眉生不服,低头小声道,“你不是还穿了bra吗?”
栾亦然顿觉又一口浊气上涌,盯着她那张让人爱恨两难的小嘴,“你想不想通过今天的面试?”
顾眉生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徇私舞弊!”
栾亦然轻挑了眉,嗯了一声道,“我还假公济私,公私不分,唯利是图。怎么样,还有吗?接着说。”
“我……”顾眉生再次为了他的厚脸皮语塞。她轻咬着下唇,眼神忽然一软,可怜巴巴看着他,“我想通过面试。”
“那就重答我一次刚才那个问题。”栾亦然好整以暇看着她,“未来伴侣的喜好。”
顾眉生想了想,然后极其直白地答:“帅,有钱,体力好。”
栾亦然看着她,道,“顾眉生,你的中文究竟是哪只狗教的?教成这德行?不会修辞美化一下?”
顾眉生眨眨眼,“我是按照你的条件总结的啊。主要是你自身条件太局促,我真的词穷了。”
她痛恨牢狱()
殷实替栾亦然买完烟回到阶梯教室,就看到栾亦然正从对面的小径走过来。
他迎上去,“老板,烟买来了。”
栾亦然脸上泛着一丝极浅的笑,“先放着吧。”他唇齿间此刻还残留着女孩独特的味道,栾亦然以为那阵馨香比尼古丁更容易上瘾。
他走到位子上坐下,顾眉生的资料就在手边,他拿起来,看了又看,许久不曾挪开眼。
这丫头……栾亦然又想到他掌心下柔滑如丝的触感,想起她唇齿间的缱绻滋味。
那个穿蓝衣的男子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他看起来亦对女孩着了迷。
一个白锦恒还不止,现在又来一个。
阶梯教室外有一群学生走过,栾亦然听到其中有个人说,“真闹心。”
栾亦然抿了抿唇。的确挺闹心。
而此时觉得闹心的人,绝不止栾亦然,还有苏棠。
他感觉自己被顾家的两个兄弟圈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
“苏先生,能不能请你把当时案发的经过详细地叙述一遍?”
苏棠沉默半晌后,对两个警察道,“抱歉,我需要有律师在场。可否让我打个电话?”
苏棠这个电话是打给张小曼的。
自从进入鸿云集团,苏棠与郑温娟和张小曼便再没有直接联系过。但这一次,他不可能靠自己独善其身。
顾子墨分明是想要借着这个时机,让苏棠和林世均统统为他所用。
给张小曼打过电话之后,苏棠给顾鸿华也去了电话。
果然不出他所料,顾鸿华早已经知悉这件事。
他问顾鸿华:“顾先生,我该怎么做?”
那一头,顾鸿华说,“苏棠,不必有顾虑。说出你看到的事实。”
苏棠挂了电话,静静坐着。
审讯室里没有窗户,惟有头顶的一盏白炽灯光放出令人觉得刺眼又压抑的光。
什么是事实?
事实是顾礼墨受伤的时候探访室里那么巧连一个监狱警都不在场。
事实是探访室里的监视器刚巧没有拍到顾礼墨受伤时的那个角落。
事实是在场的除了顾子墨之外,只有他与林世均目睹了一切事情的经过。
如果他说出了事实,林世均却说出了与顾子墨一样的口供,那么事实的真假就需要依靠人为去判别。
以顾家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将谎言变成事实。
苏棠想到的,张小曼也想到了。她即刻打电话给了肖嘉泽,请他亲自出面替苏棠解围。
鸿云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肖嘉泽挂断电话,抬头望向对面神色平静的顾鸿华。
“是我太太。”顾鸿华用的不是疑问句,肖嘉泽并不需要回答。
顾鸿华英俊的脸上仿佛有一抹极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