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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曼忽然道:“你心思澄明。这么多年,想必是很了解我的。”
顾鸿华颔首:“比你想象得更了解一些。”
张小曼望着他幽深蓝眸:“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年栾倾待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顾鸿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当时,白沫先正与蒋平南合作修建过江隧道。栾剑诚与鸿夏在合作上又出了极严重的分歧。还有,那一年,我爱上了你。”
“大概是栾倾待感觉到了威胁吧,他瞒着栾家的所有人私下与蒋平南接触,想要与白沫先合作,然后联手对付我和鸿夏。”
“但是,没过多久,过江隧道坍塌,白沫先和蒋平南急于寻找一个替死鬼,于是栾倾待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顾鸿华说:“那时,栾倾待毕竟是涉世未深,他做事很莽撞,又不曾对白沫先和蒋平南留有戒心,所以给对方留下了许多的证据。”
“栾剑诚尝试过很多的办法,但没有任何一种法子可以帮助栾倾待安然渡过那次的危机。于是,他们最终找到了我。”
张小曼看着他:“你出手帮了他们?”
“是。”
“因为我?”
顾鸿华说:“我也不是平白帮他的。我的要求很简单,他必须从此离开荣城,离开你。”
张小曼沉默垂下了眸,“于是,他答应了。”
顾鸿华沉默了几秒,说:“怎么会呢?栾倾待始终将对你的感情放在第一位,那一年,他原本是打算偷偷带你离开的。他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只不过被我安排的人暗中掐断了。”
张小曼轻轻闭上了眼睛。她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曾看到,身旁,顾鸿华受了伤的手有过轻微的颤抖。
他又在赌博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手中的筹码从算计和谎言变成了真实,他道出了当年的真相,希望可以消弭张小曼这些年来对他的怨恨。
*
12月20号,顾鸿华终于得到了医生的允许出院回家。
秋波弄里,顾钰墨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对顾鸿华和张小曼说:“惊鸿院都打扫过了。”
吃过午饭,张小曼无意间经过画室,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新添的几幅新画。她面色又刹那的微白,推开门走进去,画室的最中间,挂着一个女子被轻纱半遮的背脊。
这幅画,是栾倾待亲手为她而作,不是被他放在了旧金山的别墅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她满怀狐疑的时候,贺英慧走了进来,她笑着对张小曼说:“这是眉生特意从画展上买来送给你的。”
张小曼轻轻走近那幅画,最后在这幅画右下角及不起眼的位置上,看到了这样一行字:爱,是一生的磨难。
张小曼的眸间猝然红了,静默地站在那副画前,良久都无法开口说一句话。晚上,栾亦然陪着眉生一起来秋波弄吃晚饭。餐桌上,张小曼异常的沉默,至于顾鸿华,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不时地给她夹着菜。
长辈匆匆吃过饭就离开了客厅。顾钰墨这才看向顾眉生:“你这招,会不会太狠了?”
顾眉生没有开口替自己辩解什么。
那副画,是她让栾亦然从旧金山运来荣城的。
画上的那行字,也不是栾倾待写的,而是顾眉生找人模仿了他的字迹。
她知道,这副画和那行字,会像一把格外锋锐的刀,深深地刺痛张小曼的心。
但顾眉生并不后悔做了这一切。
张小曼痴恋了栾倾待那么多年,她是时候该看清了:无论有没有顾鸿华,栾倾待都成不了她生命之中的良人。
身旁,栾亦然将妻子揽在了怀里,指尖生风,揉挲着她的发丝,无声地安抚着她略有起伏的情绪。
他对眉生说:“你做得很好。”
让张小曼彻底对这段旧情死心,对她和栾倾待,都有好处。
顾眉生双手环抱着栾亦然,心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温热。
栾亦然不仅爱她疼她,最重要的是: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他更懂得她的心思。
惊鸿院里,顾鸿华感觉到了张小曼低落的情绪,他说:“我们不如出去散散步,顺便去街角的那间咖啡馆坐一坐?”
张小曼点点头,走上前扶着他的手臂:“走吧。”
两人经过客厅的时候,正巧看到栾亦然和顾眉生牵着手在院子里消食。栾亦然怕妻子冷,始终将眉生揽在自己的大衣之中。
张小曼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她的女儿比她幸运,爱上了一个愿意拿全部真心给她回应的男人。
只要眉生这一生能从栾亦然的手中得到幸福,张小曼愿意不再去计较当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不幸和磨难。
旅行:俗世里也有天堂()
很快,又到了一年的圣诞节。
顾鸿华大病初愈,晨早起来,忽然突发奇想,对张小曼说:“我们好像还从未一起出去旅行过。”
张小曼从镜中看向他,道:“你要知道,你现在还有行为限制。”
顾鸿华却不在意,道:“我们不出国。”
张小曼想了想,然后道:“有个地方,我倒是一直想去的。”
12月24日平安夜那一天,顾鸿华与妻子一起坐上了从荣城飞往泉州的飞机。
夫妻这么多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结伴出去旅行。
泉州,是古时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
这是一座千年铅华洗尽的海边小城,节奏悠慢,适合步行。
两个人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带小院的楼房,里面生活物件一应俱全,房东就住在前院,对这两位外来游客也十分热情客气。
傍晚,张小曼整理行李的时候,竟发现了自己平时睡惯的枕头和床单。她有些意外地看向顾鸿华,只见他笑着道:“让你能睡得好一些。”
晚饭的时候,房东给他们送来一瓶甜米酒,还有一些泉州特有的小食。夫妻二人便在院子里支了一张小餐桌,对坐而食。
天色渐暗的时候,天边忽然升起了绚丽热闹的烟火,张小曼浅酌着一口甜酒,微笑抬眸望向天空,忽觉这里的时光有着她梦境中才会有的美好色彩。吃过饭,张小曼正欲起身收拾碗筷,顾鸿华看中了院中的那口泉井,对她说:“包里有我从家里带来的铁观音,你不如去泡茶,我来洗碗。”
张小曼却不放心地道:“你会洗碗吗?可别把人家的碗碟给摔坏了。”
顾鸿华被妻子小看,有些哭笑不得:“你别我当成了小外孙。”
张小曼站在一旁,看着他极娴熟地收拾碗筷,道:“真是看不出来,顾先生原来不止会赚钱,还能做家事。”
顾鸿华睨了她一眼:“听出来了。你放心,从现在开始,家务活我包了。”
张小曼扬了扬眉:“真的?”
顾鸿华打开水龙头,朝着张小曼招招手:“过来帮我卷一下袖子。”
张小曼不肯,说:“我在秋波弄做了这么多年家事,可从来没叫你卷过衣袖。”
顾鸿华失笑,倒也没说什么。
小院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流水声卷着地上轻轻飘动的落叶。
张小曼从屋子找到了茶叶,见顾鸿华已经洗好了碗,于是说:“不如你再烧一壶井水。”
顾鸿华一边装水,一边问她:“那你做什么呢?”
张小曼朝他笑了笑,道:“我等着喝啊。”
于是,顾鸿华本意是想要喝上一口妻子亲自泡的茶水。结果,反而变成了他给张小曼烧水泡茶。
袅袅茶香弥漫,浅碧色的茶杯盛了颜色通透的铁观音,张小曼将茶杯放在掌心间来回地摩挲,抬眸看向顾鸿华的时候,只见他已经将一整杯热茶下了肚。
她不免失笑,轻骂道:“牛饮。”
顾鸿华不以为然,又倒了一杯茶:“你不觉得晚上的菜略咸了些吗?”
张小曼撇了撇嘴:“觉得咸,你刚才还吃了那么多?”
顾鸿华垂眸,轻声说:“胃口上佳,是因为有你陪在身边。”
泉州的冬天,气候有些潮湿。
南方人屋内鲜少用暖气,夜里忽然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张小曼的风湿旧患发作,双腿又酸又痛,辗转难以成眠。
顾鸿华伸手开了灯,看着张小曼因为忍痛而苍白的面颊,“是不是风湿又犯了?”
张小曼冷汗潺潺,咬着唇点了点头。
顾鸿华起身匆匆穿衣,先给张小曼倒了一杯热水,然后下楼撑着伞,在院中打了一大桶井水,逐一烧开。
夜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