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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儿的意思,便是师兄那里的茶不得你心吗?”见她这般小模样,白梓辛也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颇有意味的反问着。
“。。。。。。”南弦歌无言,淡淡的看一眼白梓辛,然后凉凉的嘲讽道:“我可连师兄的茶都未喝过两三回,哪里知茶滋味。”
语气里,竟满满的怨念,看来是对白梓辛这一行为暗自嘀咕许久了。
她这一番埋怨,却惹得当事人和苍穹尽皆笑了起来,白梓辛看着她的目光愈发的宠溺温润,又暗藏着心疼。
“师傅,大师兄,你们这些日子,可感受到或者算到了什么?”南弦歌敛下脸上的笑意,轻声问道,却又没有非要两人回答的急切强势,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闻言,白梓辛和苍穹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白梓辛放下茶杯,及不可查的轻叹一声后温声答道:“我们不止感受到算到了,我们甚至还。。。。。。看到了,看到了血肉横飞,看到了枪林弹雨。”
捏着滚烫的茶杯,南弦歌的手指逐渐收拢,眸中的暗沉也愈发的浓郁。
“歌儿,战乱将至,我们看到的,都是你身上的,你。。。。。。千万要顾好自己。”苍穹抬手抚了抚侧面小丫头柔顺的头发,南弦歌尚且来不及转头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和心痛。
战乱将至吗?师傅和师兄竟然已经不用推算,只望便能看出,那。。。。。。到了那时,该是如何的惨烈呢?山鹰。。。。。。又将面临怎样的损耗?
南弦歌微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桌面上茶杯里微漾的茶水,沉默良久,才抬眸浅笑道:“放心吧师傅,我行事会小心的。”
闻言虽然放缓了脸上的神色,但心里却没有半分放心。
苍穹和白梓辛没有告诉她的是,这一次,因为有国运的牵扯,他们根本看不到她的生死,就连和她相关的人和事也仅仅只能窥得三分,再多便也没有了。
可就只是他们看到的那三分,就已经惨烈至极,那剩下的无论如何推算都算不出的七分,又该是如何可怖?
白梓辛和苍穹甚至不愿意去展开想象。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叮嘱她要小心,要照顾好自己。。。。。。
再无多余。
而南弦歌,只需要在他们这里得到一个大致的可能性就行了,她从来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就算白梓辛苍穹算得出来,她也不会细问。
因为她本就不是喜欢算命的人,命,总是越算越薄的,有的时候,不知,比知,更让人心安。
更何况,她的命,从来不是她自己的,何须算?所谓天道。。。。。。不过是规则罢了,她既然已经打破了一次,还怕第二次吗?
“对了,师兄,给你一个消息,那个叫做‘黄羽绮’的小女生,还得麻烦你出面了,否则每日在这附近徘徊,我怕我的人哪天就不小心失手,将她处理了就不好了。”南弦歌起身同两人告辞后又顿下脚步,弯着眉眼笑的纯良。
听着她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话,白梓辛无奈的摇摇头,修长的手指抵在眉心轻轻揉着,随后才温声道:“我知晓了。”
南弦歌看着头顶阴郁的灰暗天空,伸手接住一片冰凉晶莹的落雪,那彻骨的寒在一瞬间便似是浸透了血肉骨髓,竟让她不自觉的颤了颤指尖。
“彧,落雪了。”清冷漠然的声音缓缓响起,她身后安静站立这的男人愣了愣,随即轻嗯了一声。
“空冥慈善机构,可快要完善运作了?”收回手轻拢于温热的袖中,南弦歌缓步走进大片大片的飘雪里,没了伞,任由那些飘荡在天地间的雪白的精灵落在她柔软乌黑的发梢头顶,落在她瘦削的肩上,然后晕染开一片***·的水渍。
“因为老大你命令的急,所以我们在这上面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动作很快,现在各方面都已经差不多了,所有手续也都齐全了,再过两三日就可以完全的运作起来了。”彧见她不愿打伞,便将伞收拢拿在手里,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一字一句的答着。
“辛苦了,天凉了,回吧!”
S市。
“姐,我到了。”
南弦易到家很久后,才捏紧了袖子给姐姐打电话。
“小易吃饭了吗?”电话那头姐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温暖,带着无法忽视的宠溺。
南弦易咬了咬唇,呐呐道:“吃了。。。。。。”
“唔。。。。。。。”南弦歌沉吟了两秒,随即浅笑着柔声问他:“那准备好了吗?我让人去接你。”
“准备好了。。。。。。”
南弦歌能够轻易的听到少年声音里的恐惧和颤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的温柔纯粹。
挂掉电话后,南弦易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倒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家,修剪的平整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渗出血迹也仿若无所觉。
马上,就要开始不听话的惩罚了啊!
在那个地狱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承受着所有恐惧和绝望,同时被孤独与寂寥吞噬着。
自己,能熬得过来吗?
就这样呆了很久,门突然被敲响,以往清晰的敲门声,此刻在他耳里却成了比死亡前的丧钟还要可怕的声音。
可是他不能够逃避,他也逃避不得,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既然错了,就得接受惩罚。
这,是在他尚且七岁的时候,姐姐温柔的摸着他头顶的漩,温柔轻浅的同他说的话,从此,再未忘记。
“小易,你要记得,做错了事情,就得得到相应的惩罚以铭记这次错误,否则,在日后的人生里,你会承受更可怕的代价。”
第二百二十二章 寻觅()
抽回思绪,南弦易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面容普通到扔进人群就完全找不到的男人,可看到他,南弦易便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尚未来得及松开门把手的手又紧紧的握着,仿佛在汲取足够的勇气一般。
“南少爷,请。”男人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那里恭敬的弯了弯上身。
“。。。。。。等等。”南弦易脚步刚抬起,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脚步匆匆的快速转身进到自己的卧室。
男人只是沉默的点头应允,然后依然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待。
“走吧。”再出来,南弦易手里拿着一条淡蓝色的围巾,似乎是怕男人将这围巾收走了,他将其紧紧的攥着,然后警惕防备的看着男人解释道:“这是我姐买给我的!”
然而,男人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拿走他的东西,只是如刚才一般恭敬的弯腰:“南少爷,请。”
南弦易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然后跟着男人往外面的车上走。
“弦歌,今天有时间吗?前天你救了那么多市民,警局已经决定好了给你的嘉奖,你如果有时间的话,今天过来一趟。”陈霖在电话里说着,然后话语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侄女儿陈可依也是被你救下的,所以她想着请你吃顿便饭感谢你,你有时间吗?”
他的语气不似以往那般自然,应该还在纠结之前他拦下她后她仍然伤了人的事情。
不过,南弦歌可不是他,怎么会有心思介意计较那些在她看来完全微不足道的事情呢!
“陈局,我等会儿就过来,至于吃饭。。。。。。弦歌也不过是举手之劳,陈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言下之意,便是委婉客气的拒绝了。
陈霖无奈,也只能应下,挂掉电话后开始发愁,该怎么和自己那个被千宠万宠长大的侄女儿交代。
对,就是交代。
南弦歌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嫣然浅笑,如果倒贴着急不可耐的制造偶遇或缘分,不仅会让人防备生疑,还会厌烦远离。
更何况,就算是真心邀请,也有着部分的客气,自己。。。。。。是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垂眸敛下眼中的笑意,南弦歌径直去了重榆的院子,陪着他吃了一顿早餐后两人又聊了许久。
“师傅,您决定了就行。”南弦歌将一粒雪白的棋子捻在手里把玩着,无聊了又用这棋子在桌面上轻敲着,像个被禁锢了无聊的找事儿做的孩子,惹得重榆对她无奈摇头。
“你师傅我啊,背井离乡这几十年,也不知这国都里还有多少相识知人,且不说知己好友,就连三五面熟之人,怕是也寻不到了!”重榆叹息着,追忆里夹杂着些许沉重的感叹及伤怀。
“走走也好,做个时间长河流逝间上京变迁的见证者,师傅你也多少能够宽慰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