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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没在窸窸窣窣的人群声音里面。
程可淑也放下书，眸子看向书店门口，白炽灯飘出来的白絮光线没入优美的瞳线之中，浮光掠影般掠过一丝讶然，润泽的红唇有着樱花般粉红的色泽，微阖开贝齿，“小小？”
进来书店的这个女孩正是苏小小。
苏小小微微一笑，踩着白色的网球鞋进来，坐在程可淑的面前，“好久不见噢。”
确实好久不见。
程可淑对于这个同样聪慧的女孩子，深知道她无论在任何方面也不逊于她，或许能够压过一头的只有那突出的成绩，但这只是在高中时代的能力，放到以后的生活乃至整个社会上面，一切都不是定数。
苏小小是一个极为出彩的女孩，这一点程可淑不可否认，但是她也相信，苏灿对于自己的感情不可动摇。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程可淑眼眸中闪过疑惑的神色，事实上在那天晚上，她和苏灿都在公交车上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影子。
“回来四五天了，准备在这里过十几天的寒假呢。”苏小小点点头道。
程可淑微蹙眉，“你见过苏灿了吗。”这无疑是标属在某种意义上的主权，作为苏灿的女朋友，对于苏小小这个红粉知己，她有必要提起警惕之心，实在因为苏小小太出色了，哪怕是无语伦比自信的程可淑，也有些不自信了。
她望着苏小小那姣好的面容，也不免有些恍惚，换做自己是个男生，会不会对这个在隔着花海踮着脚尖眺望的女孩心动呢？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问题。
这是在九八年这个白衣飘飘的年代，那些花一样的女孩，捧着书行走在校园内，像程可淑和苏小小这些天之骄女，有着无数显眼的光环，被人捧为仙子和女神，然而当所有的光环和骄傲褪去，她们都只是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女孩，也会高兴跳跃，也会悲伤哭泣，像朦胧青涩美好的爱情，那些小心动，都烙印在她们的心里不可忘记。
面对程可淑某种蕴含深意的询问，这个女孩子有着属于她的骄傲，面对这个仙子一般的女孩，亦不屑于隐瞒，很自然的点头，“见过了。”
程可淑淡淡一笑，“那他一定高兴坏了吧。”
“还好啊。”苏小小画锋一转，转移话题，故作轻松的问道：“你们两个呢？还好吧。”
“很幸福。”
骄傲如同仙子的程可淑也露出幸福的笑容，这是她的另一面，是高二一般五十几个同班同学们所不为熟知的程可淑，那个冷漠隔着同龄人的仙子也会亲口说出这样的话，若是让他们看到了一定会掉一地眼睛，集体人仰马翻。
苏小小有些酸涩。
虽然知道这个结果但是当程可淑亲口说出来，心里总有一种酸楚冲上鼻腔，刺激了某些腺体，眼眶有些微红，这种酸楚是无法与人述说的。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是一个失败者，面对成功者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心里难免不舒服。
如果人生是一部，自己是中的主角，那么当故事开头的那天开学，想回到时光倒流那刚开始相识的时候，自己一定会鼓起勇气和苏灿好好的在一起。
然而这不是生活，也没有狗血的。
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
眼中涌出无力的悲伤。
“出去走走吧。”程可淑见到气氛有些凝重，而且苏小小的心情不太好，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于是就邀苏小小一起去走一走。
程可淑和苏小小两个仙姝一样的女孩，虽然同在一个校园同在一个年级，但是却无法碰面，一个在四楼，一个在三楼，仿佛在两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中生活，互不打扰，然后呢，因为苏灿这个因素，交集在了一起。
书店的男生们微微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吸过重惊吓到两人，当听到程可淑邀请苏小小去外面走一走，他们的心里面都在狼嚎带上我带上我，当然这是某种程度上的，事实上，程可淑的飘然似仙，苏小小的明眸善目，让他们自惭形愧。
“嗯。”苏小小欣然应允，她也想看看这个令臭小子深深着迷的女孩到底仙在哪里。
程可淑莞尔，伸出手，手指修长，白皙无暇，指甲干净整洁。
苏小小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和程可淑一起携手同去。
这一幕，在很多年后，一直记在那些男生的心底。。
第两百七十五章 大城小城对话（）
冬天的香樟枝冠的树叶几乎都快掉光了，当然也有个别的树木枝冠依旧蓬茂，道行路上太阳的光线斜斜的透过那些枝桠的间隙进来，打在两女的脸上，光斑满脸，有些温凉。
程可淑面对着无论是气质还是容颜都不逊于自己的苏小其实在内心里还是不排斥的，当然在某种东西上肯定要争一争，比如说苏灿，他的领土归属权，目前就只能属于她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不能轻易触碰，否则非死即伤，这是程可淑的信条。
这个有着蕙心兰质一般柔软内心的女孩，其实也有着属于自己刚柔的一面。
程可淑和苏小小两女在小城的道行路上行走，街砖有些破旧，墙壁上白色的墙漆脱落，缝隙里顽强的长出了翠绿的新芽如在绝望中孕育新生。
平海小城啊始终没有上海魔都这样的一线城市繁华，那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那微耸如云的玻璃写字楼，以及繁杂的立交桥和那仿佛永远也疏通不完的高速公路上的车辆，还有啊，那些表面和气背地里却勾心斗角的同学，都让苏小小觉得平海小城的好，好到令人心酸。
小城虽然落后，但人心依旧在，同学们也真诚，不像那些人一般虚伪。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惋惜和遗憾，苏小小轻叹一声，对并肩而立的程可淑，道：“可淑，你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去大城市呢？”
“在大城市里面，你会有一种很奇妙的忐忑感受，对生活既充满希望又迷茫未知，你不知道你将来会遇到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你会经历什么事情，甚至你在大城市里面受到的苦，他们都看不到，他们只看到你的笑。”程可淑侧眸道。
“可是，既然未知，那为什么还要选择去呢！”
“你对生活充满了未知，但正是因为未知，才会有变幻莫测的命运啊，如同一本精彩的你永远也猜不到结尾。”程可淑微微一笑，“虽然我们都知道大城市竞争远远比小城更激烈，生存更加艰难，人性更加复杂，但都无一例外地想去大城市，不闯，不甘心，这人性中与之俱来的劣根，也就是他们想要去大城市的原因。”
这是程可淑对他们那些挤破尖想要去大城市里面的人看法。
苏小小沉默了半响，顿了顿，道：“那你呢？是选择去小城还是大城市？”
程可淑淡淡一笑，“现在的我还年轻肯定会去大城市，不想生于小城，困于小城，终于小城，从未体会过另一番风景的滋味，当然，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和人生追求不同，无论是在大城市里生活还是在小城里生存，只要是努力生活充满希望的人，都值得被生活温柔以待。”
“是啊，或许宁愿在大城市里面摸爬滚打即使弄的遍体鳞伤，也不愿意在小城里坐井观天对吧！”苏小喃喃道。
“嗯。”程可淑点头。
苏小小的心结被解开了，在小城里面生活虽好，但是人生的某种界限就会自然而的降低，触手可及，也许你在白驹过隙的日子里过着温吞的生活，但你到老也顶多是一个小白领，再大一点就到头了，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成就。
虽然说平平淡淡也是福，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或许就是长大以后的幻灭，往后看，很多可能性也没有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假如生活的一面是这样，你无数次的徘徊在小城夏天蒸腾的水地街道上，熟悉的叫卖声嬉闹骂声此起彼伏，你站在街头，隔着人群里眺望，也许最终的结果是湮灭在人海里，归于平凡。
这样的生活你希望看到吗？
程可淑牵起苏小小的手走在十年如一日地街道上，忍不住也会悸动，面对这样的出彩优秀的女孩，苏灿会不会动摇？在那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不过，程仙子依然坚定的相信苏灿，初心莫负。
“我要回家了。”苏小小眨了眨眼睛。
“我送你吧。”程可淑道。
“嗯。”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顺着长长的坡道走下去，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被她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