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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竟然连这些老臣之后都眷顾上了,可见仁爱。
工部主事陈彦接到这个旨意后却是一阵为难,这贾家的小辫子一大堆,尤其是这贾政身上的事情还真不少,这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到了什么程度才算是将家务整顿好了呢?
心里发愁,面上却不显,送走了来传口谕的内监,在那里仔细琢磨了一阵子便来了一个主意,因昨儿开始贾家那点事情便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贾政自觉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所以便一直在家里躲羞。
陈彦只能让人将他从家里叫了过来。
贾政被人带进主官办公的地方的时候,陈彦正在与一众下属聊着公事,将他晾在那里好半天没有理会。
贾政虽然官儿小职卑,但是自认出自荣国府,所以一向很是高傲,以往的时候,即使比他品级高的上峰都不大放在眼里,更不要说那些同级同僚,但现在人家坐在那里喝着清茶与尚书大人一同议事,他却只能站在门口等待。
这让他的心里如何能够承受的住,站在那里早已经是面红耳赤,恨不得身下能够多出个地洞好让他钻进去。
那陈彦早注意到了他神色间的变化,心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这人既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人,想必是再没有面目回他这工部来了。
那么只要他自己不上杆子想往回钻,他便只当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让他一直在家呆着就是了,这样即使有人再问起,他也有话说。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才假装看到在那里站了半天的贾政,态度亲切的将他叫了过来,说道,“贾大人好福气,圣上体恤你公务繁忙竟然连家事都顾不上了,竟然御口亲准了大人一段假期,让你家事料理清楚再回来,贾大人这便收拾收拾东西先回去吧!”
旁边众人没想到尚书大人将贾政叫来竟然是为了此事,听到这话,有与他结了仇怨的,便忍不住出口道:
“贾大人竟然能得圣上如此眷顾,真是我等所不能及!”
“哪日我等能入贾大人一样,当真是死亦瞑目了!”
“贾大人此去整理家务,去了后顾之忧,回来后定要一飞冲天了,到时还要不吝提拔我等啊!!”
······
贾政只觉的耳边嗡嗡乱想,双眼发黑,偏又不能在此昏过去,内心深处却恨不得能就此死去才好,他一生最好脸面,现今却被人如此撕扯,真真是让他无法忍受,但是这人是工部第一人,圣上心腹,其他人又是他同僚,他疯了也不敢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
最后,只能将自己的面皮憋的紫胀,诺诺的也不知道回了什么,狼狈的转身便快步走了出去,哪里还有脸面去收拾什么东西。
等他一走,有那忍不住的便大笑了开来,现在这贾政可是京城的笑话,如果是个真有才的还罢了,总有人因为惜才而同情。
偏偏他却是个脓包,在工部做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什么事情都办不好,上峰都已经换了几个,也不是没有人想巴结荣宁两府,给他升一升品级,但是交到他手里的事情就没有一件不出纰漏的,让他们想提拔都找不出理由来。
就这样平时还一副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样子,让他们这些同僚如何能服气,平时里不得不忍着应付着,现在见他如此狼狈自然心下痛快。
但也有那性情稳重的,只想着这贾家家风也真是让人说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能将兄弟内宅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可见这贾赦也不是个什么好的。
更多的人却是事不关己,纯粹看笑话罢了!
随着贾政的归家,贾家闭门几日之后,外面的风声便真的有些变了,人的心理都是很奇怪的,刚开始听到贾政一家竟然侵吞亡嫂嫁妆的时候,都是一副这人真乃衣冠禽兽的愤慨样子。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贾政的丢官,以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这话锋便渐渐的都转移到了贾赦的身上,纷纷谴责他为了那些许钱财竟然连亲情都不顾,简直是罔顾人伦,妄为人兄。
如果不是还有部分人还记得事情的起因,还记得当时贾赦乃是酒醉之后无意中才将事情说出来的,那么贾赦简直就快要臭大街了,简直比贾政的名声还臭。
这人心啊,还真是善变,竟然只看的到眼目前!
贾赦一直宅在家里,最多只往几个好友处走走,这些流言蜚语的自然是到不了他耳边,其实即使他听到了也是丝毫不在意,这么多年来,他什么也不做,不是照样坏名声满天飞,现在也只不过在加上了一条,而且因为此事上达了天听,在上位者的眼里,尤其是皇上那,他的名声却是被细白的。
以前除了那些直接接触他们兄弟的人,那些上位者便只知道贾家的大老爷虽然没见做过什么坏事,但却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反观二老爷贾政虽然稍嫌迂腐无能,倒是有些古君子之风。
但这事情一出,能够爬上高位的那个不是聪明过人,一思索便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以往是被哄骗了,这贾家大老爷先不说,这二老爷却原来是个伪君子。
宁得罪真小人,不靠近伪君子,以后还是防着点的好,要不然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对那贾赦也有些同情了起来,怪不得没见做什么坏事,却有了那么一个名声,原来全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伪君子的弟弟啊!
想来近几天外面的那些不利于他的风声也是有心人的操纵了,这贾赦还真是可怜,哎,命不好啊!
贾赦没想到他丝毫没在意的事情,竟然为他迎来了大部分朝臣的同情,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不过这还是后话。
现在,还是转回来贾政从工部回来的那天。
贾政那天回来之后气怒攻心,竟然对着王夫人下了狠手,如果不是老太太及时赶到,王夫人能去了大半条命。
即使这样,从那天开始她也一直在屋里养着,便是宝玉来了都没见,听伺候的人说是伤了脸,而且腿也被打的伤了骨头,这些天房里药味儿倒是没断过。
贾赦和贾琏并着邢夫人王熙凤被贾母叫了过去又是打又是骂的折腾了一通,但是四人却是如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任凭怎么逼迫就是一声都不吱,实在是逼急了或是看着老太太要装病,便一起跪在地上请罪。
但是替贾政向圣上求情,在没收到东西的情况下,就向外宣布张氏的嫁妆已经都回了手边的话,却是一句也没有。
贾母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将贾政叫来,两人一起又去了王夫人养病的地方,向着王夫人施压,让她将东西都拿出来。
王夫人岂是那么好应付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哭诉了起来,“老太太和老爷说的倒好听,就这么空口白牙的让媳妇拿出来,媳妇又不是神仙,哪里去找那么多好东西给填补上?
别的不说,便是那一樽极品的羊脂白玉的玉观音不是早被老太太收走了吗?
后来好像是南安太妃过寿,做了寿礼的,您老让媳妇去哪里再找一樽过来·····”
霹雳啪啦的连着说了几样,样样真品,有的现在还在老太太的私库里,有的却早已经当着礼品送了出去。
便是现在扬州林家也有几样,那还是因为贾敏在老太太过寿的时候送了极贵重的礼来,贾老太太之后特意给女儿的回礼,让她面子上好看的!
王夫人说完了贾母,又回头指着贾政,“那几箱子的古籍书画可都是老爷收着,我可不知道现在都还在何处!”
说的贾母和贾政都是一阵尴尬,脸涨得通红,心里不但更恨大房为着点东西逼迫他们,便是连王夫人也恨上了,就没见过这么做人媳妇的,竟然连婆婆丈夫的脸面也一点都不肯给留。
王夫人却是毫不在意,她现在已经这样了,便是看在宝玉元春还有她亲兄长王子腾的面儿上,贾家的人也不敢待她更差,那她还怕些什么?
贾母和贾政看实在是推不到王夫人身上,只能复又商量着如何将这些东西都给补上,索性三人身家都厚,将嫁妆里剩余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再将缺的都拿差不多的东西填补上。
虽然心痛,但实际上却并没有伤筋动骨。
但是太琐碎了些,收拾了几天才终于将张氏的嫁妆全部整理完,不过那些铺子土地这么些年的收益最终还是一分不见,不但如此,王氏铁了心要将那些好东西都攥在手里,咬定了都已经卖了并不在手里,只是又补偿了贾琏一些次等的田庄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