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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地嘀咕了一句：“我这么厉害，可惜都没人看见。”
一旁的杰内心五味陈杂，本想追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话到嘴边郁闷地换了内容：“我不是人啊？”
“哦。”安吉拉似真已完全忘了这回事，回头瞟了杰一眼，兴味索然地应了一声。这见鬼的是什么态度啊？杰只觉得一团火堵在胸口，气得想跳脚。
不过刚刚有这个意愿，就从舷窗内看到还有几台兽兵朝着这个方向奔来，最近的一台已经接近杀戮者背后。
“后面——”杰惊叫。安吉拉面容未变，熟练地按下几个按键，杀戮者背后如长眼睛般，肩关节向后荡出一个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反手格挡住敌人的偷袭，身体一转，借着腰部的力量，将对方踹得以弧线飞了出去，未等它翻过身来，一枚大口径的炮弹迎面而来，结果了它的性命。
这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深深震撼住了在场的所有驾驶员。这种流畅的电影武打动作是什么鬼？两台兽兵踌躇了一番，安吉拉刚才的动作显然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他们决定一起上。两台兽兵一左一后，弓着身子，压低重心，朝杀戮者包夹了过去。就快要抓住杀戮者身体时，铁灰色的机甲如大天使般霍然展开双翅，拔地而起，冲向天空，脚部推行器喷出蓝色火焰，在半空中划下炫耀的弧线，惊起好几只在附近盘旋的飞鸟，它们迷惑地昂头望向钢铁巨人，纷纷扑楞着翅膀四散逃去。脚下，偷袭的两台机甲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颓然倒在地上。
“呀嗬。ibelieveifly！”安吉拉大叫道，再次驾驶机甲，飞上天空的感觉真不错，骄阳如火，壮志凌云，一瞬间过去所有的阴霾与郁闷，似乎都蒸腾化为水气。太阳照彻寰宇，天空泛着纯净的蓝灰色，日光穿透云海，层层渲染出瑰丽壮观，气势磅礴的图景。有些云朵翻腾如海，有些如同奔腾飞马，有些如同咆哮巨人，都在无尽的时空中静默注视在天空恣意飞翔的机甲。
“你到底是什么人？”风透过残破的舷窗吹进驾驶舱内，杰使劲抓住座椅才固定住自己。他的头发被吹得簌簌抖动。
“啊？”少女似乎没有听清。
“我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杰失去耐心地大喊道。
“我啊，”少女转过头来，她的头发同样被吹得不断飘动，如狂舞的黑色火焰，露齿而笑，“请叫我终结者。”
对这种明显装大尾巴狼的姿态，杰沉默了半响，突然瞪大了眼睛：“前面，看前面，你个大傻叉。”
一时得意，应了“帅不过三秒”的诅咒，机甲居然朝着前方的高层建筑撞了上去，两人都爆发出惊恐的大叫，幸亏在最后一刻，安吉拉擦着塔楼险险拔高机甲，避过机毁人亡的悲剧。
“咳。”两个人都舒了口气，擦了下脑门子上的冷汗。
“说，你究竟是谁？”乌黑的枪管抵住少女的太阳穴。
“这个问题吗？好像很复杂，一言难尽。我是谁，是个古老的哲学问题。”安吉拉摊手，做望天状。
“那么就长话短说。”
第四章 世界（）
着名的考古学家利薇夫人已届40，仍然风韵迷人，被视为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也最有价值的女人之一。
她的眼角已有细纹，笑起来尤为明显，然而当她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盯着你看时，你很难不被那种知性的美吸引。那种美与容易被时光侵蚀的脆弱皮相无关，如坚硬冰冷的钻石一样，越是打磨，越是绽放出光华。
此时她正穿着优雅的洋装，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端坐在“恶棍烈风”的会客室里，喝着咖啡，聊着家常。当然，利薇也谈到了自己的考古事业。她的研究重点是包括楔形文字、线形文字在内的古文解读。烈风一直是她坚定的支持者与赞助者。这次她找烈风的目的，也是希望他能帮助她得到某些能揭示世界真实历史的古代文物。烈风27岁，长得非常英俊，脸部的线条如艺术家精心雕琢而成，皮肤是性感的古铜色，眼睛冷酷有神，带着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听着利薇夫人的话，眉宇之间却有着藏不住的疲惫之色。
“我这次去见伊芙（绿色教会的女祭司），她说她在梦里看到了两条小船，一金一银。有个声音告诉她神之躯与小船有关。”
“嗯。”烈风漫不经心地点着头。
“我想小船或许是苏美尔女王舒伯亚德的陪葬品。据说金色小船被安吉拉得到了，银色小船在一次走私中失去了下落。（注：苏美尔人是两河流域早期文化的创造者，首先创造楔形文字，建立了人类最早的文明。）”
在听到“安吉拉”的名字时，烈风的眉毛微妙地抽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漠然的表情。
“你真的相信神之躯，神之力这些玩意吗？”
“难道你不相信？据说人类直立行走在500万年就开始了，可为什么几千年前出现了突飞猛进的文明。我以为你应该比我更相信的。”利薇夫人说，“你毕竟是巴别。。。。。”
“够了。”烈风突兀地扬起手，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揉了揉眉心，“我答应会尽力帮你搞到这两条船。”
“为了神！”他带着一点讽刺与不恭的语气说。
利薇夫人心里涌上一阵轻微的不悦，她觉得自己现在就跟个竭力向赞助商推销花哨不实用作品的落魄艺术家，或是向家族妇女推销公司倒闭险的保险经纪人一样没有面子。
不过她毕竟信仰坚定，一心为公，那点小小的不悦马上就随风消散了。在沉默的间隙，利薇夫人突然心里一动，从皮包里掏出一组塔罗牌，往烈风面前一递。
“抽一张吧。”利薇夫人说。
“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说，你信这个？”烈风一怔。
“为什么不呢？塔罗可是史前超文明的结晶之一啊。要相信来自宇宙深处的的高维度神秘知识。抽一张吧。”利薇夫人冲他扬了下眉毛。
“高维度知识，听起来像是巴别。。。。那些疯狂学者的说法。。。。。。好吧。”烈风无奈地笑了一下，从那一撂牌里随便抽出一张。（巴别塔：一个自称以探究最高真理为使命，实际上臭名昭着的研究协会。据说百年前的“丧尸病毒”就是来自他们的实验室。成员来自于世界各地，皆是疯狂的科学怪人，据说还混有居心不良的外星人，与崇尚“自然”的绿色教会势不两立，彼此都是对方眼里的恶魔。然而有意思的是，烈风跟这两个势不两立的组织都极有渊源。此是后话。）
“我来看看。”利薇夫人仔细地研究着牌面。
牌面上一名身体婀娜女子站在圆圈之中，全身赤裸，仅仅身披一条纱巾，双手都握着一只权杖。在牌四个角落上有四种动物，分别是人、牛、鹰、狮子。
“恭喜，你抽出了世界牌，正位。”
烈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这个女人象征是胜利女神，双手权杖象征着进化与退化的力量。圆圈象征着无始亦无终的旅程。四种动物象征着四种元素。这张牌预示着永久和持续的成功。你已经到达了成功之门的前方，胜利女神让你耐心等待。你会得偿所愿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烈风今天第一次笑了起来。
“我从未见过有像你这样会安慰人的。”他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我最大的心愿已经。。。。。。”
利薇夫人顺着他的眼光，望向房间角落书桌上的像框，这张照片是三个人的合影。站在中间的女子披着一头浓密卷曲的银发，一手一个勾搭住烈风与杰的脖子，嘴咧得大大地笑得很开心。
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利薇夫人当然知道这女人是谁，她是安吉拉，拂晓的驾驶员，曾经被称为佣兵女神的存在，她短暂的一生就如燃烧的流星，瞬间划破大气层。五年过去了，烈风还是没有忘记那一出悲剧，心里仍然怀着深深的内疚，或许还有无望的思慕。
“五年了，你还没有走出来？”利薇夫人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烈风苦涩地摇摇头。怎么可能轻易走出来？这五年，他时不时被噩梦惊醒，总是梦见拂晓自爆的那一幕，以及安吉拉那张带着伤痕的脸，倔强的眼神。有时他会梦见这么一种场景。两人身处无人的旷野，安吉拉站在不远处，但当他朝她走近时，怎么也无法走到她身边，两人始终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依然是生前那幅打扮，银色的卷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大马尾，穿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