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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氏一滞,讪讪地笑了。
关氏拍拍唐月的额头,温柔地一笑,“阿娘这还有事,去找小虎玩好不好?”
唐月知道这是要避着她说事,只能不情不愿地撅着小嘴离开。
只是脑海里却总忍不住闪过小李氏的话。
不能生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唐月撇了撇嘴,觉得小李氏的脑子应该是被那身肥肉占领了,她娘不能生,她这么个大活人怎么来的?!
唐月一走,关氏的脸色就沉了,她望了一眼向来就不对付的小李氏,声音很淡,“听嫂子这么说,我都差点忘了是谁当年害得我亏了身子。”
小李氏听她说起这茬,脸色也不好了,感情这关氏还一直记挂着当年那事呢!
当年关氏突然晕倒在村里,被老三给带回来,过了没多久,老三就嚷嚷着要娶她,李氏不同意却拧不过老三,到后来总算成亲了,第一年就有了孩子却掉了,身子就不好了,等到怀第二胎的时候难产,身子彻底亏了,那大夫说了,关氏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
“当年那事是老太太的主意,你可别赖着我。”
“呵,嫂子撇得可真干净。”
当年她有了身孕,李氏还是让她不停地干活,洗衣做饭,下地种田,闲了还要在旁伺候着,茶水冷了饭菜咸了,一样一样地找茬,她身子本就养得娇,一来二去的,别说孩子了,连她都没了半条命。
关氏想起当年那事,心就痛的一抽一抽地,她那无缘的孩儿啊。
小李氏脸上有些着急,她压低了声音,“你既然生了月儿,那身子肯定是好了,是谁治好的,用了什么药方?”
关氏顿了一下,再抬起眼时,多了分好笑,“嫂子问这些做什么?”
话落,拿起茶盏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
“你--”
小李氏见她在装糊涂,眼睛瞪得溜圆,可是又顾忌有求于人,只能压下心底的火气,声音里带了几分讨好。
“弟妹,当年是我错了,不该帮着娘折磨你,可是你看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年那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你就心疼心疼二嫂,这么多年家里没个一儿半女的,老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你总不忍心看着守智的二哥绝后吧。。。“
第五十四章 作死()
关氏的眸子带了丝笑,她当然知道小李氏的意思。
小李氏和二叔成亲有十几年了,就是生不出孩子,找大夫看了也没用,补药吃了一大堆,除了人越发像个球了,半点用都没有。
只是她没想到,小李氏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若是唐月在场,定会抬起小下巴,一脸不屑:快四十岁的人了,还生个毛线啊。
关氏摇了摇头,“没有方子,给我看病的是个游方郎中,早就走了。”
小李氏恶狠狠地瞪着她,“我不信,你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关氏平静地看着她,“大概是孩子和你没有缘分,强求不得。”
小李氏闻言,瘫在了地上。
大概是这孩子命里和你没缘。。。。
许多年前,她看着脸色惨白,刚落了胎的关氏也说过这么一句。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反复在小李氏耳边响起。。。。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
许是关氏平静的眼神刺激了她,小李氏怒了,忘了周围的一切,眼神一暗,狠狠地将关氏身下的座椅推翻在地,连带着关氏猛地往地上一摔。
这边动静这么大,其他人不可能不注意到。
“阿娘!”
首先尖叫的不是关氏,是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唐月。
她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已经晚了。
唐月立马朝关氏跑过去,路过小李氏时,接着身体挡住手的空隙,暗暗朝她身上使劲抓了一下,小手用了暗劲一推,一下子就将小李氏推倒在地,小李氏一声惨叫,肥胖的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嚎。
这场景,任谁都只能看到唐月一脸焦急地跑过去,擦身而过之际,小李氏突然倒在地上,可是没有人看到唐月碰过她。
唐月直接越过她朝关氏的方向走过去。
关氏的膝盖早就没有知觉了,猛一下被推到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她脸色惨白地匍匐在地上喘气,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唐月察觉到不对,眼里紧张起来,“阿娘,你是不是摔倒哪了?”
关氏咬牙,抑住唇角破碎的**,她怕吓到唐月,声音却细弱无力。
“娘没事,可能磕到哪了。”
“娘,我扶你起来。”
唐月刚要把关氏拉起来,却被赶来的唐爹挤到一边,她顺势就让开了。
阿爹来了就好办了。
“清娘,你怎么了?”
唐爹小心翼翼地把关氏抱起来,安放在椅子上,担忧和愤怒快要从眼底溢出来。
“相公,我没事。”
关氏安抚地扯出一个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无力。
脾气一向温和的唐爹怒了。
他握紧了拳头,转身对上还在地上的小李氏,眼底的怒火难以忽视,“二嫂,清娘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她!”
屋里的人这会儿都愣住了,连最爱闹的大宝都下意识地噤声。
唐家老二唐守义因为还要看顾着小店没过来,老大唐守信只能过来打圆场。
他咳了一声,站到唐爹旁边,想劝架。
“老三,弟妹肯定不是成心的,这好不容易聚一次,就别闹了好么?”
“我闹?大哥,清娘坐的好好的,二嫂不成心就把椅子推翻了,那要是成心还得了。”
唐爹其实也不想和他这个大哥对着来,他是大哥照顾着长大的,亦兄亦父,四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却已经花白,唐爹看了心里也难受。
可这事要是不追究,那清娘还不是被人上赶着欺负。
家里人不喜欢清娘他都知道,要是他还不站在她这边,那他也不配做清娘的相公了。
小李氏想说话,可腰间疼痛难忍,呜咽出声,鼻涕眼泪齐流。
唐守信一贯和气,可见着她这模样心里也有些堵,吩咐些小辈把小李氏扶起来。
小李氏起来之后,缓了口气,立马恶狠狠地瞪着关氏身边的唐月,眼里像是淬了毒。
唐月吓得往唐爹身后一躲。
唐爹终于忍无可忍,“毒妇!”
小李氏瞪直了眼珠子,嘴里还呼呼得直喘气,“我就是轻轻地推了一下,哪有这么娇弱!?这样子是做给谁看,她是泥做得不成?”
“不是我说,月儿那个死丫头,真是随了她娘,敢把长辈往地上推,这么泼辣狠毒的性子我看哪有婆家敢要,以后也是绞了头发做姑子的命!”
“闭嘴!“
这下连唐守信也忍不住了。这么咒骂一个小姑娘,简直是太恶毒了,更别说这小姑娘还是她的亲侄女。
唐守信叹了一口气,让开一步,“三弟,这事交给你吧。”
他是管不了了。
唐爹性子温和,心里的怒火到了极致,也只能骂出几个毒妇,可怒火越来越盛,他居高临下望着小李氏,拳头握得紧紧的,嘎嘣嘎嘣作响。
小李氏终于觉着些害怕。
“你,你别乱来。。。”
唯一能给她撑腰的李氏早已离了席,小李氏眼神躲闪,抖了抖身上的肥肉,有些气弱地反驳。“明明就是月儿那死丫头把我推在地上的,我身上现在还钻心地疼呢?这死丫头哪有半点晚辈的样子!”
唐月抬起满是怒气的小脸,“我根本没有碰到过你!再说,我怎么可能推得动你?!”
众人点头,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决断。
唐月一个六岁的女娃,连个普通的成年人都推不动,别说小李氏那么胖的身子了,刚刚那情形,大家都看得分明,就是她自己摔倒的,还要赖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身上。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唐月推的,那也是小女孩担心娘亲,一时情急所致,小孩子么,可以理解。
但小李氏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懂点事儿?!
众人在心里摇头。
小李氏却还未意识到,这个哑巴亏她是吃定了。
唐月眼里含着雾气,泪珠子说来就来,看得周围的人都是一阵怜惜。
小李氏一张满是肥肉的脸极度扭曲,身上钻心地痛,她也不确定这伤口是唐月那个小娘皮子掐的,还是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