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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心境。
死,沈惟敬从来不担心。
不是不怕,而且压根就没在意。
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可能说再学什么文韬武略,就靠这张嘴吃饭,能吃一天是一天,阳间吃不下去了就去阴司吃。
听清楚了阿合马的威胁,沈惟敬拱了拱手:“敢问丞相,大都可有上好的木料?”
“你要木料做什么?”
“是这样的,如今正值酷暑,便是过了夏季,初秋也是闷热的紧。若你们杀了我,还想把我的尸体送回宋廷,去羞辱我大宋天子和我家都督,那就得备上一口好棺材,要不尸体腐臭了,他们认不出我,还以为你们随便杀个人冒名顶替呢,那我可死的太冤了。”
沈惟敬哈哈笑着说完,随后转而问道:“不过在死之前,我还想问丞相一个问题。”
眼见沈惟敬一副‘你赶紧杀了我’的模样,头一回见到这种人的阿合马也有几分棘手,不禁沉着脸问道:“你还有何事?”
“一桩小事,我记得丞相是回回人吧?”
“是,又如何?”
“哦,那本官就没记错了。”
沈惟敬摸了摸下巴,随后双眸突然露出犀利的目光,逼向阿合马:“本使就很想知道,大人你可还记得,葱岭以西究竟是何等模样?”
回回人!
葱岭!
在忽必烈还没掌权建立大元之前,蒙古曾多次西征,在中亚乃至更远的地域烧杀抢掠。
抢财货,也抢人。
不管是基督徒,还是优太佬,或者那些信仰***的中亚人,反正为了补充人口,蒙古是生冷不忌,看到了就全部掳来。
而这些从西边来的,在当时都自称‘回回人’。
眼下沈惟敬突然提出‘回回’二字,可谓是一刀命中要害,直指阿合马的心脏。
如果有华夏玩家在这,一定会配合的说出一句话:
老铁,扎心了!
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知道别人是被抢到蒙古的回回后裔,甚至可能干脆就是被抢的那个,你居然还直接揭开这道伤疤。
诛心之言呐!
“本官现居大元,又得陛下赏识,自然先为大元人,而后才是回回。”
“哦?大人如此忠心,本官倒是佩服的不行。”
沈惟敬啧啧两声,他是真没见过卖祖宗卖的这么好的,当下摇头晃脑的说道:“大人既然侍奉天子左右,又久居我汉人故土,还说的一口汉话,应该知道一些我汉人的典故。比如,乐不思蜀?”
“似你等不想故国,不念故土之人,眼中还有什么?权?利?还是财?”
右手掰着手指头,沈惟敬当下转过身,面朝忽必烈开口:“陛下,外臣以为似这等心中只有私利之人,还是早些逐出中书省为妙,否则让此人主政大元,怕是朝纲崩坏,人人趋利而从了。”
都说骂人诛心是最狠的,阿合马一言不合就要杀他,他沈惟敬岂能不还击?
而且以大明朝文人互喷的本事,沈惟敬都不需要使出十分功力,甚至连个脏字都没必要带上,就能开口喷的阿合马额头青筋全都暴起。
原本在大元朝的高层官员中,除了那些吃饱了啥正事不干的贵族以外,真正做事的全都是非蒙古系的外族。
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情,平常也没谁会不知轻重的拿这个说事。可现在沈惟敬突然掀开这块遮羞布,直问阿合马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故乡,这就真的有点让人心底发冷了。
试问,谁能忘记自己的故土?
少之又少啊!
而在这大元朝的朝堂上,绝不止是阿合马一位西方人。
蒙古人学个万位的加减计算都困难,他们不想让投降的宋人掌管一国财政,就得启用那些脑袋同样聪明的犹太佬。
至少犹太人的血统,是非常适合与金钱打交道的。
阿合马现在说什么都有些‘自辩不清’,看了好一会戏的忽必烈也终于开口了:“丞相乃我身边近臣,日夜打理着我大元朝政国事,与我情同手足,非你这等宋廷小臣能明白。”
“陛下说的是,是外臣妄论贵国朝政了。”
沈惟敬见好就收,他不指望两三句话就能斗倒阿合马,反正只要自己战局上风便行,当下又换上了笑眯眯的神态:“外臣此来,其实另有要事,也不敢分心他顾。”
“元宋两国仍在交战,你身为使臣有什么要事?”手下的心腹将领、丞相都在口舌功夫上败下阵来,忽必烈也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
“当然有,至少我大宋愿意停战议和。”
“议和?”
忽必烈闻言并不惊讶,只念叨一句便开口:“此事乃国之大事,非廷议朝夕能断,不过大宋既有意求和,我也想听听你们的天子,还能拿得出什么让我满意。”
翻转之间,忽必烈口中的议和就成了求和。
沈惟敬不免失笑,暗道眼前的天子居然也是个语言大师:“我大宋从今日开始不再求和,更不会再割地、赔款,本使臣唯一可以带来大都的,就是两样东西。”
“不割地?不赔款?”忽必烈此刻也冷笑起来,双眸如剑般直视沈惟敬:“哪两样东西,让你有如此底气,在我面前如此说!”
“一份停战议和协议。”沈惟敬一边开口,一边举起了左右手拿着的,两个不同的长木盒:“另一份,是我家都督亲笔战书。”
“是战是和,外臣静候陛下与诸位大臣的抉择!”
第六百六十三章 真金太子(求订阅)()
“痛快!”
“太痛快了!”
大都,太子府。
刚下廷议,今年也有三十好几的大元皇太子一到自己府里,就兴奋的连续挥拳。
作为大元第一顺位继承人,孛儿只斤·真金早就看阿合马那伙人不顺眼。那个回回人先是霸占财政大权,之后又侵占由他这个太子挂名中书令的中书省,把最重要的官员人事任命权抢了去。
原本到这真金就已经很厌恶阿合马了,偏偏阿合马还不知足,竟然想让自己儿子执掌枢密院,好巧不巧的,枢密院也是真金挂名统筹。
不论是宋制还是元制,枢密院都是天下兵权的执掌地。阿合马这么得寸进尺,虽说忽必烈没答应,但真金心底却是想把这王八蛋大卸八块。
他可是太子,未来的大元皇帝,争权居然争不过一个非蒙古族臣子,真金不论怎么想都觉得心底不舒坦。
可惜的是,虽说忽必烈没把枢密院交给阿合马,但依旧对他很是看重。真金空有杀人的心思,却不敢动阿合马半分毫毛。
只因他怕自己父亲,大元的开创者忽必烈。
原以为父亲在世一天,阿合马必然得势一日。谁想这次宋廷来使,在朝堂之上将阿合马说的气火攻心,让这个平常喜欢在他们面前逞口舌之能的丞相,头一回吃瘪。
真金恨不得在府内摆宴款待大宋使臣,感谢对方帮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就在真金喜形于色,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伴随着一声低咳和脚步声,又有人走近了府内前厅。
看到来人,真金连忙上前:“老师,您来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面头白发的老头,岁数已然不小,身子却显得依旧挺拔,点头后开口道:“嗯,今日太子很高兴?”
“阿合马廷议受辱,我怎能不高兴?”
听着真金开口,老头淡笑一声:“呵呵~敢问羞辱阿合马之人,可是太子?”
“那倒,不是。”真金稍稍摇头,他自小就被忽必烈交给所谓的名儒培养,虽然心底巴不得在廷议上打死阿合马,但实际上却是不敢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
“既然不是,喜从何来?”老头眯着眼睛教训了真金一句,随后来到真金面前坐下:“老夫也听闻了,大宋派了使臣来大都。”
真金连忙点头:“是的老师,那使臣颇有胆色,竟敢站着与父皇对视。”
“太子很羡慕?”
“那倒不是,只是佩服他,能在廷议上与阿合马等人争锋。”真金话音说到这,又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太子啊,你这般优柔,如何能成为一国储君!”老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头,但他也没有往下说,而是调转话题问道:“大宋来使,可是为停战来的?”
听到老师问话,真金当下就把廷议上的事说了出来。包括沈惟敬如何奚落大臣,然后说出‘不割地、不赔款’的话,以及最后奉上两份文书。
“议和,议和”
老头嘴角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