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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灯光，基本一片黑。
对于即将五里路的步行，贺子舒有点欲哭无泪，不是不想走，是因为怕鬼啊，有好几个地方都有新坟在距离马路边不远的地方。
“妈，您怎么一个人来了。”当贺子舒站在镇与村岔路口打气良久，鼓着勇气，右手握着根木棍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母亲拿着个手电筒出现在了视野。
“你姐夫家，你大姐忙碌一天还有孩子要带，就没喊她休息会。”母亲走到跟前，很慈祥的把他上下打量一番，看看自己的心头肉有没有变瘦。
“那您老不怕？”看着疼爱自己的母亲，他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胆小，甚至更不堪。
“一路上想着你就在前面不远，咱母子马上汇合，就没觉得了。”母亲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想要接过他的行李。
听到这话，看着从韩国回来后明显苍老许多的妈妈，他有点哽咽，真的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早点出发鬓角如霜的母亲一路带着期盼从起点走到终点。
她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城市长大的，记得小时候她半夜起来上厕所都要父亲陪着，想起这些，此刻他心里堵得慌。
“妈，我们以后生活在城里吧。”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她就摇了摇头。
“你二姐以前也经常这样说，可我哪里都不去，这里挺好。”母亲说着，看了眼远方连绵的山峦，虽然黑夜什么都看不清。
但贺子舒知道她心里感受到了，因为那个方向有父亲的气息，有大姐一家人，更有她的爱。从青春年少随父亲来到小山村，就注定了不可能回大城市，慢慢终老此地是她的夙愿。
“走吧，家里已经蒸好你最爱的蛋卷，还有妈妈最爱的年糕。”母亲说着，两人一起温馨回家。
这是第一次，贺子舒没有恐惧黑暗，一路过来没有分神想到鬼的事情，而是默默感受她的唠叨。其实她不喜欢啰嗦，但也有特例，比如想一个人，比如此时。
这趟路很短，短到他还没有装满母亲的只言片语，上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尽孝。因为有条件的时候没感觉，等到后知后觉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徒留伤悲。所以这辈子，他要还一生情，虽然知道还不尽，因为爱无价，所以他还准备了下辈子。
席间，两个人默契给对方夹菜，时不时像个孩子相视一笑，安静而又带点俏皮。这晚餐很有味道，如蛋角的母爱，如年糕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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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连环套（）
在家呆足了一天，办好事情又交流了下母子感情才踏上回学校的路。
“老二，你这几天哪里鬼混去了。”一回到寝室，头一次发现四人都在。老四就大大咧咧站了起来，迎接的方式是肩膀上重重的一巴掌，另外的兄弟也是燃着八卦之火。
“你怎么没去陪孙朦？”没好气的看了眼，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随即把手上特意买的零食递给他们。他不信有吃的还堵不住他们的嘴。
“这个败家子没钱了才龟缩在宿舍。”老三拿着烤串斜着眼睛说叨着。
“那后天不是又可以蹦哒了。”再过两天就十一月份了，这让贺子舒不由想到07年底的湘省冰灾，如果轨迹没有出现变化的话，很快就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蹦哒个毛，还是谷枫有感觉些。”老四是个耿直boy，对待女人从兄弟面前遮掩。
后面半个小时就是几兄弟围绕女人这个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贺子舒这个吃瓜群众得到不少信息。比如黄婷碰到了一个经管学院大二的男生强烈追求，听说对方很优秀；老四又把战线拉到了谷枫身上，老大也有了心动对象等。
不过就在他兴致勃勃听着几兄弟互相血爆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等了一天的电话。
“亲爱的Mr。He，看到了你的设计，非常好，不得不说你彻底征服了我，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天才，短时间内做到了极致。但是，我想说但是，我的伙计。你在这儿吗？”接通电话，出了寝室往草地走的时候，卡塔尔客户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但所表叙的关键点在但是的转折身上。
这个老狐狸在末尾还来句‘你在这儿吗’，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挖了坑，等着电话这边的他着急，要是贺子舒表现的迫不及待或者主动询问理由，那就真的上当了。主动权就给了人家，那至少在接下来是处于不利地位的。
虽然客户隐晦表达的意思是这个设计他们没看上，却又不说出来，这样他们可以根据贺子舒的表现随意改变口风。
卡塔尔客户后面可以接两个方向的：比如，但是我想说声sorry，公司还是倾向于法国老朋友的设计。他不把话说死，要是能从贺子舒这里得到一些许诺的便宜，他们就可以接着往下说，不过之类的话。
另一个就是真的拒绝，这是冷处理方法，然后过几天再联系他，说是他在中间涡旋，故事有了另外的路，趁机要些条件他获胜。这就是先让你绝望再让你看到希望，从而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在这个一瞬间，贺子舒之所以这么判断，有两个根据：一是上一次看货，从对方眼睛深处看到火焰，是看到高手过招的心里。空中花园设计要不是对方时间紧迫，可不会这么简单，但结果是给对方留有不甘。第二是对产品的自信，然后拿出五五开的机会，搏一搏对方心里，有些东西在不利开局下，是需要试探的。
当然也不排除神转折，对方故意制造紧张氛围，然后幽默说恭喜他或者一棍子打死。但这样的情况几率很小，他考虑范围之内，因为这样后面太容易处理了。
“yeah，here。”贺子舒故意不接话茬，珍贵的说出两个字就沉默，看他怎么。然后慢慢坐在草地上，右手还有闲情用手指卷草玩，眼睛却盯着前面那个颜值都爆表的女生陶冶心情。
“但是你的方案被我的同事否决了，目前情况对我们很不利。我很想帮你，不想看着你的才华和这么好的设计被埋没掉，但我得先知道你的想法，亲爱的伙计，如果能并肩作战，还是有一丝曙光的，虽然很渺茫。”听到这话，贺子舒脸上浮出了诡异的笑，扯了扯嘴角。果然如他所料，对方可不是软柿子，还没谈价格，就已经拐弯逼着自己抛肉给他们了。
“谢谢，我需要怎么做？”贺子舒先试探问了句，叼叼口风，验证下是否和自己的猜测一样。
“我们得先确认价格我心里有个底，其他条件先放一边，时间很紧迫，我们只有最后一个小时争取，一个小时后的公司会议会做出最终的决定。”客户在那边表现的忧心忡忡，很着急的样子。
“单价50万美金。”贺子舒狮子大开口，对方隐约用时间逼他就范，他心里就有底了，价格报高一点好砍价，因为对方是有备而来。总之这个设计是真的不错，最终价格绝对不能低于空中花园。
而且贺子舒在这一瞬间有一种如背在芒的感觉，好像客户来看货的那一天就给自己下了套。如果是那样，自己现在才怀疑，那对方表演就太到位了，也有点超出预期的恐怖，真的可以和心机/婊划等。
这样猜是有理由的：两天一夜去弄个经典设计方案，怎么看都有点天方夜谭，毕竟对方不知道自己重生的优势。客户这么做，目的很明显：如果超出时间还能帮到自己，就可以为此大做文章，携功砍价。
这么一想，完全是个套啊，什么不经意提到西欧项目，什么法国竞争对手，还有临走时故意帮助的提点话语，贺子舒深深皱眉，这不是一环扣一环，连环套么？思绪到这里，他很不心安，人也不自觉站了起来。
而自己却真的在短时间设计方出来案子，而且超过期待，应该是在卡塔尔人意料之外的，但这根本没有改变大局，自己还是笼中鸟，并没有跳出这个圈子。
贺子舒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希望这些猜测是自己想多了，但却不敢半点马虎。想到这里，他有一个疑点，既然如此，对方在空中花园这个单，为什么那么轻松让自己得逞？难道真的是仅仅因为时间紧迫或设计太出色？还是说那是个饵，现在才是目标？
如果这样，问题又来了，毕竟这个项目怎么看最多都只能和空中花园交易额差不多甚至更少。难道这只是小目标，后面还有不知道的大坑在等自己？
思路到这，贺子舒整个人都不好了，重生不久就遇到boss，够悲剧，而且还是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