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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跑出家门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不知不觉沿着榕树村的方向走,她走到半路才意识到自己要去林海,想想还是回去吧,但又觉得心里难过,不想回那个家。
她经过一排平房,屋后搭的棚子里出来好几个地痞流氓,嬉皮笑脸地用糯米听不懂的外地方言带着腔调唱:“小妹子,今晚来后山紫竹林,哥哥保证你喊得惊动坟里的早死鬼!”
“伸手摸姐小腿儿,勿得拨来勿得开,伸手摸姐小足儿,小足细细上兄肩。”
还有个黑脸膛的流氓嘴里唱着《十八摸》,背着糯米对着同伴,两只手其中一只把大拇指和四个手指围成圆柱状,另一只食指和无名指在圆柱内做抽/插状,表情极其猥琐,逗得同伴哈哈大笑。
好几个女人在水龙头边接水洗米洗菜,本来看到糯米正窃窃私语,回头见自家汉子垂涎其他女人,气不打一处来,其中一个壮硕的女人狠狠地往地上吐口唾沫,用外地方言骂道:“这小骚狐狸精年纪轻轻干点啥不好,净勾引别人家的汉子!”
这一带棚子里住的流氓之前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被妇女的老公差点打断腿,后来学乖了,学会用外地方言调戏,既过了嘴瘾又能避免麻烦,就算对方大概猜出自己唱的是啥,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在调戏她,学给自家汉子也说不清自己在唱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所以他们屡试不爽。
糯米听着那些污言秽语没注意脚底下,不小心被一双破鞋绊倒在地。
“呦,这儿怎么有双破鞋啊,哪个缺德鬼把它丢在路当中!”
糯米抬头只见一个中年妇女交叉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糯米一时半会还没想起来她是谁,突然有个人把她扶起来了:“妈!你怎么把我一双好好的鞋丢路当中了!还绊倒了人你缺不缺德!”
马林的妈妈沈秀琴被儿子戳穿气急败坏:“我说它是双破鞋它就是!这鞋不要了妈再给你买新的!我爱丢哪儿就丢哪儿!你出来干嘛还不赶紧进去写作业!”
沈秀琴以前跟池妈打过架,马林因为凤凰进了公安局,她对糯米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但在她眼里糯米和凤凰和池妈早已是牢不可分的整体,她不喜欢池妈和凤凰连带着不喜欢糯米,今天回婆婆家听了这桩爆炸性新闻岂有不幸灾乐祸的道理。
马林拿着那双球鞋跟母亲唱反调:“哪破了?哪破了?我就爱穿这双鞋,我偏要穿!”
糯米冷冷地看着沈秀琴,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沈秀琴说那两个字:破鞋。。。破鞋。。。破鞋。。。
沈秀琴被她瞧得有点害怕,嘴里喋喋不休地说:“你瞅啥,看着我做啥,我可没说你啊,你别对号入座,我说的是。。。我说的是我家儿子那双鞋。。。”一边说一边悻悻地往屋里走。
马林拎着那双跑鞋的鞋带嘟囔:“好好的一双鞋,干嘛扔掉,发什么神经!”
糯米刚想走却被马林拉住了,他赔笑道:“糯米,你最近还好吗?”
他根本不懂破鞋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糯米刚刚被自己母亲怎样恶劣攻击过,见她没有说话,还以为她还在记恨当初自己丢下她去追凤凰,讪讪地找话题:“我离开学校后班里的同学有没有很想我?”
糯米没好气地打断他的幻想:“你离开学校后大家都说你被开除了!”
马林一听急得直跳脚:“什么开除,我明明是自己转学的!”
糯米奇了:“你那么激动干嘛,开除跟转学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你离开学校了。”
马林跺脚:“我自己放弃跟别人不要我,能一样吗?!不行!你帮我跟他们解释下,我没有被开除!我是清白的!”
“好好好,我帮你跟他们说。”
其实糯米也是随口答应一句,班上的同学谁那么无聊还记得那些破事。
“糯米,你心情不好是不是?”马林也瞧出她不太对劲,“没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玩儿,包你开心!”
说着伸手拉着她的衣角带她沿着山路走,走了老半天还没到,糯米好几次想转身走都被他死皮赖脸地拉住,走着走着居然到了榕树村。村口的河边耸立着一棵巨大的笔管榕,现在刚好是换叶的季节,光秃秃的枝条缀满红色的叶苞,像是蘸着朱丹的毛笔,因此得名,好多农人坐在榕树下听村里的猎户讲故事。
那个猎户一见马林来了马上停下来,拿起身边的烤兔肉说:“小林,你咋来了?来得正好,今儿刚好有我打了一只野兔,这兔肉是你婶婶做的,你快尝尝!”
马林笑道:“谢谢叔叔!果然是您最疼我!”说着不客气地接过兔肉就往糯米面前送,“快吃吧,我婶婶的手艺可好了,这兔肉平时还吃不到呢!”
猎户笑了笑:“小林,这是你对象啊。”
糯米连连摆手:“您误会了,我只是马林的同学。”
猎户也不再说什么了,继续说他的故事,倒是好多席地而坐的村民齐刷刷地看着他们俩。
马林也不管有没有人在看他们俩:“我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会到这里听故事,他们讲的故事可稀奇了,我们找个位置坐下来吧。”
他们到的时候猎户已经把一个故事说到一半,他们一知半解左猜右猜都不知所谓,只好等着下一个故事,好在下一个故事很快开始了。
这是一个戏班子的奇遇记。
马林叔叔的口述是这样的。
这个故事是我亲身经历的,哪怕过了十多年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喜欢看热闹,哪儿人多往哪儿凑。
有一年我奶奶村子里有个老人过世请了县城的戏班子来唱戏,这个戏班子翻山越岭终于到了隔壁村,住在山上寺庙的客堂里,而我奶奶家跟寺庙很近。
当时因为节约成本,一个戏班子人并不多,一部戏里很多时候一个人要扮演好几个角色,这个戏班子也只有六个人,这几个人吃完饭刚准备休息。
客堂的门突然响了,这个人说他就住在山上,家里也有白喜事,想请他们过去表演,至于报酬好商量。
戏班子的人一听大生意来了,赶紧收拾东西跟这人走,一行六人在来人的带领下黑灯瞎火地在山上的野地里走,他们都觉得那条路怎么那么长,走都走不完,只是看在钱的份上没好意思吭声,毕竟那会儿生活水平有限,能多赚点是一点。
好在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没想到山上还有个村子,那个村子一看房子生活水平就比我奶奶那个村子高,我奶奶那个村子都是木头房子,而这个村大部分都是瓦房,而且瓦房都是整整齐齐一排排的,家家户户门口还挂着大红灯笼。
村口还有片桃花林,把那群戏班子看呆了,一是因为那时候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二是因为那些桃花的颜色非常鲜艳,有点像血的颜色,不过他们没想太多,以为是大红灯笼映出来的。
村民们本来在吃饭,一见有客人来了都很热情地请他们到自家吃饭,最后戏班子还是决定到那个请自己来的人家里去,刚到人家家里那个人的老婆就端出六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请他们吃,当时的面条可是很难得才能吃到的东西,他们在全县到处表演还没吃过这样的好东西,六个人都没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主人家拿了一叠钞票给他们,说是表演的定金。班主一看这数目太大了,连忙说不用那么多,而且一般戏班子表演都是先表演再付钱,很少有人会给定金的,最后在主人家的坚持下,班主收下了这笔钱。
这伙人在主人家里睡下了,几个人都觉得奇怪,明明盖着被子,怎么身上冷飕飕的?
等天亮的时候,戏班子的人醒来一看,哪有什么村子啊,他们睡的地方是一个大坟地。
这时有人尖叫出声,众人一看昨晚那吃饭的碗里,一些半截的蚯蚓在扭动,他们这才明白昨晚吃的面条都是那些蚯蚓,一行人恶心得要吐,班主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昨晚主人家给自己的定金,那已经变成一叠纸钱了!
他们连戏班的行头就不拿连滚带爬地跑回我奶奶村子,跑到我奶奶家附近还在大叫救命,他们跟大家说了那个故事,大家谁都不敢跟他们去拿东西,最后是我带着他们回到原地把东西拿了回来,为了表示感谢他们还给我奶奶村子免费表演了两天呢!
猎户说到这里满脸得意之色,大家却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唏嘘了半天就散了,好几个年轻姑娘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