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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蕙看着绿意的背影,眼神渐渐放空,黎凌吉宠幸的那个婢女四月前便已有了身孕,这是黎凌吉唯一的骨血。
他不可能不管她!
绿意一去便是许久;定远侯府那边想是正忙乱;也没个消息传来;安言师傅见清蕙额上沁出一层层的冷汗;过去拍着徒儿瘦削的肩;柔声道:“好闺女,这时候你得稳住!”
清蕙心思不属地点头,如果,万一,遇到了什么不测,她的孩儿!
一阵冷颤从脚底升起。
苏清蕙紧紧握着手中温热的茶盏,白瓷金边的茶盏里氤氲出淡淡的一层热气,像苏清蕙心头火烧火燎的烟雾。
日头渐渐落山,七月傍晚的余晖斜斜地从厢房的窗柩里穿透过来,洒在屋中那张暗红色的条形桌上。
一只小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进来,窝在苏清蕙身旁。
骊儿的视线立即便被这只小猫咪吸引住了。企图从软塌上爬下来。
吓了旁边的安言师傅一跳,奶娘忙将骊儿抱下地,众人便见骊儿手脚并用地往小猫那里爬。
奶娘犹疑地跟在骊儿身后,想上前抱起来,又见众人一副好奇地看着小主子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安言师傅见奶娘拘谨,摆摆手道:“不妨事!”
“喵,喵!”
“呜,呜!”
一娃一猫,两人互相看着。
不一会,便见小奶猫爬到骊儿的身边,软嘟嘟的小爪子蹭在骊儿的小爪子上。
骊儿眼里似有光华一闪,啪地一下子一巴掌拍了过去,小奶猫的小爪子被打了下来,不觉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骊儿,前爪微微前倾,似乎要扑上去。
看的一旁的几个大人心里咯噔一下。
忽地,骊儿一把拽过小奶猫抱在怀里,紧乎乎的,咯咯地笑了起来。
也是这时候,清蕙才看到小奶猫凌空起来的小爪子上和小白一样的,不由起身,提着裙子往屋外去!
是小白回来了!
空荡荡的王府里,下人一个个看着提着裙摆,在王府里慌慌张张东跑西望的女主子。
七月的太阳十分晃眼,苏清蕙嘴唇发干,直觉告诉她,她没有追上小白!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苏清蕙的心头。
“小白,小白!你在哪里?”
****
不出贺承所料;黎凌吉和阿鲁特确实逃出了京城;一路向北;为了防人耳目;他们扮作了前往北方的商人。
按照他们的计划,便是晋王和安王察觉他们已经出了京城,也要几日以后,这几日,足够他们甩掉追兵。
却不想贺承为了以防万一,在当天便将张士钊派往通往荻国的必经之镇——黑塞。
张士钊跟在岐王身边也有数月,对岐王世子也有些熟悉,便是易了容,观其身形也能察觉出,是以,当黎凌吉和阿鲁特载着绸缎布匹经过的时候,便被一群人围剿起来。
黎凌吉和阿鲁特都做了易容,只是荻国人骨骼比藜国人要高大些,阿鲁特即使扮作商队的马夫,也显得有些突兀。
张士钊骑在马上,周围的火把渐次围拢过来,一时明亮的像七月白日里的太阳,竟有几分灼人之感。
黎凌吉淡淡地看着张士钊,嘲讽道:“不过是我父王身边的一条走狗罢了,就凭你,也想拦我的道?”
张士钊淡道:“世子多虑,我只是要带回晋王府的那个孩子而已!”
张士钊眼风微微扫向黎凌吉身后的马车。
努力隐着心头的起伏,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笑道:“只要世子让我能够回去复命,世子便是想去荻国,我也不拦着,还请世子和阿鲁特王子稍作考虑!”
张士钊身后的兵士举高了火把,一时灯火灿若星河,一眼望过去,有气压山河之势。
黎凌吉看了一眼阿鲁特,却见阿鲁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黎凌吉一咬牙,从马鞍上抽出剑,举在头顶,喊道:“张士钊你若敢拦半步,你的小主子,就将命丧黑塞!”
张士钊叹了口气,极为真挚地看着黎凌吉,颇为感伤地道:“我也追随岐王许久,世子爷,你要知道,你迈出这一步,是永远也回不了藜国了!”
见黎凌吉面上有哀戚之色,又道:“世子爷,如若你坚持去国北上,还望世子爷一路多多珍重!”
说着,身后的兵士让出一条路,一只马从让出的路里哒哒地出来,上面驮着几个布袋子!
张士钊对阿鲁特喊话道:“阿鲁特王子,世子爷只是去你那客居,我藜国奉上金银,还请荻国信守承诺,能够好生招待世子爷!”
这突然来的一出,配上张士钊眼里欲落不落的泪水,让阿鲁特心里微惊!
却见那匹驮着东西的马已经走到了商队的跟前。
阿鲁特额上的青筋一个劲地跳,警惕地看着张士钊。
忽地,一只箭羽飞过来,射在了马背上,顿时一阵烟雾从马背上散开,马惊吓的不停的打转跳脚。
阿鲁特凭着感觉要第一时间抓住那个马车上的孩子,却已然什么都看不见,只得拼命突围。
赵二将马车牵了出来,张士钊看着马车里捆绑了手脚昏迷不醒的孩子,怒道:“放箭!”
箭羽顿时像雪花般簌簌而下,对着中间的包围圈一顿猛射。
苍白着脸儿,神识不醒的仓佑被张士钊护在怀里,张士钊伸出手,颤抖地抹了抹仓佑的小脸,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仓佑的脸颊上。
谁也不能明白他对这个孩子的感情!
赵二上前问道:“张大人,是否立刻将小主子送回京城给太医诊治?”
张士钊抬头看向赵二,半晌眯着眼答道:“赵大人负责善后,我先行一步,带着孩子回京城!”
赵二犹疑了一下,正待反驳,却又听张士钊道:“赵大人跟着晋王爷出生入死多年,不在乎这微末的功劳,这回就做个人情,让给我张某人吧!”
赵二不及反应,张士钊已经拍着马,远走了!
赵二只得返身处理还在箭矢中的阿鲁特和黎凌吉!
赵二不知道,他少有的一次退步,成全了张士钊,也成全了贺承!
等了一日的苏清蕙,只收到了贺承的简笔信,说孩子在黑塞,他已经赶过去了。
苏清蕙收了信,宿命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当时有身孕的时候,她就没想过是两个孩子,仓佑像是上天忽然送给她的。
软塌上的骊儿已经抱着小奶猫睡着了,清蕙让奶娘将这一娃一猫带回隔壁屋里睡下。
苏清蕙面色十分平静,可是菡萏却觉得这平静的有一点让她打颤。
就像七月的天,你看着艳阳高照,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是一阵电闪雷鸣。
恰好厨娘端着晚膳进来,菡萏轻声道:“主子,安师傅多少用些吧!”
苏清蕙本能想拒绝,一侧头看到师傅满鬓的梨花白,将“不了”二字噎了下去,微微笑道:“师傅,您陪我用一些吧,等了这许久也没个消息,我这肚子,真有些饿了!”
安言师傅上了年纪,几番动荡,不是心里惦记着没将一身技能传给心心念念的骊儿,怕是早在一次次动荡中早已撒了手。
苏清蕙端着米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吞着,顿时心口一阵钝痛,苏清蕙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忽地瘫在了椅上,捂着胸口,疼痛难言。
第137章 红豆()
夜风微凉;张士钊用软布将孩子绑在背上;手里的缰绳勒的隐隐渗出血迹来。
张士钊却丝毫不觉,耳边的风呼咧咧地吹,两旁葱葱郁郁的树木像一个个注视着他的路人。
看着他的痛苦与决绝。
身后的兵士渐渐有些追不上张大人的马。
接连两个转弯,不见了张大人的身影,一众人勒着马徘徊在马路的交口,一是往右,前往京城,一是往左,去往南方。
张士钊身边的长随眼眸微眯;盯着左边隐约可见的马蹄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身后的人道:“张大人另有要事,我们先回京复命!”
底下的人略有微词,支吾道:“可,可张大人若是遇到埋伏可如何是好,我等怎可就这般撇下他!”
长随看着这兵士急的通红的脸,轻轻笑道:“走吧,张大人自有主张!”说着就打马往右边走了。
后面几人面面相觑,犹疑了一会,也跟着往右边去了。
晚风吹在张士钊的脸上,有着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柔和清爽,再往前,便要出了黑塞了。
他把仓佑带走,苏清蕙真得记恨他一辈子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