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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换上的。怎么也不能丢了大姑奶奶的面子不是。”断不敢承认黎海珠送给母亲的东西大都是被她截留了。
黎氏微微一笑:“弟妹穿这些并没什么不好,只是这些本都是给母亲准备的,花色不免老气些。弟妹穿上未免有些不对了。”
转头唤身边的一个穿纱绿色潞绸比甲的丫头:“碧丝,你去取几匹颜色鲜亮些的妆花衣料,再取我的那根金镶红宝石的福禄寿喜簪子、那对金镶珠绞丝镯来给舅太太拿着。”
王氏听见了,喜得嘴咧的快到耳朵稍了,连忙称谢不迭,嘴里阿谀奉承之言如滚滚黄河水滔滔不绝起来。又将自己的儿子赞得如天仙一般。
黎氏皱眉看着兀自塞着第三盘点心的黎宝儿,看见他忙着大嚼几口点心,再猛一吸气,将快流进嘴里的两条黄龙般的鼻涕吸进去。就淡淡地说:“孩子都还小,现在说这个太早了些,还是以后再说吧。”
王氏并不肯死心,见黎氏并没有给青黛定亲的意思,连忙自抬身价:“姑奶奶,您还不知道,我们老太爷给宝儿相中了府学里全学正的小女儿,还是嫡出的哩!我和相公倒还是觉得亲上加亲的好,青黛虽说是个哑子,却是我们嫡亲的外甥女儿,我们总不能看着她没有着落吧。嫁给宝儿,我们还能亏待她不成?”
黎氏被王氏的那一句“哑子”刺了心,皱眉打断王氏的话头:“既然宝儿有了好姻缘,我们怎能为青黛去耽搁了他?既然是府学学正的千金,想必是德才俱全的,宝儿找了这个岳父,对他的学业也有利。”
和全家结亲只是黎老爷子私下的念想,原是提到全家的女儿时说道:若是能和全家结上亲就好了。转眼想了想,以全学正的清贵,未必会看得上黎宝儿,也就压根儿没再提。王氏此时抬出来此事,只不过是给自己长脸罢了。
13,黎家()
此时她见自己吹过了头,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了下身子说:“姑奶奶快别这么说,任他家的女儿就是天仙,我们宝哥儿也不稀罕。
范嬷嬷老实不客气地对王氏说:“舅太太,不是我们太太不招呼您,实在是病里精神短少招待不周。怠慢之处请您莫要生气才好。家里忙乱就不留您了,橙络,快把孝敬老太太的礼和舅太太的东西给装上车。找个仔细些的小子帮着给送回去。”
王氏虽说没能达成心愿,但是又得了一车的东西,也就略略气平了些。当下告了辞出来回家不提。
待她走后,范嬷嬷狠狠地啐了一口:“呸!什么物件儿,还想娶我们二小姐!猪油蒙了心的东西!也不照照镜子,有那个脸面没有!”
孙张仰在外书房听得内院的丫头传话吩咐二门外的小厮请大夫,心里一惊,以为黎海珠有什么不好,连忙放下手里的账册,撩开袍子疾步往上房赶。在垂花门外遇到被奶妈抱来请安的沾衣和青黛姐妹俩,就一手一个抱了。
进得门来就听到范嬷嬷骂王氏的话,放下孩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可是又不舒服了?”
沾衣和青黛早扑到黎氏跟前,沾衣软软地问:“娘,你哪里不舒服?沾衣给你揉揉好不好?”
黎氏心里一暖,再看到青黛虽然不说话,但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担忧,那神情不像是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倒像个大人一般。心里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看到黎氏伤心,孙张仰的脸就板了起来:“是谁又惹得太太伤心?我方才听到是谁要给青黛提亲?”
范嬷嬷就把刚才王氏的话学了一遍,气愤地说:“她倒打得好算盘!哪里是为了我们二小姐着想,我看是知道爷和太太疼二小姐,想打着二小姐的幌子从我们家捞钱罢了!”
孙张仰听说是王氏,心里微怒。但当着黎氏,面上却不好带出来。还没有开口,就见青黛猛地站起来,“哗啦”将手中玩的玉磁汝窑花囊狠掼在地上。青黛的后槽牙磨得咯吱直响,心里痛骂:“我辛辛苦苦装哑巴,还不是为了让爹娘别把我嫁出去。就这样还有人敢算计到我头上!想娶我?下次等见到黎宝儿我非得打死他!”
橙络和绛纱急忙过来看青黛的手可划伤了没有,紫绢招呼小丫头进来扫地,范嬷嬷揽过青黛摩挲她的背给她顺气:“不怪得小姐生气!就凭那黎宝儿的德行,敢来求我家二小姐,不是做梦!”
孙张仰倒是真真切切看到青黛的眼中的杀气,忙劝慰女儿:“青黛乖乖,快别生气啦,爹爹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劝完女儿又劝夫人:“你也别为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心疼的还是老爷我。说起来我倒是要说还是岳父的不是,你说他挑女婿倒是有眼光,怎么挑儿媳妇是一个不如一个呢?”
黎海珠被他的自吹自擂说得笑了:“少在那里马不知脸长了!你倒觉得自己好,在爹爹眼里头,你才是挑坏的那一个!”
孙张仰无奈地摇摇头:“唉!正所谓‘甲之砒霜,乙之蜜糖’矣!”
不说孙张仰在家逗夫人女儿开心,那王氏回到家就唆撺着丈夫,让他去求黎老爷子给黎宝儿和青黛说亲。
黎传儒虽说从小被他老爹拘管惯了,只知唯唯诺诺的,学业上又总是不开窍。但在古板自大上却是深得他老爹嫡传的。
当下皱眉道:“那孙家不过是一商贾,乃是贱业。为商者,无不囤积居奇,以求暴利。又不事生产,只求东贩西卖,满身铜臭。我们怎能要他家的女儿?再说,青黛那丫头相貌虽说出色,毕竟是残疾,如何配得上宝儿?”
王氏听得他口口声声“商贾”、“贱业”,不由得勃然大怒:“就你们家清贵!商贾下贱,那你们还巴巴地求了我来做什么?”
原来这王氏出身倒是地地道道的商贾之家:她家原是市上开豆腐铺子的。
若说是黎家这种鼻孔朝天的人家,如何会取回一个向来呲之以鼻的商贾之女?这里头的话可就长了。
原来黎老爷子嫁了女儿后,手里攥了一笔钱,有了底气,就找人四处给儿子相看媳妇。
想当然黎老爷子的眼睛首先是盯着官宦人家的女儿的,不过人家都知道黎老爷子家日子过的清减,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不愿让女儿嫁去吃苦。相了十余家都不成后黎老爷子不免将眼光稍稍放下些。只要是读书人家即可。
恰巧城东有一个姓郭的秀才,家里的女儿年方十四,唤作秀儿。生的倒是柳眉杏眼水做的一般。只是到了豆蔻年华,又生的出众一些,不免就有些狂蜂浪蝶经常在前后出入。郭秀才夫妇看出相来,恐怕女儿做出事来坏了名声,就寻媒婆子急急给女儿找个婆家。只要是家世相当,能尽快将女儿嫁出,就是略略给些聘礼也就罢了。
14,缠足()
黎老爷子听得有如此美事,将老妻打发去相看了一回,看得人物又出众,高兴得嘴都笑歪了。就定下了五十贯钱的聘礼。当下一个急娶,一个急嫁。两家一拍即合。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六礼,只用了十天就完了。
郭家虽不是钟鸣鼎食之家,祖传的倒有几十顷地。郭秀儿也是从小娇养大的,哪里吃得黎家的苦。终日做不完的活不说,天天吃的不过是青菜冬瓜,就连吃块豆腐都算是稀罕了。黎儒传又是个木讷的人,丝毫不会些风流手段,讨人欢心。郭秀儿不由得满心委屈。
郭秀儿回了几次娘家后,就与以前的相识又续上来往。渐渐地黎家左右不免出现些可疑的人晃荡。黎老爷子渐渐起了疑心,有一回捉住郭秀儿在院里晒衣,正和院墙外的一个男子眉来眼去。不由勃然大怒,让黎儒传将郭秀儿痛打一顿。
郭家结了这门亲后,闻得女儿这般受苦,原是十分后悔。听得女儿被痛打,郭秀才急忙带着儿子家人上黎家评理。黎老爷子不见郭家人还好,待见到郭家父子气势汹汹的上门,竟指着郭秀才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闺门不修,家教不严、好吃懒做,**放浪,将郭秀才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竟要将郭秀儿休回郭家。
郭秀才气得脸色铁青,当下两家人吵闹起来。最后闹得不可收拾,郭家首先将黎家告上了府衙,告县学教谕黎璋父子虐待新妇,不给吃食不说,还遭无故痛打。郭氏并没犯七出之条,黎家就要休妇。黎家吹嘘是礼教传家,却行的是虎豹豺狼之事。
黎家父子却说是郭秀儿不守妇道,勾结奸夫。却没能拿着实据,郭家自是死活不认。两家在公堂上也不顾了斯文,互相打成了臭羊头一般。两家又都是有功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