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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兰激昂的演讲,并没得到大家的欢呼,也没带起大家高昂的情绪。
看着坐在下面的一群群知青,个个面黄肌瘦,初春青黄不接,正是缺少粮食的时候。
去年为了达到上缴的粮食数量,将知青们每个月发的粮食都给扣掉一半,很多人捱到现在,已经是穷尽了,没存粮可吃了。
没饭吃,哪里有力气高声欢呼,迎合领导的话而鼓掌。
见底下没人鼓掌,张德刚想再吆喝一声,却被宋玉兰摆摆手阻止了。
“同志们,你们有什么不满,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帮大家给解决。”
几个知青看似情绪高涨有很多的话要讲,到了关键时刻却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了。
徐雅看了下周围,没发现徐达礼在。
既然新支书说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只管提出来,她也没端着,索性全说了出来。
“宋支书,我有问题要说。”
宋玉兰摆摆手,“你说。”
“既然宋支书您问了,那我就隐瞒,直接说了。咱们小学现在就只有徐达礼徐老师一人,他还算是在编,在村大队有编制,每个月虽说是给钱了,但一个月十块钱不到,别说供暖,就是吃喝都不够,这不,前几天徐老师病了,还是让我去代的课。”
徐雅说到这里,宋玉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你能授课?”
知青大部分都有文化,是知识分子,可能教书的不多,这点,宋玉兰对徐雅,倒是高看了点。
“能授课。”
徐雅没说自己自幼就在爸爸跟前看他备案,对于教授课程,自然还是知道一些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学校里老师不够,要是你能授课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下在学校当个老师。”
宋玉兰说完,只字不提月工资多少。
徐雅攒眉,“宋支书你的意思,每个月也按照教师的工资开给我?我要是去授课,就没时间劳作,不劳作就没工分,没工分,这一个月吃喝花销可不够。”
“这……。”宋玉兰迟疑了下,“可村大队只配有一个教师的名额,这个还需要后期改善,不如你先教着课,至少吃喝我能给你管饱了。”
徐雅只觉着心凉,宋玉兰也是嘴上炮,说的比谁都好听,实质性的东西根本拿不出来。
没等徐雅反驳去问,倒是有个男知青,海上来的,叫宋博洋,身材干瘦,面黄肌瘦,一脸菜色,看着宋玉兰,脸上带了唾弃神色。
“宋支书连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拿不出来,我们知青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还早出晚归下地干活,这里是咱们为祖国经济而奋斗,洒汗水的地方吗?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对,这里就是地狱。为啥今年连回城探亲的机会都没有了,还有,我们知青点的知青宋青梅,人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为啥就不让回城?”
宋博洋的质问后,紧随着大家吵吵闹闹的,开始发言起来。
知青们紧绷情绪很久了,今天就是一个爆发点,大家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非常激动。
宋玉兰还以为知青要造反,立刻大声呵斥,“安静,安静下来,都给我安静下来。”
在宋玉兰的三声呵斥下,众人的声音才小了起来。
这会儿站在徐雅身侧的黄优婷,看向宋玉兰,声音洪亮的喊道:
“我们这些知青每天早出晚归,一年三白六十五天忙碌苦干,流血流汗的,你们这些当官的,天天坐着小轿车到处逛,怎么就不去了解一下我们知青的生活,了解一下我们是生活在对水深火热的地方。
我们背弃自己的家乡,离开自己的父母,远离自己的亲朋好友,甚至是即将进入婚姻殿堂的爱人,你们怎么就不理解一下我们啊。
支援边疆建设,下放农村,我们支援了,我们也努力去苦干了。为什么就是不让我们回家啊?”
黄优婷有个未婚夫,正是因为她在乡下回不去,未婚夫直接抛弃了她,在海上找了别的女人结婚了。
黄优婷也是最近才知道,现在胸腔怒气根本得不到遏制。
徐雅听到黄优婷的话,也是一阵震惊。
“黄优婷的未婚夫抛弃了她,她现在就想回城,不回城就死。我们都是一样的,徐雅,你也是知青,你真的不想离开这里吗?”
宋青梅发现了徐雅的情绪,很快就开始说话,在她的耳边说着刺激着她的话。
徐雅沉默了很久,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中。
周围突然爆发了乱动,一些脾气刚烈的男知青,直接就砸了村大队的桌子和椅子,连里面的门都给砸了。
徐雅亲眼看着那些暴乱中的知青,被宋玉兰怒吼喊人给关了起来,全部抓起来关在了村大队里。
091:安抚,不得已的下策()
只剩下几个女知青,口头教育了一顿,徐雅没走,但她没闹没打人,虽说没教育她,可她没走,跟着那些知青站在一起。
听着宋玉兰和张贵香俩人一唱一和的说,徐雅有些厌烦。
“天不早了,我先带她们回去,这件事,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积攒久了,一些事情迟早都会爆发的,相对于他们只是砸了东西发泄下情绪,张家寨那些事情可比这个严重多了。”
听着徐雅的话,宋玉兰眼神不解的看向张贵香。
“张家寨发生的什么事情?”
张贵香不好当着知青的面说,低声对宋玉兰耳语了番,宋玉兰似乎是不太相信张贵香的话。
“你在这里等着我。”
宋玉兰对张贵香说罢,往徐雅那边走了两步。
“徐雅,你好歹是霍连长的爱人,你应该跟你的爱人站在统一战线,好好对这些知青们讲讲,留在这片土地的意义十分重大,以后,你们会以留在这里而光荣。”
“宋支书别给我们盖那么大的帽子。是,我是霍连长的爱人,同样的,我也是知青,我理解他们的一切。”
“包括砸了大队部?”宋玉兰话里也带了怒气。
徐雅面不改色,义正言辞而道,“是,包括在这里的一切行为,我都能感同身受。”
宋玉兰不再说话,转身哼了声就往屋里走,还对张德刚吩咐了句。
“好好的跟我看着他们,只要有我在,楼溪村就能做到没一个知青能回城,都要在这片土地上好好的给我干活。”
此话,也正是说明了宋玉兰的目的。
全国各地,大批的知青闹腾,返城成为迫在眉睫的事情,一些当地干部根本管不住。
要是宋玉兰在楼溪村,能做到没有一个知青返城,这将为她以后的仕途画上完美的一笔,她的目的正是如此。
为了让自己的仕途更加完美,就罔顾了这些知青们的回城的渴望。
对知青们而言,回城,是一个重新活下去的转机。
徐雅站在原地,久久不能相信,刚才那番话,那番与霍仟源说的完全相反的话,正是这个新来的村支书说的。
她这是想逼死这些知青吗?
黄优婷和宋青梅以及另外几个女知青是被徐雅带走的,要不是徐雅强势一定带走她们,估计宋玉兰也不会轻易就放她们离开。
出了村大队的门,几个人一直往知青点去。
到了知青点大院,徐雅望着黄优婷和宋青梅等人。
“你们现在明白了吧,这个新来的支书,她的目的不是拯救你们于苦海,你们上赶着去找她,以为真的靠暴力就能解决了吗?你们这些举动简直就很愚蠢。”
刚才发泄过情绪的黄优婷,抬头看了下徐雅,眼神里全是森然。
“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你自己明明是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就不大声的喊出来,徐雅你不配做一个知青。”
“你只当以为我的身份是个知青吗?我还是霍仟源的爱人。有些话我没法告诉你们,但不得不警告你们一声,宋玉兰的身份不简单,她来到楼溪村肯定是有什么目的,难保不准,就是为了阻止咱们这些知青离开这里。
要真是那样的话,你们不管做什么,都显得无足轻重。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
徐雅分析的很合理,在什么都不清楚的前提下,就妄想以暴力解决问题,这简直就是莽夫的行为,而且,还可能没什么效果,达不到他们所想要的目的。
就目前,对上头政策不明确的情况下,最应该做的就是,等待。
宋青梅倒是将徐雅的话听到了耳中,消瘦的脸颊上只露出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巴巴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