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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花开轻咬下唇,“她去驿站寄出一封信,收信之人在承州。”
“承州?”那个郑纯心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方子笙摩挲着白玉药盏,发呆。
缺人手!
无论她想做什么,身为女子有疾患,都无法正正当当去做。她需要有人充当她的眼,她的脚,去那些她想去的地方,充当她的手,撕开一团团迷雾。
梦里,方子笙睡得极不安稳。次日用过早膳,就见郑宛凌出现在小院,原来是邀她前去观看金银坊新出的首饰。而郑芸潇则因为心情不好,不愿与方子笙她们同行。
方子笙对郑宛凌颇有好感。
可眼看瑞雪宴已过,郑宛凌却并无回京都的打算。郑国公府也奇怪,一个千金小姐在外,他们不担心也不催促。
金银坊门口人潮涌动。
楼有三层,每层四面摆着成排的戗金五彩盒。盒内铺着柔软的黑丝绒,上面摆放珠宝首饰,件件巧夺天工。
望过去,盒前有首饰的名字。环佩金钿,钗鬓步摇,各有特色。
荼靡和飞燕也看花了眼。
方子笙悠悠走着,慢慢欣赏。
那支赤金嵌玉的步摇小巧精致,那支攒丝金凤衔珠步摇也不错。
呀,那副金八宝如意对花钗格外引人注目。还有白雀玉搔头,赤金明月珰,珠光宝气,富丽堂皇。
方子笙曾住齐国皇宫,见到的宝物并不算少。这里的首饰,规格虽比不得她以前见过的,但胜在款式新颖,造型别致。
方子笙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仔细看看。又拿起一对海骝花宝钿花钗,外加一把造型别致的嵌金如意梳,放向身后伙计的托盘上。
郑宛凌却心不在焉,频频往两丈多高的大门处看。
她在看谁?
“二妹妹,昨日你去梅宴,可曾见到程三公子?”郑宛凌拿起一件雪玉璎珞,凝眸流转。
程曦?
方子笙笑笑:“见了……”
“听说他还夸了你的画?”郑宛凌说的认真,眼里皆是探究。
方子笙诧异。
想来郑芸潇定然不会告诉郑宛凌这些,任何能长她方子笙威风的事,郑芸潇都不会说。
那,郑宛凌是从何处得知此事呢?又为何偏在此刻提起。莫不是就为了这句话,才与毫无交情的她,同逛金银坊?
“嗯!是程公子谬赞了!”方子笙转身,恰恰与门口一个人四目相对。
程曦?
都说人不经念,刚说到他,他便出现。
“程哥哥,你怎不进去?”娇俏可人的苏昔悦从程曦身后出现,一双黑眸顺势瞧见方子笙和郑宛凌。
“咦?”苏昔悦大惊,快步而来。
方子笙心念,这下完了。
昨日刚和程曦说好,要跟永宁寺后山杀人一案划清界限,今日就和知情的苏昔悦撞个正着。
“郑姐姐,你居然在这里?”苏昔悦眉开眼笑,一双冷厉的眼,弯成月牙,“国公爷爷好吗?姐姐你来了黎阳,怎不告诉我呢?——呀,都怪我昨日有事,否则梅宴上,定能见到姐姐——这位是……”
“这是我本家妹妹,郑纯心!”
“我好像见过她……”苏昔悦喃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面无表情的方子笙。
她印象很深,这个“郑纯心”太像前两日程哥哥带回的丫鬟。那个丫鬟很有可能是杀人犯——
“程公子——”郑宛凌压抑着心头激动,上前行礼,一双妙目露出痴意。
果然,刘刚的消息没错,苏昔悦今日要来金银坊买首饰。她想赌一把,看能否好运见到程曦。上天垂怜,来到黎阳小半个月,终于见到他了。
程曦姿态闲适,手里拎着一个竹编的鸟笼,关着一直翠绿黄羽的鹦鹉。浑身满满的纨绔气息。
“郑六小姐,好巧!”程曦微微一笑,引得楼上开始骚动。
“看——看,他笑了……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亲眼一睹程三公子的风采——”
“我要下楼,离他近一些……”
“等等我,我也去……”
纷纷扰扰的杂音,让苏昔悦不满。
程曦更是无语,眸里透出几分不耐。今日陪同苏昔悦出门,乃舅母之命,他不愿违逆。可他就知道,没了胡子,去哪里都是麻烦。
程曦一哂,忽瞧见方子笙唇边笑意,不由心中不爽。我在这边被当成猴子一般,任人围观,小丫头却在那厢幸灾乐祸。
不行,不能专美,也要拖她下水——
毕竟,独乐不如众乐乐!
第六十七章 未战先屈()
“真是有缘,二小姐也来买首饰?”程曦踱至方子笙身侧,脸上欢喜,似真非假。
方子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瞬间,四周安静了。
楼里的女人,堵在楼梯上的,趴在二楼围栏上的,拼命往前挤的,皆成了锯嘴葫芦。一双双眼睛,盯向方子笙。
怒火从四面八方而来。
程三公子对人从不假颜色,今日却对一个陌生的小姐,如此亲近,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肯定不守妇道,勾引了程三公子。
嫉妒和愤怒在空气里发酵。
方子笙忽然想念昨日的马车。一帘之隔,便能阻挡无数怀疑猜测的目光。如今,暴露在众人眼前,这“要命”的亲近,她却无福消受,也消受不起。
“苏小姐,你不是要和程公子挑首饰吗?听说三楼的首饰最好——快去吧,若晚了,指不定就没了!”安静中,方子笙将“苏小姐”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楚。
果然,众矢之的立刻就成了苏昔悦。
但苏昔悦的如意算盘本就如此,当下傲视群雄地一望四周,盛气凌人地抱住程曦的胳膊:“程哥哥,皇后姨母常说黎阳工匠技艺高超,让我多挑些新奇玩意给琉璃公主看看,你陪我上楼可好?”
“琉璃”二字如同魔咒,让程曦心甘情愿准备上楼,放过继续“火烧”方子笙的机会。
而苏昔悦口中“皇后姨母”四个字,也让磨拳霍霍的小姐们,失了战斗的勇气。
皇后娘家尤氏一族,如今可是风光无限,谁敢不长眼触他们亲族的霉头,除非不要命了!
可偏偏有人不要命,这人方子笙还认得。正是昭荣郡主和珊硕县主。
“哟,好大的面子!琉璃妹妹身为公主之尊,什么好东西不曾见过,还需要苏小姐从京都千里迢迢,到黎阳来给她挑吗?”二楼围栏旁,珊硕县主扶着嫡姐,阴阳怪气。
楼里又是一静。
从京都来到黎阳,不是为了公主,那自然是为了别的。比如,眼前这容貌绝世的程三公子?
苏昔悦咬牙。
珊硕县主不足为惧,可昭荣郡主一向备受皇上疼爱,得罪了她,总是不妥。可她一向心高气傲,怎肯败下阵来。
一旁程曦忽瞥了方子笙一眼。
她看戏看的很认真,微眯着眼,唇角勾笑,脸颊似乎不那么瘦削了。
“郑小姐,你掉了东西!”程曦语调温柔,左手一翻,一根银钗出现在他手中。
荼靡愕然。
那是她插在头上的银钗,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怎会转眼间就到了程曦手上?
银钗素净,顶端却镶嵌三朵做工精细的四色花。花不大,贵在用了三种宝石做花瓣。
这钗,方子笙自然认得。她却不懂程曦何意?要救苏昔悦?
大庭广众下,众目睽睽中,只见程曦步履轻缓,走近方子笙,温柔地为她插好银钗。
四目相接时,程曦低语:“得罪了!”他只是不喜别人亵渎了“琉璃”这两个字。
行事跌宕起伏。众人皆窃窃私语,甚至珊硕县主都忘了怨怒苏昔悦,跺跺脚,跟着嫡姐昭荣郡主离去。
苏昔悦目色如刀,刀刀杀向方子笙。
唯独郑宛凌,如遭雷劈,一双看不清思绪的明眸,定定望着登楼而去的程曦。
苏昔悦挽着程曦胳膊,这看似不知廉耻的行为,却羡煞众人,也伤及郑宛凌的心。
从头到尾,他只跟自己说了一句话,却和郑纯心说了许多话。她后悔没去昨日梅宴,否则岂会不信刘刚所言,程曦亲自送郑纯心回府?
失魂落魄的郑宛凌,再无心多逛,大步朝外走。方子笙只得跟上。
两人今日乘了同一辆马车来。
“七年前,我年纪尚小,灯会上出了意外,混乱中,和家仆走散,又被拍花子的人看上,要将我掳走。是他,救了我……”沉默了半晌的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