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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身后，除却家园，还有家人，作为一个早已将生命交予到长生天手中的他们来说。死亡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他们的家人受到牵连。
“我会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如果没有人跟我出来谈话。我会下令攻寨，不要怀疑，我会下达屠杀令，完全将这里推平。”皇甫牧沉声道，向前踏出一步。
“杀！”
“杀！”
“杀！”
暗影卫很敏锐的在这一刻配合了皇甫牧的威严。他们挥舞武器，口中不停呼喊着杀戮，一路走来，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他们如同岩浆，即便隔着老远，依旧能令匈奴人感到一种炙热与烧灼的气息。
时间停顿在了这一刻。
隐藏在大门后面的匈奴战士最终没有勇气开口反驳，他们喘息着，如同一只只溺水的鼹鼠，有些不甘有些懦弱的望向前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皇甫牧的耐心也在随即消散。说实话，相比完全推翻这里，贾诩其实还有着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和念头，但是，这个计划必须有一个枢纽。
在起初，最为的合适的人选分别为呼延芳华、卜敏、赫连雄，最后一个才是拓拔明锐，但有时，人算真的不如天算，前面三人相继战死。唯独最不适合作为枢纽的拓拔明锐留了下来。
等待令人烦躁，皇甫牧本能的向前走了一步，沉重有力，蕴含杀意。
相比贾诩那个计划。有些固执的皇甫牧还是单纯的认为，将这里完全覆灭，才算是真正成功。
“咯吱。”
或许是命不该绝，就在皇甫牧企图下令推翻这里的时候，一阵开门声从前方传来。
空荡荡的大门展开，在后面。除了只有一百名左右的匈奴战士，站在最前方是一名眉毛花白，有着乌力亚苏荆棘鸟之称的拓拔明锐。
“是你杀了赫连雄？也是你杀了呼延芳华？”驱散紧跟在身后的部下，心中有所执念的拓拔明锐迈开脚步，就这般毅然决然的朝皇甫牧走来。
“不止，除了你说的这两个人名，赫连博贴和他两个哥哥，还有你们的领袖，那个暴毙的单于也是我杀的。”皇甫牧微笑着，一脸和煦，没有张狂没有骄傲，有的，只是那一抹平静如死水般的面容。
拓拔明锐的脑袋仿似被直接抓破一般，血液倒灌而下，眼眸都通红一片，他浑身颤抖的朝前一步，望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庞，试图从那上面找到一丝伪善与谎言的痕迹。
但事与愿违，他并没有从对方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老单于并不好杀，这需要一个缜密的计划，但有时也有例外，例如来自子嗣的背叛，被誉为智者的你能想的到是谁吗？没有错，就是赫连博贴，我用野心让他唯我所用，一步一步，先是杀了父亲，随后杀了两位兄长，最后由我杀了他，这真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对不对？”皇甫牧对拓拔明锐没有丝毫隐瞒，随着嘴唇的碰撞，将这些尘封的往事再次展现在别人眼前。
目前为之，皇甫牧最为亲密的盟友，来自东獒寨的徐妍细细品味着对方的讲述，即便双方已经合作了一些时间，但这种秘闻，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一刻，徐妍就如同一只长耳白兔，她竖起红润的耳朵，静静听着，不言不语。
拓拔明锐双手握拳，额头上的青筋更是冒了出来，此时，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所呈现出的愤怒与悲壮。
“赫连雄，你最强大的政敌也是我杀死的，除了这些人，还有许多匈奴人死在我的手中，其中有不足十岁的孩童，也有怀孕的妇女，更有需要拄杖的老者，他们死了，死在了我的征伐之下，乌力亚苏毁灭了，戈壁上的匈奴人也即将迎来崭新的生活，更有趣的是，造就这场杀戮的侩子手，只有少数人是汉人，其余，统统属于你们匈奴人。”皇甫牧就如同疯魔一般，自言自语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之中。
拓拔明锐停下了脚步，他望着那个疯狂侩子手的身后，其中不乏深邃的眼眸，那是匈奴人的容貌，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撒谎。
但为什么会这样？
戈壁之上即便并不缺乏自相残杀的场景，但像这般，由匈奴人亲手灭绝掉属于自己的荣光，却从未生过。
对方是什么人？
那些背叛者为何又会这般无动于衷？
拓拔明锐站在原地，以往杀人于无形的口舌最终陷入凝结状态，他的眉毛在抖动，声线都更是陷入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事到如今，乌力亚苏的毁灭已经注定，即便拥有不俗的智慧，但他依旧没有信心让这个已然腐烂的果实重新复原。
他只有一个疑问，对方到底是谁？亦或是背后又隐藏着何等势力，莫欺少年穷，拓拔明锐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他也清楚，即便对方说的轻巧，但这些事情实施起来却异常困难，老单于的死，赫连博贴的背叛，以及往后的每一步，拓拔明锐相信，只凭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无法独自做到。
他是谁？
拓拔明锐的眼神出现了一股近乎疯狂的探究，他死死盯住皇甫牧，苦涩的脸上写满执着。
“我是什么人？”皇甫牧自言道，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微笑着说道：“我来自洛阳，家父乃当朝卫将军，皇甫嵩，而我，则是皇甫牧家的二公子，皇甫子陵，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皇甫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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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其它的选择（）
当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面前的拓拔明锐还没有什么表情，后面的徐妍则显示出初露倪端的模样，他来自洛阳，那个被誉为雄城的地方，西凉与其相比只算是一片泥泞之地。
可随着皇甫牧继续袒露，直到将家世全部说出的时候，一阵寒风吹过，众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卫将军。
对于众人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但对于官职的主人，他们却鲜有耳闻，或则可以换一种说辞，那便是如雷贯耳。
皇甫嵩？！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拓拔明锐的心脏甚至都停顿了一瞬间，思绪更是陷入混乱之中。
对于整个凉州来说，这个名字实在太响亮了。
侩子手！屠夫！完美的领袖！匈奴人的克星！作为昔日凉州的三明之一，皇甫嵩坐镇这里多年，其存在的目的就是铲除异族，在他手中，死去的匈奴人与鲜卑人何止千万？！
皇甫牧已经够凶残了，但与那个他口中的父辈相比，却也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这个一脸微笑的陌生少年，竟然是皇甫嵩的儿子！
还有比这更令人感到绝望的吗？
皇甫嵩走了，也未曾要放过匈奴人吗？拓拔明锐仿似一下子明悟了，如果真是那个人的示意，那么，对方的确有能力将乌力亚苏覆灭。
自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拓拔明锐瞪大眼睛，显然被这个突来的消息所震惊，一切的源头终于找到，他想不到，一直与他为敌的竟然是皇甫嵩的子嗣，官居将军之位的皇甫嵩还是没有忘记乌力亚苏吗？这里与洛阳相隔何止千里，他竟然还要执意将这里毁灭。
皇甫牧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面容上依旧写满平静。
他并不喜欢张扬，但有些时候却有些例外。
在皇甫牧原本的构思中。他会尽可能的藏匿自己的身份，这种行为，不单单是为了掩盖自己鹊巢鸦占，用了别人的身份成为了崇阳县的县令。更深层的原因则是为了扮猪吃虎，在大战来临之前，尽可能的积蓄自己的能量与实力。
但人是会改变的，随着时间的推延，皇甫牧的想法也发生了略微的变化。
继续沉寂的确可以拥有大把的时间去积蓄实力。起码在前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但不可否认，这个想法有些保守，要知道，在这混乱的时代什么最重要？
人？钱？地盘？排在第二位的有很多，这些统统都是成为一方霸主需要也是必须掌握的存在，但从始至终，排在第一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名声。
名声的最重要不言而喻。吕布冠绝无双，却落得一个三姓家奴的称号，往后称霸，每每被人拿来说辞，最终被天下所弃，身败名裂，死于悔恨；而刘备即便伪善，却从一开始便步步为营，将皇叔的名号冠于头顶，仁、政、德、安；即便今后抛妻弃子又何妨？还不是被传诵千古。成就无上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