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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虚无的黑暗中当然没有谁来回答他,而这句话想传达的对象,也不可能听得见这句小小的低语。
匈吉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依旧什么都没看到,绵延的光脉早已改道,不知在这片空间的何处继续流淌,只剩下匈吉孤身一人呆在这黑暗中,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孤独和寂寞。
他其实是个很怕黑的孝子,但或许从今往后,这片黑暗将一直伴随着他。
匈吉抬起两只手,紧紧捂住眼睛,在遮挡外界的手掌下,那双始终明澈的眸子正缓缓闭上。
下一秒,幼孝童的身影消失在了这片黑暗中,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
睁开眼,明媚的阳光取代暗色,树叶深绿,草色嫩青,生机旺盛的野花色彩明艳,各有特色。
这是属于自然的颜色,一下子就洗涤掉蒙在灵魂上的黑暗倒影,让人很快的恢复了精神。
“欢迎回来。”银古叼着烟卷盘膝而坐,姿势和匈吉睡前所见没什么不一样。
“银古,我睡了很久吗?”匈吉动了动,一块薄布从他身上滑下去,罩在了正开心晒太阳的千结草身上。
“啪啪啪啪啪!!”
熟悉的拍打瓶壁声响,直到匈吉慌慌张张的把薄布扯回来,瓶子里的千结草才愤愤不平的安静下来。
“没睡多久,一嗅儿吧。”银古用手指比了一下,看起来的确很小的样子。
匈吉看了眼明显倾斜了一些的太阳和树影,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所以,感觉如何?”银古放下手,扬扬头,示意匈吉快快道来。
“头不痛了。”匈吉说,“而且,想起了一些忘记的事。”
“哦?”
“我好像,知道白兰桑在哪里了。”匈吉慢慢的,郑重的说。
银古一愣,随后笑了。
“那就赶紧出发吧。”他语气轻松道。
匈吉望着他,见他像平时那样神色如常的起身,收拾东西,将木箱背好,然后转过身,平平常常的问了一句:
“走哪边?”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
匈吉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见银古毫无疑问的抬脚就走,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身影渐渐没入了茂密的林间。
又是一座繁盛的山林,草木葱茏,气候温润,或许是今晨有一阵小雨的缘故,泥土还是湿润的。
匈吉走的时候特别小心,但到底还是经验不足,总会一不小心踏入一些伪装良好的泥泞里,鞋子弄得脏兮兮不说,还差点跌倒在地。
好在他的旅伴是个细心周全的人,有他的援手,匈吉在走出这片山林后,外表看起来还是挺整洁的。
“枝叶开始稀疏了,是要到城镇的地方了吗?”要走出山林前,匈吉若有所感的抬起了头。
“是个小镇。”银古随意的说,表情是早已知晓的平静。
身为惯于观察的虫师,银古明显比匈吉更早的发现这点,隔了大老远就望见了繁华城镇的影子。
“那?”
“就在这儿暂时歇会吧,食品用物之类的也要补充好。”银古明白匈吉的意思,耐心道,“而且你那朋友如果真被卷入了由虫引发的大事,在镇上找人问一下,也能更好的确认位置。”
“该、该问什么?”匈吉有点胆怯。
“就问问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如果是虫引起的,外在应该有表现才是。”银古说完,安慰的拍了拍匈吉的肩,“我知道你胆子小,害怕陌生人,但现在这样可不行,要尽快克服啊。”
“嗯。”匈吉为自己鼓劲般握紧了拳头,“我会加油的!”
说完,他就一马当先的跑到前面,向城镇的方向跑了过去。
“加油是什么东西?新的虫?”被留下的银古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了眼已经跑到老前面的孩童,银古也没继续想下去,迈开脚步追人去了。
第21章 「虫」引发的血案()
这是一座相当闲适的小镇。。。
依山傍水,风景如画。
古旧的建筑也别有一番风味,清脆风铃挂在檐角下,随着和煦微风叮铃铃脆响,倒映在清澈河流中,仿佛在应和这波涛一般。
从弯弯的拱桥上走过,脚下青绿江水柔和涌动,水面划过几艘小船,悠闲的摆渡人笑着和岸上的人打招呼,艳红桃花瓣落了几片下来,打着旋的顺流而下,被一只小小的手拾了起来。
“银古,你看!”
拾起花瓣的人像是捡到什么宝物般激动的红了脸,开开心心的向他伙伴展示,而他身旁高大的男人也没扫这孩子的兴,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凑眼过去看。
“喂,老爸。”
“忙着呢!有啥就说!”
“哼――”
附近酒家的少年郎撑着下巴,鼻腔里哼出一声长长的气音,不忿道:“你看看人家的大人,再看看你l账老爸,你不觉得该对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好一点吗!?”
“臭小子,翅膀长硬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劈头盖脸的扔过来,唬得少年郎一下子从酒盖上蹿起来。
定睛一看,扔过来后就软塌塌落在地上的,原来是一大团缠绕住的粗绳,上面长年累月浸入酒液汗水,被灰尘沾满,早就黑乌乌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好哇!老爸你这家伙,想趁乱谋杀啊!看不顺眼就早说!反正今天我也要离家出走了!”少年郎怪叫一声,手脚利落的抓起今早买的食材,脚底抹油就溜了出去。
“臭小子给我回来!”
身后父亲中气十足的大喊完全被抛在脑后,少年郎边跑边嘿嘿直笑,迎面而来的风拂在脸上,他只觉畅快无比。
没错,这一定就是自由的滋味――
“咚!”
“哎呦!”猛地撞到了什么人,少年郎捂着头连声喊痛,还不等身子站稳,他就气势汹汹的先声夺人,“谁啊谁啊谁啊!走路不长眼的吗!?”
“哦,抱歉。”
一个挺成熟的声音,虽然是在道歉,但听上去似乎没什么诚意。
少年郎眼神凶恶的抬起头,准备好好瞪他几下,但他一眼望过去,却一下子傻眼了。
“是、是你?”
――那个在江边上陪个孝儿看花瓣的奇葩!
“诶,银古认识的人?”
又插入一个稚嫩的声音,少年郎眼睁睁看着这个抽着烟的高大男人身后探出个孩子,歪着脑袋挺疑惑地望着他。
“我没印象。”那个叫银古的男人否认得很快,随后他看向少年郎,真诚道,“我们认识?”
“不、不认识。”少年郎结结巴巴道。
双方同时静了一下,然后少年郎急忙道:“没、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再见!”
说完,他就一个转身想跑。
“诶,等等等等。”
肩膀上忽然按下来一个极具分量的大掌,少年郎一顿,不甘不愿的转过身。
“还有什么事?”他粗声粗气道。
叫银古的男人嘿的一笑:“别那么紧张啊小子,我们是第一次来这儿,想向你打听个事儿。”
“旅行者?”少年郎上下打量着他和那个孝子,眼珠一转,露出点不怀好意来,“打听是可以打听,不过我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当好人啊”
他一边说一边摩挲着手指,含义是什么不言自明。
银古直接给了他一板栗,无视他抱头喊痛的可怜样,平静道:“请一顿饭可以,再多我就找别人了。”
“一顿饭就行!”少年郎揉揉脑袋,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痛,现在得到他想要的了,更是心满意足啥不开心都忘了。
双方谈好,很快就转移阵地到一处小酒馆吃吃喝喝,顺带欣赏下风景。
酒馆靠江,岸边柳树依依,清风拂面,靠窗而坐吃点小菜喝点小酒,日子别提有多惬意了。
少年郎一口干完杯中酒液,还有点嘴馋,不过看看对面已经吃饱喝足的两人,少年郎还是只能先干正事。
“有什么想知道的,说吧。”少年郎拍拍胸脯,一副很厉害的模样,但看他那稚气未脱,鲁莽冲动的行事风格,就知道不该对他抱有太大期待。
银古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最近几天他已经询问过许多经验丰富的老人或消息灵通的贩夫走卒,都没能得什么有用的讯息,现在也只能碰碰运气,找那些活泼好动的半大孩子问问。
实际上他们本不该这么麻烦的,有匈吉脑海中的指引,寻找白兰的所在地应该很简单。但凡事都是亲自做了才知道其中的难处,他们刚一出发还好,不过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