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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雅徵沉吟半响，看得周台逸脸红打断她：“我的表情哪有你这么恶心？”
肖梦舒：“啧，对戏呢，专业点，别打断。”
张雅徵把语调都沉了下来，想了想无比认真地回答：“比我们三个都要好，甚至是比大部分歌手也要强。她是用自己的灵魂在唱歌。”
张雅徵说完，场面静了片刻，肖梦舒在笑，周台逸低着头耳尖翻红就差捂脸逃走，钟忱溪连眨了几下眼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张雅徵一秒出戏，又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喊道：“你看我没有说错吧，她说你是灵魂歌手。”
四舍五入其实这么说也没错。钟忱溪不合时宜地飘过这个念头。
下一秒被暴起的周台逸打断思路，对方直接用实际行动来帮钟忱溪把这个念头一秒钟甩到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去永世不得翻身。
“张雅徵你给我闭嘴！”
“太医你还有没有人性，我帮你你还打我，你还打？我还手了——周太医你不要太过分！”
“你还敢说，演得那么烂你干脆去拿金酸梅好了！”
练团室内果然一秒都安静不下来。不过好在战火没有波及到钟忱溪身上，她接过另一个幸免于难的队友手中递过来的酸奶水果沙拉，从里面挖了一大勺出来。
恰到好处的甜点与来自两位队友实力演绎的下饭菜让钟忱溪整个人都舒服地眯起眼盘起腿席地而坐，边吃边来一口从旁边喂过来的果汁简直不要太开心。
肖梦舒等着钟忱溪喝完一口，又叼着吸管咬了咬直到它看起来惨不忍睹被放开后，才收回自己端着果汁的手，顺便看一眼眯起眼睛的钟小公主，笑着说：“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唔，有吗？”嘴中含着水果导致说话听起来很模糊，钟忱溪几口咽下去，才又重新开口，还是眯着眼睛笑，酒窝若隐若现，“毕竟口腹之欲比较重要啊。”
不，我不是说这个。肖梦舒在心里回答，但念头过后就过了，随着呼吸飘散出去融进甜甜的空气里，她没再开口。
练团对钟忱溪来说并不是难事，甚至可以说其实唱歌对钟忱溪来说已经成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平常到就像她要喝水吃饭一样。毕竟很多事情可能会有某几天被闲置下来，而唱歌却是陪伴了她活过的所有岁月。
时间很快就来到生日会的前一天，这天是总彩排的日子，四个人一大早就坐上车去已经搭好舞台的现场彩排。
其实算起来这只是一个小型歌友会，现场场馆只能容纳几百人，比起她曾经开的那些万人巡演来说，规格要小得多。
钟忱溪这天没有紧张感，有的只有兴奋，还有什么要比自己表面二十四岁，实际三十四岁的生日上，有三位最亲密的队友陪伴着一起唱歌要来的快乐呢？如果有，那可能就只能是巡演撞上生日吧。
廖齐原本还在担心，生日还要工作这种事会让钟忱溪情绪低落，毕竟在公开场合待得久了，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这种时候一个真正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节日就更需要在私下肆意庆祝了。
但目前来说，一切都还在掌握中。
舞台上的钟忱溪结束了开场跟着团体热场的唱跳环节，第二个是她个人solo时间，其余三个人都从她身边经过走下在舞台，钟忱溪还趁着走位的短短几秒钟跟她们说笑。
一直到三人顺着台阶下来，期间响起第一首独唱歌曲的前奏。钟忱溪一只手按了按耳返，嘴边嬉闹的笑也顺着弧度收回去。她重新进入音乐世界内。
“小溪今天心情不错？”随着手下艺人依次坐下，占据第一排C位的廖齐稍偏头但没转视线。
被问的人一怔，张雅徵身子往后靠，手也随意地抱胸，“嗯，是啊。”
“欢脱极了，像是来度假一样。”在张雅徵身边的肖梦舒补充道。
廖齐笑了笑，“我以为她会有什么不满。”
“拜托，换做是谁来，在明明可以独处却非要被安排工作的生日期间，都会不高兴吧。”
“毕竟是小公主。”廖齐依旧笑着。
“说起来。”张雅徵姿态放松，好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一样，“小公主这个称呼还是你第一个叫的。”
被提及往事，廖齐也多了几分回忆涌出来。他看着站在舞台上，只是穿着普普通通的私服却还是发光发亮的钟忱溪，透过这一个，却好像看见了七年前站在街头，也是穿的普普通通却能在人群中亮眼夺目的青涩小朋友。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一定是个做明星的料。后来她出道，第一张专辑就那么红，只是脾气不大好，虽然平时一直都忍着不说，但怎么看都知道这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张雅徵好笑地问：“那你有没有后悔？”
廖齐摇摇头，“她家人把她保护地很好，只是不善于沟通。你们第一张唱片后，她的舅舅又来找过我。”廖齐做一个从一头飞到另一头的手势：“专程飞来找我，害得我以为天王钱宗玺想要复出，还想找我当经纪人。”
张雅徵嘲笑出声。
“当我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时，不瞒你说——我是有吓一跳的，钱宗玺的侄女，唯一的，就算不提她在别的领域也很亮眼的父母，就光是这一条，都能引来头条一个月待遇吧。”
“但你没有曝光。”张雅徵认认真真地说。
虽然她们一直都不知道钱宗玺有亲自来找过廖齐这件事，当廖齐能够不以经纪人最大利益化的态度来对她们，她们一直都很感激，也一直都把他当作好友看。
廖齐嘴边泛起温和的笑，“那可是小公主，任性又骄蛮的，真公布了她还不是一走了之？违约金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困住她。”
张雅徵也笑，虽然知道廖齐是在打趣，不过当年那个干干净净一举一动都表现着是刚从象牙塔中独自出门的钟小公主却忽然又让她觉得有点怀念。
那时候的钟忱溪还没经历过后来她们所不知道、她也不愿意说的苦难，那双眼睛中也还没有藏下那么多心事。
舞台上的钟忱溪是光鲜亮丽又迷人的，三个人看着她，恍惚间好像觉得自己窥到了十年后更加成熟的天后。
“小公主长大了。”廖齐忽然叹一声。
张雅徵看他一眼，又去看舞台上。那她也还是我们的小公主，她想。
晚上回家后，四个人都聚在周台逸与钟忱溪家中打算提前庆祝，在开始前，钟忱溪先接了一通视频电话，来自她的家人。
钟忱溪没避着她们，稳稳当当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抱枕，连进门后保持的动作都没变过。
一个小小的屏幕上挤了五个人，父母、舅舅一家都在，看环境还是在舅舅家。钟忱溪“咦”一声，“你们怎么都在啊？”
“姑姑姑父最近都闲了下来，已经回来很久啦。”钱绮如的大脸占据了屏幕c位，对着镜头挥手，笑得眉眼弯弯，嘴边也有一个小巧的酒窝：“姐姐，二十四岁生日提前快乐呀！”
特意换去对面坐给钟忱溪留下一个空档位置的三人听见外放后都讶异地盯着钟忱溪看，周台逸两条眉毛都扬了起来，没出声音却放慢了口型好叫人辨识：你没跟他们说吗？
钟忱溪看见了，挥挥手表示等会儿再说。于是对面三人都消声。
钟忱溪这边继续，虽然又长了一岁，不过从钱绮如口中听见还是自己二十四岁的生日，平白少了十岁这让她在某瞬间有点虚荣心爆棚。
老娘在歌坛混了十七年，金曲奖拿了，格莱美提名了，钱赚到手软，到现在却还是二十四岁！
跟家人聊了一会儿，提前预定了等放假就回家取生日礼物，还悄悄借着自己生日让舅舅开口拿出在舞台上的态度唱歌祝福，实则点的歌是周台逸当年听的钱宗玺的歌。
挂掉电话后钟忱溪的心情又持续上升，这种喜悦在三个人从厨房中拿出蛋糕并人手一份看似包装相同的礼物后，达到高潮。
“哒哒。”三个人插好蜡烛，给钟忱溪带上生日帽，手舞足蹈地一起喊：“小溪，生日快乐！”
灯被关上，蜡烛点燃，蛋糕被切开，钟忱溪的脸上忽然被人糊上一块奶油。
生日好像就应该这样，与家人、与朋友一起庆祝。
往后十年都没怎么好好过生日的钟忱溪现在忽然体会到了她在二十三岁之前体会的事，吃下第一块蛋糕时她感觉到眼前有泪滴下来。
但她还是很快地把蛋糕全部吃完了，与她的眼泪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