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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还是违抗。”
博罗特狼一般的眼神觑着,脸上满是冰冷不屑之色。
济农脸涨的通红,胸膛急剧的起伏着。这个鲁莽的蠢货,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自己,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他恨不得当场拔刀砍下这个混蛋的脑袋,但终是还有着几分冷静。憋屈的大力喘息几下,最终渐渐平复下来,微微躬身以手抚胸道:“是的,大王兄,我遵从你的意志。你的马鞭所指,便是我的弓箭所向。”
他弯着腰,语气平淡无波,只是心中的屈辱让他犹如万蚁噬心一般。暗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微不可查的轻轻颤抖着。
博罗特脸上得意之色更甚,居高临下的觑着他,鼻子中淡淡的哼了声:“那么,去召集你的部落吧。我们马上要出发了,这次一定要追上那些明人。没有人可以戏弄我博罗特,我要让他们知道,那种后果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他冷冷的说道,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他虽鲁莽但却不傻,济农能想到的事儿,他自然也能想到。只不过与济农不同的是,他只信奉自己的拳头,认为无论罗刹人也好,还是明人也罢,都终将在他强悍的大军铁蹄下跪伏。
阴谋诡计?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不过都是笑话!强者,不需要去琢磨敌人的心思,从来都是用弯刀和弓箭来说话。这才是草原上的法则,也是他图鲁博罗特、未来的蒙古之主的法则!
轻轻一甩斗篷,再次不屑的瞄了低着头不语的济农一眼,博罗特转身大步往帐外走去。
从斥候们追寻的迹象表明,那帮子明人,还有众多的罗刹败兵,都是往北去了。
这一次,他将毕其功于一役,将这两方卑微的虫子全部碾死。他相信,只要有了这次的震慑,什么大明罗刹的,都将颤抖着臣服在他的马前。
“大王兄。”就在他畅想着胜利的前景时,身后忽然又传来济农的呼声。
他心中恚怒,并不转身,只脚下一顿停住了脚步。这种毫不掩饰的藐视,让济农又是一阵的羞怒。
“大王兄,小弟的部族还有许多未能跟上。小弟请求大王兄能宽宥些时间,让小弟稍稍停留半天,待到聚集全部族人后,再随后追赶上大军,还请大王兄允准。”他微微弯下身子,用更恭敬的语气,对着那个嚣张的背影说道。
博罗特猛的转过身来,野兽般的凶眸定定的凝视着济农。半响,才冷哼一声,哂然道:“随你,胆怯的懦夫!”
说罢,再不停留,掀开门帐大步流星而去。不多时,便听外面号角长鸣、战马欢嘶,轰隆隆的蹄声渐渐往北而去。
大帐内,济农慢慢直起身子,两眼泛红的盯着帐门方向一言不发。唯有一对拳头死命的攥着,用力之下,使得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二王子,为什么?我们不怕战斗,亦不怕死亡,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羞辱?”旁边站着的济农部几个万夫长紫涨着面孔,低声的怒吼着。
作为济农的臣属,对于济农受到的羞辱,他们感同身受,甚至更加愤怒。若不是博罗特同样身为达延汗的儿子,换个人的话,他们早已一拥而上,分分钟教其如何做人了。
而且对于蒙古的勇士来说,被人如此*裸的鄙视讥讽,毫不掩饰的以胆怯的懦夫称呼,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些自诩最勇猛的*,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济农长长的吐出口气,对于众人的愤然只是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并未说话。但就是这么轻轻一眼,顿时便让一众悍将俱皆心中一寒,不约而同的声音小了下去,最终寂静无声。
济农外面儒雅温和,但是作为他的亲随亲兵,却是最了解这位主子的脾性。那真真是肚子里有牙,狠戾起来的手腕,让人毛骨悚然,能整月整月的做噩梦。
“勇猛的狮子只有在饥饿时才会捕食,苍鹰不会因为无意义的玩耍而去狩猎野兔。被人用几块腐烂的肉就引得冲上去的,那是愚蠢的鬣狗才有的行为。而我,我们,只会做狮子和苍鹰,绝不会去做鬣狗。”
待所有人都惊惧的低下了头去,济农才淡淡的冷声开口道。清冷的目光再次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如同一股彻骨的寒流凭空而生。
众人不约而同的激灵灵打个寒颤,相互对望一眼,同时单膝跪下,以手捶胸大声道:“谨遵殿下令喻,做狮子、做苍鹰,不做鬣狗。”
济农神色稍缓,目光又再移向门外,默然一会儿,这才淡淡的道:“去吧,召集我们的勇士,准备出发。目标,向东。”
众人齐声应诺,但随即又是一呆。目标向东?那是要去哪里?大军不是都往北去了吗?
几个万夫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心想问,却谁也不敢开口,又不敢耽误军令,只得满肚子疑惑的往门外挪去。
济农目光闪烁了一下,却并未再多解释半个字。他的部下必须绝对的服从他的意志,无论是理解还是不理解。他们只需要完美的执行就好了。
这个世上,聪慧者少而愚昧者多。而聪慧者又多半心思也多,**也多,很难有真正的忠诚之人。那么,他便宁可多用这些愚者。唯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手下部队如臂使指。这既是蒙古民族天生的劣势,但又何尝不是一种优势呢?
他嘴角微微勾起,哂然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奈。那个愚蠢的大王兄总是看不起汉人的书籍,他却不知道,汉人的智慧是多么的可怕可怖。这种智慧或许能一时被野蛮压制,却注定不会长久。便如同弓弦一般,拉的越紧,最终产生的爆发力便会越强。
大元短暂的入主中原,岂不就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可他偏偏就看不透,不得不说是一种可悲可叹。
又如眼前这个情形,明知道前方有坑,却非要傻乎乎的一头撞进去。那样即便是胜了又如何?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不,他济农绝不会去做那种傻事。他将反其道而行之,给予那个明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知道,蒙古人中,也是有着智者的。
第520章:狠辣()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毗邻着西伯利亚地域边缘的草原上,酷冷的寒气使得月牙子看上去稀薄如纸。
天,就要亮了。
晨曦下,卡米里亦步亦趋的跟在莫里茨身后,偷眼觑看,莫里茨冷硬的面庞刚硬如铁,唯有那双漠然的双眸中隐隐透出一股血色,不由的缩了缩脖颈,心中寒气直冒。
后营的混乱持续了半宿,到了这时终于开始渐渐消停下来。但仍时不时有零星的枪声和喊叫传来,显示着骚乱并未完全停歇。
卡米里心中暗暗叹息,他知道,这次引发的营啸损失怕是极大。若不是幸运的恰好将半数士兵派出去巡逻了,这个损失估计还要以倍增之。
但即便如此,整个后营也几近全毁了。那不单单是好几百士兵的问题,更让人心痛的是,整个大营的物资粮秣啊。此番这次损失,北大营在这个寒冷的季节的日子,将会变得极为难熬。
这也是莫里茨阁下之所以震怒到如此地步的原因吧,他暗暗如是想道。真是个可怕的悲剧,他心中嘀咕着。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个悲剧不过才刚刚开始,远未达至*。约瑟夫来时只一门心思的担忧他的侍从的安危,并未说清楚所谓的叛军的细节。
这使得莫里茨也被无形中误导了。他下意识的以为,叛军就是叛军,就是一些不服从管束的己方士兵作乱而已。
可事实上,叛军和奸细两个词汇的差别,绝对是足以将所有人送入地狱的……
大营外陆续开始有骑士飞奔而入,那是在外巡逻的各个小队奉命返回了。
莫里茨负手站在警卫团组织的防线后,眯着眼冷冷的观察着前方仍在纠缠着的双方,眼中一抹狠辣蓦地闪过。
“传令,炮营移前,对正前方实施覆盖打击。我给你们一小时的时间,一小时后,我希望看到后营重新恢复秩序。”他淡然的吩咐道。
卡米里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骇然之色。炮营抵近覆盖打击?天啊,那岂不是无差别打击?可那里不单单有叛军,更多的还有己方警卫团的士兵啊。一旦实施这种打击,那些人岂不是都要白白葬送了?
“阁下……”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讷讷的说道。
莫里茨面容不见丝毫波动,毫不犹豫的冷酷道:“执行命令!”
卡米里激灵灵打个冷颤,大声应是,转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