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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涵深吸一口气,将绣袍挽起,吃力的将木桩拖放到另一块大石上,木桩中心悬置于石头,两端轻微摆动。她抬起头,望向他,大大的露出一个笑容,明眸皓齿,远远望去也十分令人动容。
他低下头抿了口酒,没有对她做出回应。
小涵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努力将木桩的一头往下压,而悬挂有巨石的另一头自然扬起,众人奇迹般的看见,巨石竟然被这弱女子瘦小的身躯撼动了一下。
她要紧牙关,脸上的表情因使劲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全亏了大家看这稀罕事入了神,要不然日后她这个王妃在外估计便没什么形象了。随着用力越深,另一头的巨石缓缓离地,全场发出一片惊呼之声。
金銮宝座上,皇上也忍不住惊叹:“王妃如此纤弱身材,竟能撼动如此庞然大物,奇哉!”
小涵轻轻一揖,笑道:“回禀父皇,儿臣撬动大石,看似蹊跷,其实并非异禀,只不过借力而已。”
于是她将利用木头悬于物体以借力的道理娓娓道于中众人,大家纷纷夸赞王妃足智多谋。
“我不过一妇道人家,哪通晓这些,全是王爷时不时向妾身教授的小技罢了。”她微一颔首,笑语嫣然的走回席位。
夜凉如水。孑语踱步于书案前,竟不自觉回想起席间陆小涵撬动木桩的那一幕,她这个关于借力的法子,若用在行军打仗上,必能取得不少新的成果。这样简易却巧妙的方法,怎么也不像出自他印象中那个平庸无奇的王妃之手。
蓦地,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她在场上冲自己绽放的那一抹笑容,胸有成竹而又热情洋溢,完全不似他过去认识的陆小涵。
明明她如今应该生不如死,为何会恰恰相反呢?这女人一定在捣什么鬼。
西院。
“王妃娘娘,你今日去宫里可有见着什么稀奇玩意儿了吗?”
孑语隐在回廊的梁柱后,见她与一孩子并肩坐在石槛上,孩子似抱着食物啃食,说话也是不清不楚。
陆小涵托腮想了想,“兴许是我失忆都见过吧,并未觉着有稀奇的东西。哎呀,你慢些吃,我藏了许多出来呢,够你吃的!”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她手中托着的是今晚宴会上得许多食物。
“说来你与我一般可怜,食不果腹、无人问津,”她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别人视我们如弃土,我们就更应该珍重自己。”
“王妃娘娘,小宇相信你定是被人冤枉,你绝不会是害人的人!”小男孩嘴里嚼着东西,虽口齿不清,但语气却很坚定。
小涵笑了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害了人,你个小鬼又哪里敢这么肯定了?”
“自从爷爷过世后,这王府里从不曾有一人关怀过小宇,而娘娘却菩萨心肠,不仅不嫌弃小宇,还处处照顾,娘娘日日吃不饱也要分小宇一份,我怎会相信那无稽之谈。”
“快吃吧”。她为他擦擦嘴角,又递上一块桂花糕。
他在梁柱后听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第三章()
次日,管家将孩子唤入书房,经一番盘问,将整个来龙去脉问了清楚。原来,这是老家丁收养的孙子秦宇,秦老过世便成了孤儿,因年纪幼小,无力做工,便得不到正经食宿工钱待遇,只能在府里寻些残渣剩饭充饥,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已有数月。
“后来,小宇遇上了王妃娘娘,娘娘时常赠与我吃食,前几日天冷还将自己的一床小被送与我。”
他暗自思忖一番,随后挥挥手道:“你日后便跟着管家学事吧。”
一旁的管家闻言,立刻上前允诺:“王爷放心,以后这孩子就跟着奴才了。”
小宇是个有心孩子,有了正经身份和管家倚仗后,便跑到陆小涵跟前报喜。小涵嘱咐他道:“日后你定是不会再饿肚子了,可也不能过于安枕无忧,因为以往你是无用之人,无人会介怀你,不过受点穷苦,可如今你被管家收纳了,以后便是活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凡是须得小心谨慎!”
秦宇装模作样作了个揖,“小宇定牢记娘娘的话。”
两人嘻嘻闹闹玩笑了一阵,不多时,天色也暗了下来。送走顽童,她回到房中,四下出奇幽静,呆愣一会儿,小涵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些零碎片段,似乎也是关于孩子的,也是这般欢声笑语,嫩声嫩气,只不过片段里的孩子穿着打扮与小宇是大相径庭,甚至颇有些怪异。
真是古怪得紧。
正打算上床歇息,忽然门口吱呀一声响动,待她回头时,屋内的灯火已被掐灭。
“是谁!”她霎时警觉起来。
可才刚刚问出这两个字,脖间便觉得一点冰凉。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为何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陆小涵一哆嗦,心里暗暗叫苦,真不知这失忆前的自己是惹了多少是非,家里有个灾星天天找茬不说,这倒好,外面寻仇的也跟着来了。
“你既把刀架到我脖子上,自然是索命来了。”
来人冷笑一声:“失忆的惜王妃果真是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原以为你要被吓晕在跟前。”
“我为何要怕?你这一遭是断断不会取我姓名的。”
“哦?王妃如何知晓?”
“你冒死潜入王府,若真是为了取人性命,则手起刀落,恨不能杀人于睡梦之中,怎可能在我有所防备时现身,还与我啰嗦这么许久。”
“啧啧,”对方笑叹两声,剑锋从她脖间上移开,“老实说,我印象里的惜王妃是窝囊懦弱的,向来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说你杀人我多半是不信的。可如今看来,王妃这般有胆有识,我倒是迟疑了……”
小涵从剑锋下解脱出来,胆儿也跟着回复了元气,“世事无常,人,自然也是这个道理。没有一层不变的人,对吗,七王爷?”
话刚落音,那寸冰凉又立时贴上了她的皮肤,她急忙补救:“七王既敢擅闯这门,定也不怕我将你认出,现下又何必恼羞成怒!”
“王妃好听力,竟能凭宴会上匆匆三言两语将本王记住,这倒不像是个失忆之人。”暗夜中,孑言的声音开始生冷起来。
小涵摇摇头,“并非声音。是眼睛。”她的声音在四下寂寥里显得认真坚定,竟毫无预料让他失神了一瞬。
……
“是眼睛!”
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许韵仿佛还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着他,身边这么多女人,只有许韵通过眼睛将他看穿。
“你的眼睛说,你太孤单了。”
许韵的话与此刻陆小涵的话重叠在一起,叫他有些恍惚。
小涵见他不做声,心里摸不着底,于是急忙补充道:“七王的眼神如炬,晚宴虽匆匆照面,却已牢记。眼下四处黑暗难辨,却让眼睛愈发突出,方才识出了七王。”
孑言兀自笑笑,像许韵那样的女人,这世间哪能有许多呢?
“我知道七王是为了许韵姑娘而来,没错,我的确是失忆了,无法道出当日的原委,但无论如何,”她张开两只手掌,举到胸前,“我绝不相信自己的这副躯体、这双手会去害人性命。七王今夜既来了,不妨与小涵做个约定。”
“是何?”
“从今日起,一月为期,我与七王一同查清许姑娘遇害一事。”
“笑话,王妃说查清就能查清么?”
小涵来回踱了几步,思忖道:“若真凶另有其人,我们必能查到蛛丝马迹,但如果一月之后仍是一无所获,这个罪,我陆小涵认了便是,要杀要剐任凭你们。反正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我在这府上也无活路。”
孑言笑道:“王妃的口气,怎么甚是豁达?三哥为了一个无名无五分的女人如此报复你,你竟没有一分神伤?”
陆小涵冷哼两声,不屑道:“如你所说,他半分都不曾惜我,本就是于我绝情之人,我又何苦为他伤神?”
孑言听罢此言不禁哈哈大笑,他从不知孑语的王妃会是如此有趣,以前寥寥数面只觉她低眉顺眼、唯唯诺诺、毫无生气,流言蜚语也只道她是个从不得夫君正眼瞧过的落魄王妃,不曾想却让自己意外连篇。
“好,本王就应了这个约定,一月为期。”
“可我需要七王的帮助。”
“若想找我,便差人往我府上送一枝绿叶,我自会前来会你。”
语罢,他迅速跃出房门。
第四章()
东边书房。
孑语提起笔,案上一张宣纸铺得平整,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