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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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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凤倒不觉得主子能有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要纳什么男妃的想法,不过既然能将那少年安排在齐慧院,却也说明主子对其兴致尚浓,一时半会儿怕是消散不去。他这个“凤公公”自然要体贴入微,诸事筹划妥当,遂领了命,便退下安排去了。

    燕昶重新抿墨,潦草几笔画了一幅野猫弄兰图。

    只是燕昶不知,有些人可以驯,驯后温声软语性恬如水,正如那蓝瞳野猫一般,自知自己卑微身份,断不敢以下犯上;而有些人,虽生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其实却天性难顽,想要驯他,要么是他心甘情愿雌伏驯化,可若是硬来……只能伤筋动骨,自损三千。

    越王身居高位,从未设想过,余锦年恰恰好就是后一种冥顽不灵的。

    更不提余锦年此时躺在床上也不觉得无聊寂寞,先默背了会儿医经,想一碗面馆那几人现况如何了,又思索了一会儿自己的境地,之后干脆没心没肺地折身睡去,到梦里见他的季家三少爷去了。

    燕昶?

    对不起,查无此人。

115。果浆() 
第一一五章 ——果浆

    福临街内有处气势恢宏的五间三启门; 正当中的两扇朱红色实榻大门常年紧闭着; 便是连两侧的小门都已有半年余未曾进出过人。头顶的垂花下; 那一张金碧辉煌的大匾昭告着往来路人,此间并非是一般的豪门贵族; 乃是高不可攀的皇亲国戚。

    但今日; 那两侧小门竟开了个缝; 有胆大者远远地窥了一眼; 见里头杂役洒扫络绎,一群婀娜婢女徘徊走动; 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动作利落点儿!”一个上了年纪的管家走下台阶,四处察视一番,便快步走向那废芜多年的空院; 此时; 院中一应物件儿都换了崭新的; 连烛台都银光四耀,管家嘱咐着下人务将被褥枕头一应拿出来洗干净,并挑选了薰衣之香交给婢女们; 才道; “仔细着,后日主子便回来。”

    一直跟着他的小厮奇怪道:“主子回来便回来; 怎的突然要用这齐慧院?莫非是还给我们带了主母?”

    老管家虚虚地敲了那小厮一指:“主子的事也容得你多嘴!干活去!”

    运河进京只有一条水路; 燕昶的船若就这样驶进去未免也太过招摇。按理说; 受封诸王无诏不得进京; 违者轻则贬谪; 重则以谋逆论,但眼下正逢皇家春猎,世家子但凡受…宠…些的,没有不到场的,又转月便是上头太后老祖宗的寿辰,于情于理,燕昶也该走这么一趟。

    天子是明君,仁义之声在外,燕昶断定了他不会单单驳自己的面儿,是故早先递了折子后,也未等天子批复到手,便已上了路。此种行径若是叫旁人知晓,该断他一个“肆无忌惮”,可偏生他明面上行事缜密,办事滴水不漏,千万人盯着,却也找不出他的错处来。

    船到了京畿便不再进,寻了个人少得几乎荒废了的小码头,弃船换车。

    一伙人上上下下地搬运行李,俱是些死沉的铁箍箱,里头装了什么没人知晓,可是好奇归好奇,却没人真敢去揣测箱子里的东西,而有机会见过的,估计只有燕昶和他那几个亲信。

    下人们盲目地搬着,燕昶走过去,也不做什么掩饰,直接打开了其中一只,确认其中物件儿的安全。有人眼快地跟着瞧了一眼,见是一盆红珊瑚,南海的贵重摆件,这些达官贵族、皇亲国戚们什么稀世珍宝没有,于是也便不再好奇了。

    燕昶看着箱中的红珊瑚,想及他第一次意识到尊卑不同的时候,就是因为这样一盆红珊瑚。

    那年新春,本该是合…欢守岁,殿里琳琅满目摆满了各宫各部送来的礼。他年轻气盛,只管自己高兴,最厌勾心斗角,况且月前他才协助兵部办了件漂亮事儿,一时风头无两。席上母妃三番两次指点他去结交各位大臣,他却道“烦”,躲到一边去吃酒赏舞。

    彼时南海越地贡来一株红珊瑚树,婀娜多姿,他喜金喜红,见了阶下那盆便错不开眼,直勾勾盯了一整个晚宴,快散席时,便迫不及待地去找父皇讨要。天底下没有他要不来的东西,便是大夏只此一双的玉勾蟾,父皇也曾大手一挥赏了他。今次不过是一盆没什么值钱的珊瑚树罢了,他更是胸有成竹。

    可谁知就是那样的巧,他刚开了嘴,七皇兄却也点了那珊瑚树。

    七皇兄素有贤名,虽非嫡出,母家却高贵,朝野之间有人私下传言,道老皇帝心中对皇位人选早有属意,百年之后定是这位七皇兄继承大宝,大臣们纷纷站队,唯恐一朝天子换了一朝臣。这种流言蜚语传到他这,却只换来了嗤声一笑,很不以为然,七皇兄贤是贤了,却无丝毫军功,如今边境频频犯乱,父皇再痴愚,也不至于痴愚到去选七皇兄。

    言下之意,合该选他。

    这种狂妄非常的话他只在母妃宫里说过一次,当即便挨了母妃的巴掌,斥他谨言慎行。他表面上照着做了,其实心里不服得很,便处处与七皇兄较劲,处处要压他一头。但老七那人是个没脾气的,你压便压了,抢便抢了,丝毫不跟他起明面上的争执,如个拿不动捏不起的软馒头。

    今日这盆红珊瑚,他自然也不肯割让。

    过程如何,他委实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当时高位之上,金瓯银盏之间,父皇那一个微微蹙眉的眼神。最后,他也没能得到那盆红珊瑚,眼见着下头的人将它搬回了七皇兄的住所。而父皇赐他的,只有一卷金绢开本的《太上老君常说清静经》,道他既喜金银粉饰之物,此卷当拿回去好好贡藏。

    他连夜读完了整卷清静经,又抄了十几份贴在宫里,之后便恍然开悟,经书没能告诉他的,是那株摆在七皇兄殿内的红珊瑚告诉的他——其实天子…宠…爱,不过梦幻泡影,过眼云烟,更知旁人说的也对,他不过是七皇兄的遮风屏和踏脚石罢了。

    此后他再也不谈珊瑚树的事,一头扎进西北,打下无数军功。

    那时他心中尚有一丝丝侥幸,想着兴许父皇见了他的本事,就能知他并非是个只会骄奢淫逸的草包,便能对他有所改观,便能知他如何努力。

    年纪轻轻的,他就攒了一身零零落落的伤,愈了旧的,马上便有新的,好也好不全。可到底是……事非所愿。

    他如何服!

    燕昶这几日平定下来的心绪此时又被一桩桩旧事搅起,他微微皱眉,也不能尽然抑住在眼中涌上的阴鸷,心底的戾气更如被煮沸的泥沼一般,汩汩地翻腾。如今他执掌越地,南海的红珊瑚要多少有多少,高兴时随手赏给街上的乞丐,不高兴时拿来碎着玩也毫不可惜。

    可它终究是他一切痛苦的根始,亘在胸口,似石化了的鱼刺。

    “嗵!嗵!”

    燕昶回过头,听到踹门声,自那封锁住的舱房里传出几声厌骂,他忽地眉头一展,信手阖上了那铁箍箱,阔步向回走去,驻足到那扇被沉重铁链锁死的房门前,隔着门板,饶有心情地说:“睡醒了?今日可醒得比昨日早,才未正三刻,不多睡会了?”

    东舱早已被燕昶彻底封死,余锦年有时能从门缝底下窥见点儿光,又或者从细微温度的变化里猜测是白天还是黑夜,但更多时候是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昏暗里,难辨时刻。没什么事可做,那几个技巧玩具早玩腻了,扔在地上碰也不想碰,而其他的事燕昶也不让他做,无聊透彻了只能睡觉,睡着睡着就错乱了时间。

    而懊恼的是,若非燕昶提醒,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睡成了日夜颠倒。

    燕昶听他不说话,又继续逗他:“你不妨猜猜季叔鸾走到哪了。”

    余锦年一听,立刻按捺不住,踹了门板一脚,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妈认识他!”

    燕昶脸上浮起些笑意:“认识又如何,他这辈子也不会知晓你在何处。年年,人的耐心有限,我是,你也是,而我这人别无长处,唯有忍之一字修炼得如入臻境,你不如试试看你能忍多久。”他说着抚上房门,仿若是隔着木板抚摸着别的什么东西,语声又顷刻柔了下来,“只是别让我等太久了。”

    一听那亲密叫法,余锦年就直犯恶心。可仔细一想,又觉他话中蹊跷,什么叫能忍多久,忍什么?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紧接着门外传来锁链晃动的声音,似是有人在开锁,余锦年被关在东舱半月,早就不晓得船行到了何方,更不知道此时他已在天子脚下。他又听见燕昶与周凤交谈,话语间提及什么“齐慧院”,什么“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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