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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滢滢,要不咱们…咱们去问问看能不能把那个兔娃娃买下来?放心!我来出钱!”
“啊?”
在陆滢失望的眼神中,许辰迅速冲到摊位前和伙计交涉起来。
“公子,这可不行!这里的都是奖品,只能靠真才实学来取的。”
“小哥儿,通融通融嘛,我出双倍的价钱!”
“抱歉,不行!”
许辰回头偷看一眼,那双大眼睛里已经开始弥漫着水汽了。可是这大庭广众的也不好用强啊,这可怎么办啊?
着急四顾的许辰突然看见边上一个少年人用一张写了字的纸和伙计换了一个奖品,立马冲了上去。
“小哥儿,他怎么能拿奖品?我看他好像也没猜出了灯谜吧。”
“好叫公子知晓,咱们这还有个规矩,灯谜猜不出来也行,只要您能赋诗一首,奖品立刻双手奉上。”
说着笑眯眯的看着许辰,心想着就你这土包子样,怎么可能会写诗。这也是伙计一直没有告诉许辰这条规则的原因。
看着许辰犹豫的样子,心道“果然如此”。
“麻烦让一让,别挡到了后面的人!”伙计的语气已经有些冰冷了。
“辰哥哥,不就写诗嘛!写出来吓死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在陆滢心中,许辰作诗可是很厉害的。
有一次,许辰在大家面前朗诵《滕王阁序》的时候,惊的陆浩说不出话来,陆浩也是读过书的,虽说未必能作出什么好的诗歌来,但这种千古名篇魅力,陆浩还是品位的出来的。
当陆浩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许辰时,许辰才意识到不对劲,忙问道“你没听过这篇文章?”
“闻所未闻!”
这下可把许辰惊倒了,要知道当年王勃作完此篇后,滕王可是命人将其刻在了滕王阁中的,再说如此千古名篇,身为豫章人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呢!
滕王阁许辰前不久也去看过,依旧屹立在赣水之滨。只是当时没去注意壁上的石刻。
“王勃这个人你听说过吗?”许辰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是绛州王子安?”
“没错,就是他!”
“当然听过,王子安当年是有名的才子啊!”
“他没来过豫章?”
“这个…我不知道,书中也无记载。”
“那他在哪死的?”
“扬州以东的出海口啊,这在当年可是大事,很多书中都有记载的,你不知道吗?”说着陆浩奇怪的看着许辰。
听完后,许辰久久不能平静,又一件陌生事情的出现让许辰感到了恐惧,对于一个历史系毕业生来说,对历史的熟悉已经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无法更改的,本以为来来到了一个熟悉的世界,可是这突来的陌生让他感到强烈的不适,乃至对未知的恐惧。
这也造就了许辰以后凡事必留一线,且不依赖原来记忆的行事风格。
当然,最直接的好处便是,在众人眼中,许辰已经是个大才子了。
……
望着伙计轻视的眼神,许辰也不说什么,提笔写下了数十字。
“对不起了,少游兄。也不知道你到底还能不能出生,这里就先借你的东西一用了。”
“这是诗歌吗?”伙计看着纸上对仗不一的词,眼神中已经开始带着鄙夷了。小二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是看见别人的写的诗都是字数对整齐的,可是许辰写的,明显对不齐啊。
“是与不是,不是你能判断的,只管交上去就行了。”许辰冷冷地看着伙计。
望着许辰冰冷的眼神,伙计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乖乖的把纸条交给了管事的。
“把奖品给他吧。”
管事的其实是吴老书童,这个灯谜摊位正好在洪楼的一楼,召开这个诗会的时候吴老本着拾遗补漏的心思,想着在市井之中没准也能发现一二有才之人,便让人在一楼摆了这么个摊子。
管事的跟着吴老这么多年,在诗文一道也颇有功力,自然能识得这首乃是当今不怎么入流的曲子词,但是能将一首下里巴人的曲子词写出如此水准,可见作者的文字功力深厚。
当他抬头再去寻找许辰的时候,看见的只是流动的人群,只好先去禀报主人了。
“主人,这是老奴刚收到的一份作品,是首曲子词。”老人家来到楼上后低头对吴老说道。
“哦?”吴老对自己的老书童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这首不入流的曲子词一定有着过人之处。
低头一看,先道了一声“好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鹊桥仙的调子,”吴老仔细斟酌几遍后,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曲子词也能做出如此佳作!从此,七夕再无诗词了!”
一言,惊四座!
第二十章 庙会(四)()
柴七,这个名字他已经用了二十四年。他不知道师傅为何给自己取这个名字,他也不在乎这个,名字在他看来只是个称呼而已。
六岁以前的记忆对于他来说已经模糊不清,其实也不能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每当午夜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他总是会拿起放在床头的食物拼了命的往肚子里塞,哪怕肚子已经涨得浑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内心的恐惧。
说是大唐盛世,其实在广阔的乡村内,农户们也只是堪堪能够吃饱而已,一年到头的劳作,除去租子和来年的种粮,也就只剩下了一家人的口粮。
那一年,也不记得到底是哪年了,县里闹了大旱,成片成片的庄稼枯死,父母的泪水太少,救不活地里的庄稼。
家里的存粮越来越少,父母相继倒下,哥哥姐姐也把仅剩的粮食给了自己,传说中的救济没有等到,为了活下去只能背井离乡,他不记得自己走了多远,现在想来,一个六岁的小娃娃也走不了多远……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他的师傅,师傅虽然严厉了些,可他让自己吃饱,还教自己功夫,让自己永远也不会饿着。在他想来师傅便是最好的师傅了。
今天晚上,师傅又给了自己一个任务,去西边的一个小镇里的一个祠堂取一样东西。
他已经在这颗老槐树上待了快两个时辰了,镇子也从傍晚时分的喧闹逐渐寂静下来,街上的几只大黄狗也各自回了自己的窝。
“是时候开始了!”
柴七纵身一跃,掉入对面墙角的阴影中,落地无声。
在院落、围墙、树木交错的阴影中前进,身上的夜行衣是特制的,涂满了一种能消除气味的药粉,可以避过狗的嗅觉。
多年苦练的轻功除了带起一阵微风没有丝毫的声响,镇子的布局早在几天前的乔装探访中就已经摸清。
这一类的任务,柴七做了不止一次,踩点的时候,只利用行走在角落时的空隙来换衣服,只能用一天的时间来记清全部的布局,以及查探可能存在的暗桩。踩完点后,过几日才开始行动,谨慎的作风使他活到了现在。
前面那间院子就是目标所在了,柴七放缓了速度,一路上没用发现暗桩,让他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任务应该能够轻松些了。
柴七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多次失败的经历告诉他,往往是在最后关头的松懈导致功败垂成。在院子外面又暗中观察了一刻钟,主殿内只有一个少年人,看他的身形步伐,柴七断定他不会武功,应该很好解决。
再三确定院中没有什么威胁后,柴七选择了行动。
翻过院墙,缓缓摸近主殿,少年人的后脑在柴七瞳孔中放大……
“崽哩仔,嫩在搁里做戏历?”一个浑厚的老年声调操着一口豫章本土话在柴七耳边响起。
“糟了,被发现了!”柴七双腿猛地向后一蹬,借力向着少年人扑去。
这个老者直到他出声才被自己察觉,这说明老者的功夫远比自己高深得多,为今之计只有制住这少年才有活命的机会。
“小子,你敢!”老人家片刻间便发现了柴七的意图,右手从身后缓缓伸出,向着柴七侧腰按去,柴七只感觉一道劲风袭来,腰部的肌肉不由得一颤,肌肉的收缩只完成一半,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向着旁边飞去,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柴七用手往地上奋力一撑,身子便借力跃上了围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中。
待走远后才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