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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红磊真的出现了。
他今晚没有派遣其他人,而是自己亲自来到了大牢。
他要和孙松月串一下明天大堂上的口供,他要一举彻底击败顾若天,让顾家永无翻身之日,段家自从取代顾家,称霸洛邑县城。
段红磊一步一步走向孙松月,他的目光,首先落到了凌烟的身上。
“这里还有人啊?”他随意的问了一下。
此时的段红磊,戒备心极高。
连续两天,他派出“虎头帮”所有人马四处搜查顾珺竹的下落未果,就连派去凌烟家周围监视的人也回禀没有发现顾珺竹的踪影。
那么大的一个人在洛邑县城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这个消息让他彻夜难眠。
由此他也对所有的人和事无缘无故地产生了怀疑。
段红磊回头示意了一下跟着他进来的人,去查一下蹲在地上的女人到底是谁?
李长生一看要出变故,抢先一步走到凌烟身边,挡住了她的后背,厉声呵斥:“怎么还没收拾完?挡住了大人的路,影响了大人的事,扣你这月的例钱,去去去,快走!”
说完他冲着段红磊点头回禀:“她是后面管女犯人的婆子,我们几个人刚吃完饭,让她收拾,这个婆子动作太慢了。”
然后,他有意暧昧地笑了一下。
楚光耀身边的随从跟着暧昧的一笑。
段红磊察觉了他们之间的默契,误以为那个婆子是李长生的什么人呢,警觉地心顿时放下了。
凌烟一听,背对着他们点头赔罪,弓着腰向外面小跑着离开了。
段红磊的眼睛落在那个胖乎乎的身躯上,看不出什么漏洞。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不到理由。
终于,他死死盯着那个背影的眼睛看了回来。
在火把的照耀下,段红磊来到孙松月的身边,亲热地抓着他的手,颤抖着嗓音说:“孙兄,你受罪了!”
孙松月斜眼扫了一下顾珺竹,他背对着他们在假寐。
有心现在就拆穿他,但他说的“今晚可能有人会来个你带话”的话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还有凌烟递给他的饭和菜,都让孙松月犹豫不决。
他们中,到底谁才是真心想要帮自己的人?谁是要害自己的人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堂供认()
孙松月把第一个宝,毫无悬念地压在了段红磊身上。
他们是曾经的同盟者。
段红磊左右巡视了一下。
在孙松月左边的牢房中,坐着一个看似已经痴傻的老头,白头发、白胡须,乱七八糟的糊在脸上,好像已经几个月没有洗过脸了。
在孙松月右边,就是背对着他们睡觉的顾珺竹。
段红磊的眼珠看向了孙松月,发出了询问的信号。
“没事,是个哑巴,已经在这里关了三十多天了。”不知为什么,孙松月在想要说出来的最后一刻,改变心意了。
“孙兄,我来告诉你一声,明天早上,楚大人要升堂了。”
段红磊观察着孙松月的变化。
他不知道的是,孙松月也在观察着他的变化。
两个心中有鬼的人,都以无比诚恳的面目看着对方。
段红磊是口是心非。
孙松月是口非心非。
如果说之前孙松月对段红磊充满西信任,就在段红磊说出明天要升堂的时候,他的心慌神了。
为什么,顾珺竹说的每一件事都被印证了。
那么,他所说的会被段红磊陷害的事,也会随着明早太阳的升起,不可避免的出现么?
性命悬于一线的孙松月产生了临时抱佛脚的突发奇想,奇妙的对顾珺竹又产生了一丝丝的幻想。
现在,他把心中的第二个宝。压在了顾珺竹身上。
他决定,脚踩两只船,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段兄。他升他能的堂,跟我有什么关系?”孙松月糊涂地问。
他已经被关了一段时间了,没人搭理他,没人询问他,就连他问关他的衙役,他到底犯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好好搭理他。
“孙兄你不知道么?”段红磊故作惊讶。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知道什么?”孙松月不解地问。
“顾家状告你在上次的兑银风波中指示店铺陷害他们,还说你是这次顾家大少爷被害的主谋,牵涉了一万两银子。和古玩被劫啊!”段红磊故作神秘和担忧,他拉着孙松月表白:“我一听到消息马上就来通知你了。”
“什么!”孙松月一听,眼睛转向了顾珺竹的背影,恨不得用眼神挖出他的心肝。
“你看什么?”段红磊心虚的问。
“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偷听我们讲话。”孙松月经历了这几天前前后后的事。猛地开窍了。
他多了一个心眼。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把顾珺竹和段红磊说的话全盘接受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孙松月反问道,他也想看看段红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反正他已经失去人身自由了,反正顾珺竹和段红磊都需要他去指正对方,他还有选择和翻盘的机会。
就看这两个人谁是真正对他好的了。
“我已经跟楚光耀打点好了,你只要承认是顾家老二胁迫你派人去兑银和打劫的就行了,到时候楚县令会把全部的事都算在顾珺竹头上,把你当堂释放了。”段红磊压低嗓门刻意装出神秘的样子。
“对了。你的腿怎么样了?”段红磊关心的问。
“差不多了,你给我的药很管用。竟然那么神奇,十几天的时间就能接好骨头。”孙松月抬起了一只腿,毫不吃力。
“那就好,明天以后老兄你就自由了,我明晚设宴好好为你压惊,切记我今晚说的话,明天早上咱们公堂上见。”段红磊反复交代了几次之后,匆匆离开了。
刺啦啦的松油火把冒着幽幽的青烟,被从缝隙中涌入的风吹动着左右摇动,印映在孙松月一侧的脸上,忽明忽暗。
他的眉头紧锁,两天的营养不良和性命攸关的困扰,导致那张被横肉装饰的曾经富富态态的脸空前的萎缩了。
他像一个被先生很训了一顿的学生,面对着顾珺竹的背影,泥胎般的坐在。
半晌,孙松月冲着顾珺竹问:“我该听谁的?”
没人回答他,顾珺竹真的睡着了,做着一个有山、有水、有凌烟的美梦睡着了。
次日清晨,太阳刚透过大牢狭小的窗户照射进来的时候,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同时惊醒了顾珺竹和孙松月。
顾珺竹说过的话再次灵验了。
典吏、李长生带着凌烟进来了。
他们走到顾珺竹的牢房前,恭敬地叫了声“爷,”就麻利地掏出长长的钥匙,打开了牢房门,伺候着顾珺竹弯腰迈步走出来。
李长生还狗腿地给这位玉树临风的青年人掸了掸后衣襟上沾着的灰尘。
顾珺竹扭头看了看吃惊的张着大嘴、下巴几乎掉了的孙松月,愉快地吹了一声口哨,在几个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大牢。
“他又说到做到了!”孙松月呐呐自语,心底油然而生的怵意在没有遮挡的霞光中更加强烈了。
一个时辰之后,孙松月在焦急的等待中被带着枷锁,押至了公堂。
今天的公堂,是个大杂烩的公堂。
照例,楚光耀又被一个人压的死死的。
羿景宸死皮赖脸的又来了,如来佛一般端坐着,楚光耀成了受气的小媳妇,一脸的观音像。
原告、被告汇集了顾家、段红磊、孙松月、“辉红”、白峰、兑银中的数家店铺,以及闻讯来旁听和围观的百姓。
这其中,有几个人的目光极其闪烁,超越了芸芸众生。
楚光耀在扫视整个公堂的时候,更多的是看向段红磊。
顾珺竹玩味的目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冷峻,他看向的目标也是段红磊。
孙松月因为生死的关系,期盼和哀求的目光自然也看向了段红磊。
段红磊,成了公堂上的聚焦人物。
和先前的审问一样,在楚光耀的主持下,方方面面再次诉说了自己的委屈、冤枉和诉求。
众目睽睽之下,孙松月作为证人即将开口了。
段红磊冲着他点头。
顾珺竹冲着他微笑。
孙松月左看看右看看,又闭上了眼睛,在心中暗自掂量着:“说?不说?不说?说?”
终于,他匪徒加赌徒的邪恶本性占据了上风。
“回禀大人,这些是我做的,但都是顾珺竹在暗地里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