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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狼狈不堪地下到盆地底部的时候,眼前的绿洲突然消失了。四周突然幻化出一片流沙,旋转着将我向下卷去。
我赶紧转身向沙丘上跑去。可是背后的沙丘却越陷越深,越转越快。流沙抓住了我的脚踝,眼看就要将我拖走。突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将我攫住。我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太阳的光线从他的背后射过来,让我看不清他的脸。正当我感到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却突然将我凌空抱起,扔向了流沙深处。
我猛地坐起,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
原来是梦。我浑身盗汗,精疲力尽,身下的床单湿了一大片,每个关节都像是被人殴打过一般,酸痛难忍。
我拉开窗帘,整个城市的夜景一览无遗,星星点点的路灯孤独地闪烁,喧闹的车流因为堵塞不耐烦地按着喇叭,曾经如此的喧闹,现在听起来却倍感亲切。我又回到了人间。
冲了把热水澡,打开冰箱的门,喝了口冰镇的牛奶,冰凉的液体顺着口腔、食道直滑进胃里,让我感觉好多了。
我拿出了早上下班买好的羊肉,点火,倒上橄榄油煎炸。另一边开始淘米,拿出了电饭锅。等到羊肉炸至金黄,肉香飘满整个房间的时候,我关上了火,把羊肉和米一起搅拌均匀,加上些切了丝的胡萝卜,放入电饭锅开始蒸煮。
冰箱里还有些土豆和鸡胸肉,我把鸡胸肉和土豆切成丁,放进锅里煮熟捞出,撒上盐、胡椒还有沙拉酱,拌上撕好的生菜,做成沙拉。
再把香蕉去皮,和酸奶一起搅拌,做成香蕉奶昔。做完沙拉和奶昔之后,羊肉抓饭出锅了。
我吃着抓饭和沙拉,啜着奶昔,点上根蜡烛,这一刻,真实地感受到活着的幸福。
我打开电脑,眼前的荧幕越来越亮,开始记录下刚才的梦境。我想那梦境中的绿洲与遗迹,不过是海市蜃楼,是光线与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那盆地中的影像,不过是别处的倒影。我就像是在井水中捞月的猴子,以为月亮是在井里,其实月亮是在天上。就像是在山东海边看见的”蓬莱仙岛“很有可能就是海峡对面的大连市局部影像。我们的视力有时候是会骗人的。
我们眼见的一切,都是光的反射。所见全是过去,有些正在消亡,有些早已死去。例如我昨天看见的那个病人,不过是通过光的反射让我看见的样子,那狰狞的伤口,跳动的血管,喷涌的鲜血,不过是这个世界想让我看见的样子。那真实又是什么样子?如果没有光,万物通过另一种方式感知,会否面目全非。
我想起了双目失明的外公,万年生活靠拉二胡度日。但他也并非纯粹。因为早年的视力让他早已构建出这个世界的框架,失明之后依然靠着当年的框架活着。除非是天生失明,类似海伦凯勒那样,才能真实的感知这个世界本来的模样。
佛曰,一切皆为虚幻,正是指我们这个不真实的世界,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可既然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为他处的倒影,那恰恰证明了在沙漠的深处有着这样一处遗迹、胡杨、月牙泉汇集的地方。这个沙漠究竟在什么地方呢?我似乎有所印象,又似乎一无所知。
正当我绞尽脑汁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未知号码。我拿起手机,对面传过来一阵杂音,间或还有一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吓得我赶紧把手机扔到了床上,结果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发你一天微信都没回啊,晚上我们都在'铁盒',你来不来?”
原来是老朋友胖子打来的电话。难道刚才是我的幻觉?
“你到底来不来啊?怎么没声音了?”
电话那头的催促把我拉回了现实中来,我赶紧拿起电话。
“行,那我马上过来。”
“听你声音有点不对劲啊,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晚上不醉不归。”
我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海市蜃楼图片,关上了电脑。去浴室擦上发蜡,把头发整个梳高,露出两侧剃得极短的鬓角。因为工作需要,平时头发总是耷拉下来,掩盖住内在那犀利的模样。摘掉黑框眼镜,换上隐形。把胡须修剪成精致的样子,喷上男士香水。拿上件黑色机车皮夹克,骑上我那辆川崎h2,没人,能再认出这就是早上的那位外科医生,今晚我要大杀四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铁盒酒馆()
所谓“铁盒”其实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胖子开的酒馆,因为周杰伦的那首歌半岛铁盒而得名。
这是个开在江边的酒馆,有时下午没事,我最爱到这里呆着,一个人静静地欣赏着日落,黄昏时那一抹抹斜阳像丝带般被地平线收回,整个洒满红光的江面瞬间变得黑暗。总觉得地平线的那一头藏着什么,是希望还是绝望?这一幕让我如痴如醉,百看不厌。
胖子的酒馆里从来不卖那些廉价的工业拉格,例如百威、喜力、嘉士伯。只卖传统的精酿ipa,也就是淡色艾尔。他对啤酒的口感有种偏执的精准与严格,从水质到温度,再到啤酒花与麦芽的比例,事无巨细,要求近乎完美。于是这里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优质精酿啤酒。
有黑巧克力般的飞狗怪论帝国波特,也有白色的牛啤堂丁香小麦,还有深棕色的角头鲨印度棕色艾尔。每一款酒都精雕细琢。但我最钟爱的,还是精酿啤酒革命的发起者,席卷啤酒界的旗舰朋克ipa。采用多种新世界的啤酒花,爆炸出饱满的热带水果香气,具有西柚、菠萝、荔枝等美妙的风味。尝一口,回味有着坚挺的清苦。
我一边回想着精酿的清苦,一边回想着凌晨的手术。把车停在了往常的位置,踱步顺着旋转的钢铁楼梯,走上了位于江边高高的防洪墙上的酒馆。
很不对劲,平时拥挤嘈杂的酒馆居然鸦雀无声,只有淡淡的招牌发着微弱的光。我推开两扇对开的玻璃门,打开手机照明,酒馆里空无一人。餐桌上放着吃剩的沙拉、薯条,喝了一半的啤酒,人们似乎凭空消失了。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未知号码,传来断断续续的杂音与女人的哭泣。我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转身就要逃走。突然一双强而有力的双手从背后将我牢牢抱住。
“surprise!“
门后突然出现了捧着生日蛋糕的小舒,蛋糕上插着二十多根蜡烛。小舒是我青梅竹马的玩伴,面容姣好,性格温柔,身材火爆却一直单身。其他朋友也陆陆续续从躲藏的地方钻了出来,唱起了生日快乐。
“快砸他啊,小舒,快砸!”
原来从背后将我牢牢抱住的正是胖子,他在怂恿小舒用蛋糕砸我。
小舒抿着嘴唇,似乎有些为难,思考了片刻,走到面前,笑着对我说。
“哥,快吹蜡烛吧。”
我被胖子抱着无法动弹,只好顺从地吹灭了蜡烛。
酒吧的灯光与音乐重新响起,重获自由的我穿过大厅,抢过dj的话筒。
“今晚在座的各位,全部由我买单,我们不醉不归!”
整个酒吧沸腾了,每个人都拍着桌子。
“敬我们伟大的外科医生!”
所有人举起酒杯,异口同声地说。
他们看着我,就像是虔诚的信徒看着教主。
酒过三巡,很快就到了下半夜,客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胖子已经醉到语无伦次,小舒勉强扶着他。我看见拐角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女人。又长又直的黑发遮住的半边脸庞,露出的眼睛水汪汪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看起来很寂寞。
我端着酒杯,踱到了他的面前坐下。
“你在等人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露出了标志性的坏坏微笑,那是我的撩妹利器。
“我在等你。”
她看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瑟瑟发抖,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哦?这么巧啊?”
我一边微笑着,一边向她伸出手去,想要安抚她那颗不知为何害怕的心。突然她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睛挣得滚圆,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力气之大超出了我的想象,指甲瞬间深深嵌入了肉中。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汗如雨下,刚刚的醉意也有了几分清新,我惊恐地盯着她。还没等我发问,她先开口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等你吗?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你不回答?”
原来那个未知的电话,嘈杂的噪音,间或的哭泣,都是她。